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東西我打造好了。”當(dāng)貝勒當(dāng)著安迪的面拿出一件銀龍鎖扣的時候,安迪看去也不由得心中一顫,這還真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刑具。
當(dāng)初在冰雪女神史黛拉的身上看來,安迪還以為只是一件不起眼的裝飾品,或者是女人喜愛的飾物,而就算史黛拉告訴安迪這是一件刑具的時候安迪其實也沒有多想,但此時他看過實物之后才明白,把這東西裝在人的肩膀鎖骨之中,不知道該有多痛。
銀龍鎖扣傷有四個銀色的爪子,就像是龍爪一樣的栩栩如生,就連爪子上的指甲也是清晰入目,而且在貝勒給安迪的演示當(dāng)中,銀龍鎖扣的龍爪是可以活動的,按照他的話來說,只要安迪愿意,隨時都可以給佩戴銀龍鎖扣的神施加極大的痛苦,甚至是禁錮神的靈魂。
待得安迪的心情平緩一些之后,他這才有些好奇的問道,“能問一下,這東西是用什么材質(zhì)打造的嗎?”
聽到安迪這個問題,貝勒就有些奇怪,一般來說,有人到他這里來找他打造神器,通常都不會問那么多問題,倒不是說他們不好奇,而是神器這東西都有一個特殊的屬性,那就是獨一無二,就算是通過同一個神匠打造出來的同一個物品,也會有細(xì)微的差別,而神器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所以,自然也從來沒有人想過要仿造一樣神器,就算有人真的將一件神器仿造的出神入化,但也只是得其形,而無法得其神,畢竟工匠之神為神器賦予的功效同樣也是獨一無二的。
不過,安迪既然有此一問,貝勒雖然好奇,但也沒有隱瞞,隨即說道,“禁海石?!?p> “禁海石?那是什么?”安迪一副刨根問底的模樣,讓貝勒有些不悅了起來,而且同時心中也有些警惕,畢竟他知道安迪是穿越者,難道說安迪還真的能夠復(fù)制他的神器,連效果都能夠仿制嗎?
不得不說,貝勒的警惕是對的,但他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安迪想要仿制的不是神器,而是神格,一字之差,那差別可就大了去了。
如今的安迪已經(jīng)浪費了很多時間了,眼見冰雪女神的專屬神力之水已經(jīng)快要揮發(fā),而如今的他終于是搞到了和冰雪女神的神格一模一樣的銀龍鎖扣,但是如果不知道禁海石是什么的話,恐怕最后安迪能得到的也只是“買一贈一”而已,這絕非他所想要的結(jié)果。
要說貪婪之神的神格安迪其實已經(jīng)有很多了,而且每一個都是貨真價實的,但是說實話……呃,貪婪之神這個名字不怎么好聽,而且安迪還一度固執(zhí)的認(rèn)為如果有人繼承了這枚神格,還可能會有什么副作用,比如說一個原本正直的人,突然就會變得無比貪婪,因此安迪迄今為止都沒有給任何人用過。
而且,這里面還有一個很關(guān)鍵的細(xì)節(jié),那就是神格的“承轉(zhuǎn)”問題,就如同獨孤連城繼承了幸運女神神格一樣,想要讓神格為另一個人擁有,恐怕也需要經(jīng)過這樣的一個過程,而在安迪看來,既然他連安娜的靈魂契約都能剝離,并且替換成魔獸契約,那么神格的繼承問題他是不是也能通過同位轉(zhuǎn)換方程來處理呢?
不過,關(guān)于這個問題,仍舊需要等到安迪能夠大量仿制冰雪女神神格之后再來進行實驗,畢竟直到今天他對于貪婪之神的神格也依舊是那樣的固執(zhí)。
“你連禁海石都不知道?”貝勒聽了安迪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后,頓時就有些煩了,不過最終還是指了指一旁的海神大衛(wèi)說道,“喏,就是他,只要你能夠拿出足夠的價碼,我相信這位海神冕下很愿意和你做這筆生意的!”
原來禁海石是深淵之海的寶物,安迪頓時就明白了,不過此時此刻倒是不方便直接和海神大衛(wèi)做交易,畢竟這恐怕會讓貝勒看出一些端倪來,沒來由的引人猜疑。
因此,安迪很快就說起了他今天真正的來意,而當(dāng)貝勒聽說安迪想找他幫忙打造一件可以抵擋夢魘攻擊的神器后,他的臉上就涌現(xiàn)出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怎么,你也遭遇了巴蒂爾的攻擊?”貝勒的話一出口,安迪頓時心中一震,同時和蕾娜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刻就明白過來。
看來最近有不少人都來找過貝勒幫他們打造抵擋夢魘攻擊的神器。
“怎么,有其他人也遭受到夢魘之神的攻擊?”原本安迪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讓伊芙琳遇上了麻煩,甚至于他還聯(lián)想到夢魘之神既然制定了剝離生命元素的元素法則,會不會和生命女神有關(guān),但如今看來他的猜測都錯了,而是有著其他的原因。
此時的貝勒不說話,但卻是看向了一旁的海神大衛(wèi),借著這個眼神,安迪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難道海神冕下的家人也遭遇到了夢魘之神的攻擊?”隨著安迪這么一問,海神大衛(wèi)就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既然蕾娜已經(jīng)公開稱呼安迪為“夫君”了,那么眼下安迪就算還沒有入選名人堂,但也可以算是高等神族的一員了。
即使安迪根本不想成為他們當(dāng)中的一份子。
“我的女兒海之女神安琪拉,也遭受到了夢魘之神的攻擊,我這次來找貝勒,也正想求一件可以抵擋夢魘攻擊的神器,只可惜……”隨著大衛(wèi)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安迪聞言也立刻明白了過來。
畢竟大衛(wèi)比他更早一步來到這湖心島,但直到今天也沒有回去,這意味著此時并不順利,他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只可惜什么?”由于事關(guān)伊芙琳,安迪不能不慎重,因此趕緊追問道。
“打造能夠抵擋夢魘攻擊的神器需要用到一項叫做吸魂草的物品,這個東西生長在天音之城,只可惜似乎有人不想讓我們這么做,因此有人封閉了所有可以通往天音之城的空間通道?!必惱昭a充了大衛(wèi)沒有說完的話,而他的話也讓安迪和蕾娜意識到,這恐怕就不是夢魘之神一個人心血來潮所發(fā)動的無差別攻擊了,而是有一群人走到一起聯(lián)手制定的陰謀了。
只是,安迪仍舊沒有相通,如果說海神大衛(wèi)的女兒海之女神還有些名氣的話,那么他安迪的老婆伊芙琳明明就只是個凡人,又如何能夠得到夢魘之神的“青睞”呢?
因此很快安迪就意識到,問題并不僅僅只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風(fēng)搞雨,而且問題還關(guān)聯(lián)到某個被他忽略或者遺忘的過去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只是一時半刻間安迪想不到這件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的事件到底是什么了。
“那怎么辦?”安迪焦急的問道,海之女神出不出事他管不了,但伊芙琳決不能出事,但如今看來,問題已經(jīng)不是出在他一個人身上,那么或許他們這些受害者也應(yīng)該聯(lián)合起來,把問題解決掉。
只不過,當(dāng)安迪尋求幫助的時候,貝勒和大衛(wèi)卻是一同沉默了,倒是蕾娜給了安迪一個解釋,“夫君,這件事恐怕不好辦了?!?p> “什么意思?”安迪仍舊不死心的問道,他的心在滴血,畢竟那關(guān)系到的不僅僅有伊芙琳,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伊芙琳母子兩真出了什么事,那安迪還有心情和蕾娜完婚嗎?
“意思就是告訴你,能夠關(guān)閉空間通道的這個人,在場的沒一個人惹得起!”貝勒沒好氣的解釋了安迪心中的疑問,而他之所以能回答安迪這個問題,是以穿越者的立場說的,如果安迪不是穿越者,那貝勒是不會說這話的,畢竟這話也不用明著說出來。
“哼,是有多么惹不起,神皇嗎?”安迪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大有一種要逆天而行的感覺。
“神皇算個屁,地獄那頭大狗還只是個主神而已,你問問有幾個神皇敢惹他,哼,小子,神族的門道還多著呢,你不懂就別亂說!”貝勒的話一半是沖著安迪發(fā)火,另一半?yún)s也是在給他做著解釋,而聽了這話,聯(lián)系到安迪的認(rèn)識,也讓他明白了過來,畢竟剛剛他才聽蕾娜說起過星神蘿絲只是一個普通的神,這才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安迪自己個兒就忘記了。
但不得不說,德魯他們傳統(tǒng),安迪也同樣傳統(tǒng),畢竟在安迪看來,神皇就是要比神王厲害,但事實上并不是這么一回事。
“我說你們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這么藏著掖著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安迪此時很焦慮,非常焦慮,但如果說德魯、大衛(wèi)這樣就算了,貝勒你個穿越者怎么也如此藏頭露尾、遮遮掩掩的,難道說你那一身穿越者的本事也束手無策嗎?
也許是聽出了安迪話語之中的弦外之音,貝勒的心中不由得一動,伴隨著一個念頭閃過,然后就說道,“可以想到的就只有那個人了?!?p> 貝勒的話剛開頭,一旁的大衛(wèi)神態(tài)就變得緊張了起來,一直用眼神示意貝勒不要再說下去了,就好像這里面有什么禁忌一樣,又好似一旦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就會觸發(fā)某種聲控的機關(guān),讓世界都會為之崩塌一樣。
不過,這卻是阻止不了貝勒接下來要說的話。
“審判之神杜馬斯。”隨著貝勒說出這個名字之后,大衛(wèi)臉上的緊張一下子就消失了,有些禁忌一旦宣之于口,那也就變得不再是晉禁忌了。
“審判之神杜馬斯?”安迪念叨著這個名字,從名字來聽,倒是給人一種正義者的味道,不過安迪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所以很快他就繼續(xù)問道,“他為何要關(guān)閉通往天音之城的空間通道?”
“因為名人堂競選就要開啟了。”讓安迪沒想到的是,蕾娜竟然給了他一個如此匪夷所思的答復(fù),而當(dāng)他看向貝勒和大衛(wèi)時,卻見后面兩人都微微點頭。
“最近兩百年,為了名人堂的爭奪死了很多人,一開始高等神族還不打算介入,畢竟正當(dāng)?shù)母偁帉?dǎo)致的不幸實屬難免,但最近的兩次名人堂競選,卻出現(xiàn)了很多舞弊的現(xiàn)象,也因此以審判之神杜馬斯為首的一群人開始調(diào)查事情的來龍去脈?!必惱赵谡f出這番前因后果的時候,用的是一種很隨意的口吻,在安迪耳中聽來還聽出了一股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畢竟真要說起來,湖心島外面那群排隊送禮走后門的人也同樣是在舞弊,而貝勒就是他們想要巴結(jié)的對象。
看得出來,高等神族并沒有完全放棄個人的所有堅持,他們只是以另一種形式還在延續(xù)他們過去所擁有的榮光,只不過從臺前的規(guī)矩變成了幕后的潛規(guī)則罷了,但世界不變,高等神族不變,規(guī)矩也同樣沒有變過。
“那這跟封閉空間通道有什么關(guān)系?”安迪心說,這什么杜馬斯哪里的空間通道不去封閉,偏偏封閉天音之國的通道,這不是幫兇是什么?
“因為吸魂草的另外一個效果就是可以讓死人的靈魂依附在吸魂草當(dāng)中,再借由神格繼承的形式復(fù)活。”大衛(wèi)說到這里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生命女神蕾娜一樣,隨即說道,“而這種通過假死來競選名人堂,又在競選失敗之后復(fù)活的方式,在審判之神杜馬斯看來,同樣也是一種舞弊行為?!?p> 當(dāng)大衛(wèi)說完之后,安迪終于是明白了過來,而且這也同樣解釋了他過去的某個疑惑。
“這么說,這個杜馬斯和夢魘之神巴蒂爾并不是一伙的?”在安迪看來,一者是為了制造殺戮來獲取神力,另一者則是為了杜絕舞弊而行使正義之舉,兩者的初衷就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
“誰知道呢?”貝勒用譏諷的語氣嘲笑了一聲,聽得出,他對這個杜馬斯絲毫不感冒,不過這也難怪,在安迪的世界有句話叫做水至清則無魚,如果說審判之神真的杜絕了名人堂競選的舞弊現(xiàn)象,徹底斬斷了人情關(guān)系往來的根源,那么對于他們這些“放棄了所有個人堅持”的高等神族來說,無疑就相當(dāng)于是少了一條財路。
此時,隨著安迪的思考,漸漸的就陷入到了一種兩難的處境當(dāng)中,伊芙琳母子兩的情況不能拖延,畢竟天知道夢魘會不會對伊芙琳的精神和心理產(chǎn)生影響,而且當(dāng)時蕾娜也曾經(jīng)告訴過他,夢魘之神在伊芙琳的腦海中種下夢魘,就已經(jīng)影響到了她肚子里嬰兒的正常生長,甚至一度還出現(xiàn)了早產(chǎn)的跡象,如果不是蕾娜的安撫,只怕伊芙琳早已難產(chǎn)而亡,所以,無論如何安迪都必須要盡快解決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但是一方面,安迪又想把這件事給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不能放過壞人的同時,也不能冤枉了好人,或許這種想法一旦說出口會讓人覺得他太過迂腐,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畏首畏尾,不知進退的嗎?
但事實上,這也是一種價值觀,如果做一個較為極端的比喻,在一場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斗中,你的家人死于友軍的炮火誤傷之下,你會選擇報仇嗎?
答案是肯定的,安迪不會,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或許安迪還不能更好的分辨,畢竟黑的有可能會是白的,而白的也可能會沾染了黑,但是對普通人來說,黑白的問題并不需要刨根問底,就如同沒什么人會去深究由本國發(fā)動的戰(zhàn)爭究竟是正義還是邪惡一樣。
而如今,安迪也面臨了這樣的一道難題,一邊是自己的老婆,另一邊則是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正義的行為,那么他又究竟該做出怎樣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