“其實我就只是想偷個懶而已?!?p> 當拉里南斯說出這個讓人啼笑皆非的解釋的時候,安迪很快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隨即他就不怎么驚訝了,畢竟這種“偷懶”的想法對于一個小人物來說才是最真實的。
“反正我也就是那九個太陽神之中的其中一個罷了,就算太陽的變化之中少了一小部分,其實也并不會被人察覺到。”拉里南斯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安迪的表情變化,于是又繼續(xù)說道,“其實不僅僅是我,就連納什也會偷懶,不過他要偷懶,多半會來找我們商量,比如他今天有什么事要離開太陽神宮,會讓我和迪克去幫他代為照看一下,雖然這可能會導致幾億個位面爆發(fā)大面積的旱災(zāi),但只要和月之殿堂的人商量一下,其實這種事也可以很好的得到解決?!?p> 這是安迪自從穿越到異界之后所聽到的第一位冕下在給他講述關(guān)于“職責”的事情,不得不說,很讓人感到新鮮,同時也有一種不可思議。
特別是那句“納什也會偷懶”的話不知道為何突然間就讓安迪對于納什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觀。
“那如果你們九個人都想偷懶呢?”安迪突發(fā)奇想,也有一種不知不覺間完全沉醉于拉里南斯的描述當中的感覺。
“啊這個嘛,其實過去還真沒有出現(xiàn)過,不過納什卻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都不想干了,或許卡爾馬龍能夠幫到我們?!碑斃锬纤拐f出這番話的時候,安迪稍微的楞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卡爾馬龍和他的那間研究所,以及完美世界中的那些人偶都是有著某種神秘聯(lián)系的,而且當初安迪在那間研究所里也親眼見到了那個“小丁”的的確確就是一個被研究所里的機器模擬出來的“人偶”,而且這個人偶在外面的世界可是非常的智能,甚至還能夠模擬出各種各樣的感情澀彩,連朵拉都會喊他一聲表弟。
但是當小丁回到那間研究所里,他的所有智能就會被剝奪,畢竟那就是他的家,或者說是生產(chǎn)他的地方。
想到這里,安迪突然就笑了起來,而拉里南斯看著安迪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些納悶,隨即問道,“怎么了?”
拉里南斯自然很清楚安迪和卡爾馬龍之間的仇恨,就算不是他親眼看到的,想必納什也會對他們提起這些事情。
“沒什么,我只是沒想到卡爾馬龍會幫你們做這種事,難道你們就不擔心自己會有什么把柄被他拿捏住嗎?”安迪原本所想的并不是這個東西,不過他換了一個問題來問。
“就算他真的抓住了我們的把柄,又能向誰來威脅我們呢,創(chuàng)世神嗎?”拉里南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給安迪傳達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畢竟安迪親口對拉里南斯說過他見過創(chuàng)世神。
“這倒是?!卑驳想S口回答道,不過此時他的心中所想的卻是他之前想到的那個問題,那就是卡爾馬龍所走的路會不會和自己不一樣。
告辭拉里南斯離開之后,安迪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變好,不過呢,他確實有了一些感悟,或者說是一種失敗之后的經(jīng)驗教訓,當然了,就算安迪在拉里南斯那里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也并不能稱之為經(jīng)驗教訓,只不過有些事就是這樣,當現(xiàn)實和你的想法大相徑庭的時候,你能做的也就是認識到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當安迪回頭去找賈雷爾馬丁的時候,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我這個時候把摩西馬龍放了,會發(fā)生什么?”
由于這個問題問的很詭異,賈雷爾馬丁也是想了很久這才明白過來安迪的想法,于是他說道,“其實作用不大,畢竟卡爾馬龍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現(xiàn)身了,這意味著他已經(jīng)在背后運作了很長一段時間,恐怕下次等到他走到臺前的時候,就是勝負底定之時了?!?p> 聽了賈雷爾馬丁的話,安迪想了想,但還是搖了搖頭,他的心中有一個想法,只不過此時還處在一種待定的階段當中,即便他說了,其實意義也不大,不過呢,或許是拉里南斯的那句“偷懶”讓安迪有了一種新的感悟,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而不是等到他把問題都想好了之后再做決定。
而這種轉(zhuǎn)變是過去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
“我覺得,卡爾馬龍是想要制造一個漏洞。”隨著安迪說出這句話之后,賈雷爾馬丁頓時就皺起了眉頭,漏洞這個詞從安迪的口中說出,一開始讓賈雷爾馬丁感到很新鮮,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安迪想說的這個漏洞和通常意義上的破綻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讓自己身上出現(xiàn)破綻是為了誘敵深入,而給對手制造破綻通常是想要制造對手的內(nèi)部混亂好乘隙而入,但這種事情能夠成功的概率很低,通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辦到,但是不管是人也好,神也罷,都有自身最容易被忽略的點,所以破綻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出現(xiàn),繼而被有心人察覺,從而找到真正的致勝良機。
但是安迪口中的“漏洞”卻不同于這種致勝良機,應(yīng)該說是從安迪自己的角度思考出來的一個結(jié)果,換句話說,卡爾馬龍想要制造的漏洞不是針對對手的,也不是用來致勝的,而是想要讓整個計劃都出現(xiàn)一點偏差。
“安迪,你想到了什么?”安迪幾乎不會參與家族的重要決策會意,所以他從來都是單干,甚至他的這種單干還經(jīng)常會擾亂家族已經(jīng)定下的計劃,可偏偏安迪的能力太強,他總有辦法讓自己成為勝利的一方,雖然這種勝利只不過是一種孤立的勝利,而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是他自己贏了,而所有人都輸了,而輸?shù)囊环狡鋵嵰舶ò驳霞易迥酥笼埧洗箨憽?p> “我覺得卡爾馬龍并不想見到創(chuàng)世神,他想毀了創(chuàng)世神?!碑敯驳险f出這句話的時候,賈雷爾馬丁徹底被震驚了,畢竟這也太玄乎了,在這個由創(chuàng)世神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誰還能毀掉創(chuàng)世神呢?
但是這句話是安迪說的,所以賈雷爾馬丁并不能等閑視之,而隨著他認真的想了想,也在內(nèi)心之中根據(jù)安迪的這句猜測開始整理出一個計劃來。
賈雷爾馬丁從來不曾懷疑過安迪的任何判斷,哪怕只是猜測,就如同過去他和安迪還在奧蘭多帝國一樣,當賈雷爾馬丁在奧古斯丁三世的面前為特雷西“擋災(zāi)”,并且寫信給安迪的時候,他就堅信安迪能夠處理好這種事。
而如今也是同樣的,當安迪說出這種驚人之語后,賈雷爾馬丁頭一個想到的不是去調(diào)查這種事情的真?zhèn)危吘惯@根本就是不可能調(diào)查出來的,但只要見識過安迪的神奇,就如同奧蘭多帝國見到安迪拿出那么多稀有魔法物品之后,你就應(yīng)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即便是神也不行。
而如今的安迪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很快左相就來了,不過就在三個人準備開始“密謀”的時候,安迪猶豫了一下,而最終說道,“我想讓德魯也來?!?p> 聽了安迪的話,賈雷爾馬丁和左相對視一眼,兩人的心中都有些激動,能夠聽到安迪的這句話對過去的他們來說基本上是難以想象的,雖然說安迪和德魯之間也曾經(jīng)有過精誠合作的機會,但兩人終究還是會分道揚鑣。
德魯?shù)絹淼臅r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三個人的座次,安迪并沒有坐在主位,這意味著他在這場會談中只是一個參謀,可能是他提出了一個建議,需要來讓賈雷爾馬丁和左相為他指點迷津,而這種非正式的形式立刻就讓德魯意識到,他熟悉的那個安迪又回來了。
德魯熟悉的安迪已經(jīng)在二十年前遠去了,那個在奧蘭多帝都最后一晚向三大勢力合縱連橫的安迪,那個面對加索爾、錢德勒時能夠冷靜對待的人,以及那個能夠在克利夫蘭大草原上智取伊索加爾的人,雖然這樣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是能夠看到安迪用頭腦做事,并且能夠傾力和敵人周旋,而不是在被動還擊的過程中醞釀毫無意義的反擊,卻還是讓德魯感到欣慰。
德魯和賈雷爾馬丁、左相并不是同一類人才,應(yīng)該說德魯更加大開大合,而賈雷爾馬丁和左相因為限制在一個帝國之中的緣故而更傾向于穩(wěn)中求勝。
但實際上他們又是同一類人才,因為他們都是靠頭腦吃飯的人,即便今天他們都已經(jīng)成神了,但是成神對他們而言僅僅只是為了適應(yīng)當前的時代需求,以及能夠引領(lǐng)家族中的眾神,而非是沖鋒陷陣。
“怎么,安迪你想通了?”德魯一到場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充滿了火藥味,而聽到這句話的賈雷爾馬丁和左相兩人不由得又有些激動,畢竟過去的德魯從來不會在安迪的跟前說這種話,他總是一個笑面虎,在不斷的試圖揣摩安迪的底線,一次次利用自己的政治智慧和手中的權(quán)柄以及伊芙琳的這重關(guān)系來奪走安迪手中的大權(quán)。
而如今他的這種改變立刻就讓賈雷爾馬丁和左相意識到,德魯已經(jīng)敞開了心扉,只不過讓他兩有些擔憂的是,安迪是否能夠看懂今天德魯所想要傳遞的這種態(tài)度。
事實上安迪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甚至會在聽到德魯這句有些沖的話時還會有一種本能的反感,如果沒有那天在牢房之中德魯對他說的那些話,安迪還仍舊覺得除了自己外,他們對這個家族沒有貢獻,而上次德魯讓韋德?lián)镒咦约?,就和當初自己深陷雷獸家族,而德魯卻并不發(fā)兵相救一樣。
但即便安迪無法明白德魯這句話背后的深意,但今天他之所以讓德魯來,不但是想要聽一聽他的想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拉文的死讓安迪對于最老那一批和安迪關(guān)系最親近的人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包容感,甚至于包括特雷西在內(nèi)。
拉文的死是安迪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種結(jié)果,甚至比起芬妮的離去還要更讓安迪感到悲傷,畢竟芬妮的死某種意義上是不可控的,但拉文明明是有機會活下來的,可安迪卻無法去做點什么。
“沒有?!泵鎸Φ卖?shù)奶釂?,安迪實話實說,無論是當年的“見死不救”,還是昨天的“背叛”,安迪都無法原諒德魯,就算德魯有種種說辭,但勝利卻足以掩蓋一切,如果說安迪真的失敗了,那他或許的確會覺得德魯?shù)暮穹e薄發(fā)是對的,但歷史沒有如果,因而安迪也只能說,他在兩種勝利方式之間選擇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種。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甭牭桨驳系幕卮?,賈雷爾馬丁和左相就松了口氣,而當兩人看向德魯?shù)臅r候,卻發(fā)現(xiàn)德魯?shù)哪樕想m然仍舊還是之前那副火藥味濃烈的表情,但他之前那種因為要表現(xiàn)出一種強勢做派而精光畢露的眼神卻已經(jīng)黯淡了下來。
是的,安迪的話雖然并不是一種和解和妥協(xié),但這樣的轉(zhuǎn)變能夠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甚至要比德魯?shù)霓D(zhuǎn)變更加的難能可貴,過去的安迪面對德魯不說一言不發(fā),但也盡可能的希望自己不要面對這個人,那種刻意忽視的態(tài)度,反而更加的傷人。
畢竟德魯?shù)哪芰[在那里,而且還是安迪家族所能夠建立起來最為依仗的一個核心,包括萊因哈特家族為安迪家族創(chuàng)立之初所提供的那些幫助都是巨大的,而德魯作為格雷格之后家族最重要的掌舵人,卻只能得到安迪這樣一種忽視的眼神,不說飛鳥盡走狗烹,就說以德魯?shù)男愿癫灰虼松雠研膩矶妓闶前驳仙陷呑幼孀诜e德了。
德魯和安迪都是足夠強勢之人,或許唯一不同的是,德魯?shù)膹妱萦械览?,而安迪的強勢毫無道理可言,但安迪是家主,所以就算安迪再沒有道理,其他人也只能忍讓他,但德魯卻不能表現(xiàn)這樣的強勢,而這種無法表現(xiàn)自己的感覺,其實就和德魯不能為安迪出謀劃策無法行使軍事的職責是一樣的。
是的,職責,這個家族里所缺少的就是一種職責,家主的職責,德魯?shù)穆氊?,以及每個人所應(yīng)當具有的那種責任感,這個家族里并沒有這種東西,雖然安迪確實一次又一次的贏了,但就如同他所想到的那樣,他不過只是在一次次的自衛(wèi)之中挺過來了而已,但他的所作所為卻并不能改變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說吧,發(fā)生了什么?”隨著德魯就座之后,很快安迪就說出了他的想法,在這個過程中他只是陳述自己的想法,沒有說自己的打算,不過呢,雖然這樣一場久違的會談已經(jīng)足夠讓賈雷爾馬丁和左相感到欣喜了,但卻仍舊不是德魯想要的。
當安迪說完之后,賈雷爾馬丁和左相已經(jīng)準備發(fā)言了,畢竟安迪已經(jīng)對他們說第二次了,而他們身為軍師自然也需要給安迪出謀劃策,但是一旁的德魯卻似乎并不滿意,隨即他說道,“這還不夠?!?p> “哪里不夠?”安迪不解的反問道。
“不管卡爾馬龍想要怎樣,他都繞不過去你這道坎,與其說他能夠給我們的計劃制造一個漏洞,倒不如說他想通過給自己制造一個漏洞來引領(lǐng)我們踏進這個陷阱,但這根本沒什么好擔心的?!钡卖?shù)脑捳f完后,賈雷爾馬丁和左相就微微點頭,這就是他們想要說的話,不過很顯然德魯?shù)脑挷]有說完,那么他想說的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