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此時此刻,眼見拉里南斯幫安迪開啟了離開太陽神宮的空間通道時,摩西馬龍迫不得已選擇在這種時候和安迪攤牌了。
隨著安迪回頭看向他,還不忘看了一眼一旁的保羅加索爾,對此倒是心知肚明,畢竟這兩個人遲早會跳出來的,此時跳出來對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你倒是說說我在做什么?”安迪不答反問,也讓一旁的保羅加索爾心中一凜,他和安迪相處了七年的時間,對安迪的某些脾性也十分清楚,通常安迪用這種不答反問的態(tài)度對待他人,就意味著安迪不但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同樣也有一種勢必要你閉嘴的打算。
“哼,太陽神豈能為你獨自所有,你應該知道,為何神眠之城能夠通往太陽神宮、月之殿堂以及星之彼岸這三個地方的原因!”隨著摩西馬龍這么一說,安迪倒是也回想起來了,那是在安迪和保羅加索爾以及龍神前往神眠之城前曾經(jīng)說過的一番話。
而且在安迪和朵拉前往地獄的時候,奧尼爾也曾經(jīng)說過身處地獄的月神不會受到靈魂契約的約束,身為月神,本身就會對任何一切的契約、法則有著豁免權。
而那時候安迪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那就是太陽、月亮、星星乃至光明這些每個位面都有的存在,并不能為某個人所獨有,如果說光明神布萊恩特有一天臣服了安迪,那么安迪讓光明只在龍肯大陸降臨,那其他位面也就會陷入到永恒的黑暗之中。
“哼,與其說我,倒不如說說你們又為何要讓時間、空間、死亡為自己所獨有?”隨著安迪的反問,摩西馬龍一時語塞,畢竟這確實是一個最大的癥結,而作為龐大的勢力,自然都想要獨霸一方天地,而越是強大的力量,雖然禁忌越多,但卻越想為自己所有。
不過摩西馬龍之所以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跳出來,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是拋開這種“強者論調(diào)”不談,也能夠自其它方面找到方法試圖阻攔安迪。
“哼,安迪你既然身為神族大統(tǒng)領,可知神族血誓?”此時隨著摩西馬龍?zhí)岬竭@一茬,保羅加索爾、蕾娜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怦然心跳,畢竟這個東西可是開不得半點玩笑的,可以說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神族血誓的約束。
然而安迪聽到他說這個,頓時就哈哈大笑,然后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神族大統(tǒng)領一職我早就還給安琪爾了,連?;视⌒乓步o給她了,我現(xiàn)在早就不是神族大統(tǒng)領了?!卑驳险f完這句話之后還一臉的意猶未盡,在看了一眼拉里南斯之后,不忘補充上一句,“哼,就是因為我已經(jīng)并非神族大統(tǒng)領了,上次納什和莫寧才敢在我的面前耍威風,下次我會找機會給他們點教訓!”
安迪的話一出口,摩西馬龍非但沒有愣住,反倒是隨著安迪一起大笑了起來,而這下子頓時就讓安迪有些狐疑了起來,還以為摩西馬龍失心瘋了。
“安迪啊安迪,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神族血誓的重要性,你以為就算你把原本屬于安琪爾的一切都歸還給她,你就不再是神族大統(tǒng)領了嗎,你真是愚蠢的可以,你的名字早就在神族血誓里了,你今天的一舉一動都會對未來的你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我敢說只要你今天讓拉里南斯臣服于你,那么神族血誓之中的報應明天就會接踵而至!”摩西馬龍的一席話讓安迪終于是有些吃驚了,他一方面心想自己的名字什么時候進入到神族血誓當中了,另一方面他也想起了奧尼爾的名字。
安迪眼中的奧尼爾,和那個流傳在眾神口中的奧尼爾分明就是兩個人,甚至于在奧尼爾來找安迪幫忙前往圣光之城對付諾維茨基的事件之后,安迪一度還有些恍惚,如果奧尼爾真的連神皇都不放在眼里,那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也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戰(zhàn)勝虛空之神。
但遺憾的是并非如此,不僅僅是那一次,其實很多時候,哪怕是安迪和朵拉在地獄中見到奧尼爾的時候,奧尼爾的表現(xiàn)也不免讓安迪感到失望,在安迪的親眼所見當中,他實在不是什么大人物,根本沒有那種叱咤風云的恢弘霸氣。
但是,安迪卻仍舊不敢小覷奧尼爾,而他的這種警惕僅僅只是因為眾神在過去傳出的傳聞而已,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實今天的奧尼爾已經(jīng)根本不足為懼了。
而這種不足為懼恰恰是他親眼所見。
甚至于不光是奧尼爾,就連布萊恩特也同樣如此,他們似乎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說諾維茨基,就連保羅加索爾都可以對這兩人不屑一顧,而歸根結底,所有一切的癥結都歸結到了神族血誓的上面。
此時的安迪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個荒唐的想法,那就是正因為有了神族血誓的約束,所以奧尼爾、布萊恩特才會是今天這副軟弱可欺的樣子,甚至于當他們開始玩弄政治,而不是他們耐以自豪和自信的實力來解決問題,同樣也是因為神族血誓。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樣的規(guī)則能夠徹底限制住奧尼爾和布萊恩特嗎?
安迪不知道,但也不得不防,尤其是此時聽到自己的名字也出現(xiàn)在神族血誓當中的時候,他就有些后悔當時見到創(chuàng)世神的時候沒有問起過他這件事了。
然而,就算如此,卻也已經(jīng)阻止不了安迪此時要做的事了,而當他帶著拉里南斯正準備離開當前位面的時候,原本愈發(fā)明亮的天空之中突然間降臨了一道身影,而隨著安迪定睛看去,正是納什。
好吧,既然都來了,那賬就一塊算了吧!
納什的到來讓摩西馬龍好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雖然這種說法并不對,但此時此刻想要按住這個目空一切的安迪,唯有同仇敵愾才行,不過就在摩西馬龍想要搶先開口的時候,只聽到納什陰沉著臉說道,“南斯,回去!”
聽了納什的話,拉里南斯無動于衷,而安迪更是搶先一步站在了他的前面,并且看了一眼一旁始終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保羅加索爾后,這才說道,“你說回去就回去,你算老幾?”
在此時安迪的心中,既然你們都不當我是異界人了,那我也不需要跟你們講什么江湖道義了。
納什的眼睛始終沒有正視安迪,而一直盯在拉里南斯的身上,在這種無形的巨大壓力之下,拉里南斯卻始終沒有退讓,隔了半晌之后,只聽他說道,“納什,你不希望擺脫我們眼下的這種困境嗎?”
隨著拉里南斯的話音響起,除了納什之外每個在場之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一動,畢竟他們都不知道九個太陽神的秘密,而或許只要拿捏住了這份秘密,也就可以試圖掌控太陽神,這對于強大的勢力而言有著莫大的助益。
當然了,神族血誓也是他們需要在意的東西,但是之前安迪的那句反駁的話并沒有說錯,當安迪質問摩西馬龍為何時間之神、空間之神、死神為你們所擁有的時候,那時候摩西馬龍沒有告訴安迪的是,為了規(guī)避神族血誓,他們同樣也做了很多的事,雖然并不一定管用,但他們依舊還是那樣去做了,畢竟強大的力量誰又不想擁有呢?
想要到達月之殿堂、太陽神宮、地獄為何那么困難,其實不僅僅是需要森嚴的保護機制,這種千回百轉、柳暗花明的感覺同樣也是為了對抗神族血誓的存在,其實這就像是不法者想要違法犯罪一樣,總是要走很多的彎路,而這種彎路放在這個地方恰好十分貼切。
但安迪卻不同,他似乎并不想走這條彎路,而是打算明搶,雖然明搶也有明搶的好處,那就是實力強大到無人能及的情況下,其他人自然也就敢怒而不敢言,但是呢,有神族血誓的存在,明搶的結果也有可能是變成奧尼爾、布萊恩特那樣,所以說在得失之際,自然就會有那種心思復雜的人一心想要規(guī)避所有的風險和責任。
“愚蠢!”納什聽了拉里南斯的話后憤怒的喝罵了一聲,作為九個太陽神之一,他很清楚自己的這些“兄弟”都是怎樣的一群人,雖然說他們都是位高權重的存在,但這樣的存在只不過是相較于凡人而言的,或者說是那些沒有進入名人堂的眾神,但是在眾神的心中卻有著獨屬于他們自己的真實想法。
混亂之神馬里昂,創(chuàng)造之神約翰遜,凈化女神卡戴珊梅里,乃至于今天的太陽神拉里南斯,似乎他們都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也有很多和普通人相似的心思,他們雖然高高在上,但卻未必就是光芒萬丈,否則的話,也不會因為一丁點他人的開導和見解,就導向了對方。
貝勒雖然并沒有告訴過安迪關于馬里昂過去的故事,但安迪多少也能夠猜想得到,一個無論任何人接近他都會成為他的墮落神仆,可能一開始他會感到激動,會覺得這就是他的職責,但漸漸的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掌控自己的神格力量,進一步無法掌控自己的職責的時候他就會陷入苦惱當中,畢竟那些想要接近他的人并不全是利欲熏心之輩,也不是想要拉攏他試圖掌控他的有心人,也還有真心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
至于創(chuàng)造之神約翰遜和凈化女神卡戴珊梅里也是同樣,沒有人會甘心不就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沒有人心甘情愿從一出生就過繼給別人家做屬神,所有的不甘愿當中自然同樣也有身為造物的自我價值取舍,或者說是一個“神性之中的倔強”,但最終這樣的倔強都屈服在了現(xiàn)實面前。
這種委曲求全的感覺對安迪來說實在是在熟悉不過了,但安迪不同的一點就在于,就算他真的委曲求全了,但也沒有那種非要反抗命運,覺得是世界辜負了他,是天道在逼他下跪的感覺,從這一點上來看,至少安迪的心態(tài)是好的,而這也是他能夠拉攏拉里南斯的最大原因。
畢竟拉里南斯不是杰西卡,就算拉里南斯想要擺脫自己這悲慘的宿命,但也絕對不是向命運抗爭,或者說是向創(chuàng)世神挑戰(zhàn),他仍舊謹記著自己是太陽神,也同樣遵守著自己的職責。
只不過看樣子,有很多人似乎都忘記了這一點。
此時的納什就是那個忘記了這一點的人,所以當他做出這種暴跳如雷,仿佛自己最隱私的秘密被人挖掘,從而會陷自己與不利境況之中的感覺才促使他將安迪和拉里南斯都當做是了敵人。
此時的納什快速的在現(xiàn)場搜尋著可以拉攏的對象,而當他環(huán)視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除了摩西馬龍外,其他人都有著堅定不移的信念,除了保羅加索爾。
那么保羅加索爾此時又在想什么呢?
安迪的所作所為確實已經(jīng)超出了保羅加索爾的預料,從當初他算計安迪的神族大統(tǒng)領之位就可以感受得出,保羅加索爾似乎在做一種勢力之間的平衡,讓安迪、虛空和異界這三者之間盡可能的達到某種平衡的效果,當然了,如果是站在他這位虛空之神的立場來看,或許這種平衡應該叫做勢均力敵。
但不管怎么說,今天這種均勢的局面已經(jīng)形成了,安迪、異界乃至虛空之間在一種潛在的暗潮涌動之際,彼此誰都奈何不了誰,除非另外兩家能夠聯(lián)合起來,但事實上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卻好似誰都不可能和另外兩家之中的其中一家進行聯(lián)合,而這恰恰是保羅加索爾的功勞。
如果是放在平時,就算納什和莫寧的心中都已經(jīng)對安迪產(chǎn)生了除之后快的心思,但他們也絕不敢動,畢竟就如同摩西馬龍所說的那樣,安迪雖然已經(jīng)把?;视⌒胚€給了安琪爾,但他依舊還是神族大統(tǒng)領,即便安迪真的已經(jīng)辭去大統(tǒng)領一職,但是是否接受這一點還是要看其他人的想法。
而作為安琪爾來說,過去的他可以打著海龍神張伯倫的旗號坐上這個神族大統(tǒng)領之位,那么未來她同樣也可能會打著安迪的名義出兵去幫助安迪,而那樣一來的話,對納什、莫寧等人來說就非常不利了。
畢竟虛空之門已經(jīng)開始,雖然看起來并不像是開在神眠之城,但是諾維茨基和保羅加索爾能夠過來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定的問題,在這樣的基礎上,如果異界還因為安迪的緣故搞窩里反,那么只會讓虛空占得先機。
但是眼下的局面發(fā)生了變化,如果安迪能夠拉攏拉里南斯,甚至是將其打造成為真正的完美的太陽神,那么有拉里南斯的加盟,以及海王安琪爾的伏兵,安迪的實力就已經(jīng)凌駕于異界眾神之上了,那么這個時候保羅加索爾極力促成的三國爭霸之勢就已然形成了。
是的,不管保羅加索爾最終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就目前而言,安迪和異界還是一體的,安迪和異界眾神之間有矛盾,但也有合作和責任,但倘若有一天安迪舍棄了這份責任,而他的實力也強大到不需要再有任何合作的時候,那么安迪從異界獨立出去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哪怕安迪并沒有這樣的心思,而僅僅只是局勢到達了這一步,異界也必然會將安迪視作最大的威脅。
在這種時候,看似納什、摩西馬龍、保羅加索爾三人的立場和心思漸漸的來到了一塊,已經(jīng)有了合作共贏的第一步前提的時候,然而就在這時,保羅加索爾卻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