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他?!
叮鈴鈴,叮鈴鈴!
床頭柜的電子鬧鐘在時間變成05:00時,響起了一陣尖銳的聲響。
這要是平時,伴隨著鬧鐘響起的,勢必還有頭磕在床底板的痛呼。
因為想著能盡可能地多的回憶起案發(fā)那晚的線索,
葉翊輝只要在家都會睡在床底下,
這樣做是用來再現(xiàn)案發(fā)當時他所在的位置。
但今天這一幕并沒有發(fā)生。
甚至于連什么時候回到了AB市,回到了他的家里,
葉翊輝都已經(jīng)是完全不記得了。
此時的他正雙手抱腿,神情發(fā)呆地坐在床上靠墻的角落里。
從臉上的疲倦和濃烈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來,他一晚都沒有睡。
他還沒有從昨晚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
甚至為了不讓自己思考,他一回來就打開電視,打開ipad還有電腦,
總是是能發(fā)出響動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打開,聲音開得也不小。
希望通過里面?zhèn)鞒鰜淼母鞣N雜七雜八的信息來沖淡心里的那個想法。
但這種方式對于他的發(fā)現(xiàn)所帶來沖擊而言,實在是沒有多少影響。
在那嘈雜的聲音下,他腦子里還是不由自主地想了一個晚上。
回想著以前的種種事情,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
但不管他如何想,始終沒有任何的收獲。
一切的記憶中,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樣和問題。
或者說,如果從知道結(jié)果的角度去推演的話,
從前的一切又似乎都處處都透著問題。
但這到底是他主觀上的認知變了,還是客觀上本就如此?
葉翊輝想不明白。
更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從王建旋身上看到顏色?
“是我眼花了吧……”
葉翊輝如此安慰。
他不愿意相信那個收養(yǎng)他,照顧他,
供他上學(xué),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崇拜的會是那樣的一個人。
可他心里很清楚,這真的就只是安慰,而且還是還蒼白無力的的那種。
有顏色代表了什么?
連續(xù)兩次的破案,讓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
甚至在抓獲了畢蓋鱷后,葉翊輝還在心里幻想著,
從今以后也許依靠這個奇特的能力,去抓捕更多的惡人,帶給社會更多的安寧!
可是葉翊輝沒想到,緊接著出現(xiàn)顏色的人會是王建旋!
按照前兩次的經(jīng)驗,當他詳細了解過了一個案子之后,
那被他看到有顏色的人,就是案子犯罪嫌疑人!
吃飯的時候王建旋還有沒顏色,
可等他看看到了那份卷宗之后,顏色就出來了。
這不是是說,王建旋就是那其案件的兇手!
他的母親,還有至今尸骨都未曾找到的父親,也都是死在王建旋的手里!
這個結(jié)論讓他無法接受。
當時就神情恍惚之下,離開了王建旋的家里。
他怕自己沖動之下,可能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也說不定。
“?。。?!”
葉翊輝覺得腦子快成一團漿糊了。
起身去衛(wèi)生間沖了個涼水澡。
冬日里本就冷,再被涼水一激,葉翊輝頓時覺得腦子清醒了幾分。
輕輕抹掉鏡子上的霧氣,葉翊輝看著鏡中,雙眼滿是紅血絲的自己,喃喃道:
“顏色是不會騙我的。”
“一連兩次,都指引我找對了人?!?p> “那這次也不會錯……嗎?”
“恩……這樣也就能解釋他看我時,從帶著的愧疚是為什么了。”
“也可以解釋,為什么他不愿意讓我成為刑警,卻又讓我成為警察了?!?p> “什么被黑暗所吞噬,哼,只是擔(dān)心我成了刑警,可能就會察覺他的問題?!?p>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p> 盼望找尋多年的兇手出現(xiàn)了,葉翊輝心里沒覺得絲毫輕松,反倒更加沉重了。
從看到的卷宗里,葉翊輝也不知道一共具體是有多少受害人。
警方公布的第一案,是1995年的1月10。
他母親死亡的時間,是1999年的8月18。
這兩個案子之間有4年的時間,配合上案子的定性還是惡性事件來看。
那么在這期間,王建旋極可能還犯下過至少一起以上的案子!
這么多次,跨度時間這么長卻沒被發(fā)現(xiàn),
除了估計是因為王建旋本身就是負責(zé)這個案子,能給調(diào)查帶來很多阻力之外,
這人的手段和心機,也勢必非常人所能及。
想想也的確如此,如果不是自己能看到兇手的顏色,不也是還被蒙在鼓里嗎?
虧他還把王建旋當成努力成為的目標,當成一個為人民的好刑警!
可這種人,他該怎么搜集證據(jù)將其繩之以法?
想了想,葉翊輝頓時面露苦澀。
他現(xiàn)在連案子的全貌都不曾了解,又那里知道去什么地方尋找證據(jù)?
直接去質(zhì)問王建旋?
哪怕不是他嫌自己命大,找死呢這是。
王建旋為什么選擇收養(yǎng)他,他不知道。
葉翊輝覺得可能是擔(dān)心他回憶起了那晚發(fā)生的事情。
畢竟從頭到尾,他都藏在床底下,
雖然因為視角的緣故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但算是目睹了整個過程。
等王建旋知道自己的時候,在想殺他滅口已經(jīng)是不太可能。
所以收養(yǎng)自己,親自監(jiān)視才是最佳選擇。
以前他什么都沒回憶起來也就算了,
一旦事情敗露,那王建旋會對他做出什么事情來,難道還用想嗎?
“怎么辦?”
葉翊輝眉頭越皺越緊。
只憑借顏色,根本沒用。
他必須要證據(jù)!
可他連案子的全貌都不知道,又何來證據(jù)?
想來想去,到頭來的路又只有一條。
成為刑警!
只有當上刑警,他才可能擁有資格去申請調(diào)閱當時的案子的全部卷宗。
也只有做到這一點,他才能開始有針對性的調(diào)查取證。
只要自己足夠隱秘,即便看卷宗的事情王建旋知道了,
但對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其實已經(jīng)懷疑了他!
因為王建旋并不知道他眼睛能看到兇手身上有顏色的事情!
敵明我暗,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優(yōu)勢!
“可……真的是他嗎?”
葉翊輝的心里還是無法完全的堅定下來。
過往和王建旋的種種,他實在不覺得對方單純是在演戲。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葉翊輝搖搖頭讓自己先不要去思考這些。
既然他是警察,那是與不是,就別一廂情愿的去認為。
一切,拿證據(jù)說話!
想辦法成為刑警調(diào)查王建旋,如果是,他就不要在抱有不缺實際的幻想。
如果不是,那自然更好。
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是王建旋已經(jīng)明確表態(tài)了,
很直白的告訴了他,絕對不可能讓他刑警的申請被批準的。
可他又是必須要成為刑警的!
那該怎么做呢?
兩人身份上的差距太大了。
以現(xiàn)在又能做什么呢?
凝眉苦思中,電視里播報的一條早間新聞,漸漸吸引了葉翊輝的注意。
新聞中提到了,AB市的一個高檔別墅小區(qū)遭到盜竊的后續(xù)。
根據(jù)相關(guān)記者的跟蹤調(diào)查,得知了其中一戶被盜竊的物品里,
除了總價值大約在五百萬的金銀珠寶之外,還有一件價值不菲的“黃金劍柄”。
這件個黃金劍柄據(jù)說曾藏于大清的皇宮之中,后因近代戰(zhàn)亂而流落海外。
直到去年,才在佳士得拍賣行上露面,被一位王先生以五千七百二十萬的價格購得。
王先生深愛傳統(tǒng)文化,知道這件寶物真正的價值,
很快就主動聯(lián)系相關(guān)文物部門,準備在年后將其無償捐贈。
但不幸的是,這件極具研究價值的寶物,卻在前不久被一群盜竊團伙盜走。
現(xiàn)在尚不知曉,該團伙是沖著該寶物而來,還只是順手牽羊。
不過有關(guān)部門對此案極度重視,
就在昨天晚上,省廳已經(jīng)責(zé)令A(yù)B市刑警大隊成立專案組,
對此案限期一個月內(nèi)偵破,以免寶物可能會再次流落他鄉(xiāng),
又或是遭到無可挽回的損壞,讓G家失去一份寶貴的歷史文物!
葉翊輝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對古典傳統(tǒng)的一些東西挺感興趣的,
尤其是這幾年的“G家寶藏”這一節(jié)目,在閑暇時候都會觀看。
“黃金劍柄”這件文物他沒聽說過,
但從其被收藏過的地點和價格來看,也知道不是一般的東西。
何況這件事連省廳都驚動了,更能證明這件文物的價值。
“省廳……”
葉翊輝忽地眼前一亮!
他剛才一直苦思,該如何能在王建旋干涉的情況下,他還能成為刑警。
沒想到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方法就在新聞中?。?p> 省廳都重視的案子,要是被他給偵破了……
那僅僅只是局長的王建旋即便在反對也沒用!
“對??!就是這個!”
葉翊輝激動之下差點跳了起來。
有他這雙不知道為什么,卻能看到兇手顏色的眼睛,
如果不參加調(diào)查,于公于私那都是暴殄天物??!
哪怕說最后這個案子他沒多少功勞,但至少也能給案子的調(diào)查出些力。
葉翊輝趕忙是掏出手機,撥打了他們所長的電話。
“喂所長,我是葉翊輝啊。我剛才看到新聞?wù)f,那個盜竊案成立了專案組?!?p> “我想著能不能再去幫個忙什么的?你看,我之前在市局也算是出了不少……”
“葉翊輝!你想什么呢!”
所長的雖然聲音不大,但明顯能聽出來很不高興。
“你是維護日常民眾安全的派出所民警,不是調(diào)查刑事案件的刑警!”
“之前市局著急要人也就算了,現(xiàn)在他們有沒要求,你著急湊上去做什么?”
“你別忘了現(xiàn)在快臨近年關(guān)了,我們的工作正是最繁忙的時候!”
“要是可能,我還想讓他們給我送幾個人來呢!”
“可是所長,我……”
“沒什么可是的!”
所長道:“之前聽說你受傷了,想著讓你稍微多休息一天?!?p> “現(xiàn)在看來,你小子精氣神很足啊,那就別在家里窩著,趕緊給我來上班!”
說完,直接是掛斷了電話!
留下了一臉茫然的葉翊輝。
雖說的確年關(guān)將至,各種事情會層出不窮,是他們派出所民警最忙的一段時間之一。
可之前所長不是挺支持他的嗎,怎么突然有些變了呢?
“是他?”
王建旋的名字浮現(xiàn)在了葉翊輝的腦海里。
他記得王建旋說過,所長和他是搭檔,是他的后輩。
如果是王建旋從中作梗,對所長說了些什么……
“這是到處堵著我的路啊?!?p> 葉翊輝拿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仿佛那個手機就是王建旋一樣。
略一思索,葉翊輝這次打開微信,給鐘離琰去了個語音通話。
他還就不信,參加不了省廳點名的這個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