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將全部的詞念完之后,大佬心中都蹦出一個念頭,這樣的長短句,窮其自己一生,都做不出來。因為這首詞,被打擊的都有些意志消沉的味道,一個個的蔫頭耷拉腦的,很有些看透人生的味道。
下面的人更是不堪的傻愣住了,這樣的詞,竟然是人創(chuàng)作出來的?到底是何人才能作出如此大氣磅礴的詞句來?
鄭昊呆呆的,像是沒有了神魂一樣。他自詡天之驕子,天下無人能及,從來都是高人一等,藐視眾生??墒墙裉?,不但出現(xiàn)一個名叫紀岳的,寫出了一首所謂的詞,將自己的得以之作打擊的體無完膚,一敗涂地。更是出現(xiàn)了一首神作,放眼天下,誰人能寫出這般的詞句來?天下間竟然有這么多的英雄人物嗎?
“這詞是何人所作?名字叫什么?”一幫老頭子圍住李綱,紛紛的發(fā)問。
“這首詞叫做《沁園春雪》,至于作者嗎?”李綱瞄了紀岳一眼,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p> “你說是紀岳?”雖然是問句,但其實已經(jīng)變相的相信了。再次看向紀岳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驚恐。紛紛心中發(fā)問,這個紀岳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會有這般的才華?
“正是在下。”紀岳說道,“在草原上時,我曾與陛下有過一面之緣,深感他雄才大略,英武不凡的氣度,于是有感,作下了這首詞,送于陛下。拙作,讓諸位見笑了?!?p> 紀岳很罕見的拍了李世民一記馬屁,畢竟之前可是從他手里將折扇給奪了過來,按照李世民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自己回頭沒什么好果子吃。
“拙作?老夫倒是希望多寫一些這樣的拙作?!庇袔讉€老頭子不忿的說道。
紀岳嘿嘿干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紀小子,你來告訴老夫,你師承哪位大才,竟然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李綱忽然問道。
紀岳說道:“李相公,在下的師父已經(jīng)仙去了。而且他名聲不彰,就算我說了,恐怕你們也不認識?!?p> “你說就是了,認不認識那是老夫的事。”李綱說道。
“我?guī)煾该袩o崖子,不知李相公可認識否?”
李綱臉色一僵,這個名字確實沒有聽說過。他本以為紀岳的師父應該是哪位大儒,可是聽名字,怎么像是個道士?
無崖子本就是紀岳杜撰出來堵人嘴的,李綱若是聽說過,恐怕紀岳就要注意了,因為很有可能會碰到同行。
“無崖子?是個道士?”
“正是。”紀岳說這話時,不由得暗暗著急,怎么這幾個老頭子沒完沒了了,自己的發(fā)財大計還沒有實行,不會讓他們給攪合了吧?
紀岳暗暗的給那小子打了個手勢,后者也算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瞬間明白其意,不再給幾個老頭子說話的時間,當即便朗聲說道:“敢問紀公子,你手中拿的是何物?在下看來,甚是不凡啊?”
“聰明?!奔o岳暗中夸贊了一句,趕緊的甩開幾個老頭子,回身說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在紀岳說話的同時,一把又將折扇甩開,輕輕的搖曳著,一股瀟灑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很多人都是眼前一亮。再加上紀岳不凡的長相,更是自帶一股風流的氣韻。
“這叫折扇?!?p> “折扇?聽名字,可是扇風之用?”那小子又問道。
“是,也不是?!?p> “咦,上面竟然還有字,可是一首詩?”那小子又道,“紀公子如若不棄,可否將你的大作當中宣讀出來,讓我等也沾沾你的文氣?”
“這有何不可?!奔o岳說完,便當眾高聲念了出來。
這首詩就是之前李世民看過的《登高》,被無數(shù)的文人墨客稱之為古今七律第一,千百年來無人能夠超越。
此詩一出,更是讓無數(shù)人驚掉了下巴。李綱更是仿佛年輕了幾十歲一般,三兩步的跳過來,不等紀岳注意,一把就從他手中將折扇給搶奪過來,然后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扇面上的《登高》。
紀岳愣了一下,趕緊說道:“李相公,不用這樣吧?可否將折扇還我,我還有大用?!?p> “紀小子,這詩也是你寫的?”李綱滿眼的充斥著不敢相信。
“這上面不是有落款嗎?”
“有是有,可是老夫不敢相信,尤其是后面兩句,與你的年齡非常不相符。”
紀岳給了一個“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的眼神”,于是便將之前忽悠李世民的話拿出來,再次忽悠了李綱一下,又道:“我?guī)煾溉ナ罆r,已經(jīng)七十高齡了,一聲潦倒,無所成就,又因為身體不好,將酒戒掉了,可不就是‘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嗎?”
“可惜這樣的大才已然仙逝,可嘆可悲?!崩罹V沒有懷疑紀岳的話的真?zhèn)危值?,“大朗,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可否……”
不等李綱說完,紀岳瞬間就明白他要說什么了,也不去在意李綱稱自己為“大朗”,趕緊說道:“不行。不瞞李相公,這折扇對我可是有大用,不能送給你?!?p> 說完,紀岳就從李綱手里搶奪過來,結實的攥在手里,心里踏實了不少。
那小子很有眼力階的適時發(fā)問:“紀公子,這折扇不但大有使用之處,上面更是有著精美的詩詞。小子有個疑惑,還請公子不吝賜教。”
“你且說來聽聽?!?p> “紀公子,這折扇你是從何處買來?可否告知我等?等回頭我們也去買上一把。”
程處默等人知道內情的,聽了暗暗的發(fā)笑。這臺上臺下的兩人,配合的當真是天衣無縫,將所有人都吸引到這里面來了。
為了配合將這場戲演下去,程處默他們幾個,也紛紛高聲喊道:“對啊,我們也想買上一把,紀公子告訴我們吧!”
“哈哈,你們還真是問對人了?!奔o岳笑道,“這折扇就是在下所制作,正好趁著詩會,便拿出來與諸分享。而且我也僅僅制作了二十柄,有哪位想買的,不妨現(xiàn)在就出價,價高者得?!?p> “好,現(xiàn)在就從我手中的這柄開始?!奔o岳看著下方,竟然沒有一個人出價,又道,“所謂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折扇僅有二十柄,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p> 好好的一場詩會,讓紀岳轉眼間弄成了一場拍賣會。幾個老頭子氣的吹胡子瞪眼睛,十分不忿。剛才的一切好印象,眨眼間就不翼而飛。
“紀小子,你竟然有辱斯文。”李綱氣呼呼的說道。
“李相公,作為文人,可不敢說有辱斯文。”紀岳非常無奈的說道,這老頭子,怎么哪里都有他?
“你拿詩文來賣錢,難道這還不叫有辱斯文嗎?”
“不,這不叫有辱斯文,這叫共享,共享懂不懂?”紀岳說道,“當然了,在共享的同時,也得犒勞一下我這幾天來的努力是不是?這些詩篇可不是大街上刮來的,而是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就算是書法大家寫篇文字,還要潤筆費哪?我這只不過是小兒科?!?p> “你……你……”李綱氣的手都開始哆嗦起來,指著紀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紀岳不理他,回身面向臺下,又道:“有沒有出價的?我可告訴你們,折扇目前僅有二十柄,以后就算有,也不可能再有如此優(yōu)美的詩文了?!?p>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個出價的。不過紀岳倒也沒急,他能從眾人眼中看出騏驥之色。既然你們都不出價,那我就來個刺激點的,逼你們出價。
“好,既然沒有人出價,那就表示這柄折扇流拍了?!奔o岳說道,“對于流拍的東西,看來是無用之物,那我再留著也沒甚意義了?!痹捯魟偮?,便聽到“刺啦”一聲,折扇被紀岳撕成兩半。
這還不算完,紀岳又從懷中摸出一個打火機,直接就將其點燃,瞬間就燒成了灰燼。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幾個老頭子捶胸頓足的說道。
“唉,紀公子,你這是做什么?我等又沒說不買,你直接這般將其毀掉,也太不將好東西當做好東西了。”
這小郎君說的不錯,但如果他知道,當初紀岳拍賣玉液琉璃瓶的時候,也當場毀了一個,恐怕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因為這是紀岳的慣用伎倆。
但是無論是玉液琉璃瓶,還是折扇,在別人眼里,或許是獨一無二的好東西,但是在他眼里,也就比垃圾好上一些。
“紀公子,不是我們不想買,而是你根本就沒有定價格,讓我們如何出價?”
紀岳一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終日打鷹,卻被鷹啄了眼,剛才光想著嗨了,竟然忘了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罢凵鹊牡變r是十貫錢,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貫?!?p> 這個價格一出,不少人都暗自著惱的搖了搖頭,價格太高了,根本買不起,而且這僅僅只是底價,等到幾輪的競價下來,不知道要賣到多少錢一柄。
“紀公子,不如就不要拍賣了,你直接定個死價格,直接賣于我們?!?p> “我也倒是想,可是終歸是僧多肉少,折扇僅有二十柄,你們不若先將這二十人篩選出來?!?p> 此話一出,下面的人沒有再說話了。這樣好的東西,好樣優(yōu)美的詩詞,不買一柄,是要遺憾終生的。雖然說是拍賣,自己最后也不一定能夠買到,但終究還是有機會的。
紀岳向秦懷玉招了招手,說道:“懷玉,扔上來一柄?!?p> “好嘞。”秦懷玉拿出一柄來,扔給了紀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