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猶豫了起來,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和紀岳說。他來之前,可沒有想著要向紀岳說的,只是在看到紀岳之后,忽然心血來潮,想要問他一問??墒桥R到頭了,卻又開始猶豫了,似乎是怕問出來之后,紀岳給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陛下到底什么事讓你欲言又止的?”紀岳接著問道。
李世民還是不答,眉頭深皺。
紀岳又道:“看來是陛下真的遇到難事了。不過既然陛下不說,我覺得還是不要問的好,因為能難住陛下的,肯定是關(guān)乎國家命脈的大事,我一個無官無職的屁民,哪里能為陛下解決掉?!?p>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紀岳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他現(xiàn)在開動腦筋,想著歷史上李世民到底為何事發(fā)過愁,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李世民看了紀岳一眼,說道:“這事也不是多么重大的事,就是做起決定來,讓朕有些為難?!?p> “哦,原來是陛下想聽聽我的意見,好下決斷?!奔o岳說道,“既如此,那么陛下到底是說,還是不說。”看了一眼詩會下場,此刻已經(jīng)進入到一個高潮了,所有的人都紛紛的大聲叫好,比之之前熱烈了不知多少倍?!氨菹拢闳绻徽f,我就告辭了,我還想著參加詩會,準備在詩會上一鳴驚人哪!”
李世民斜了他一眼,說道:“以你的才華,豈不是大人欺負小孩子嗎?”
紀岳嘿嘿一笑,確實是有些欺負小孩子的意思。但他的目的并不在此,所以欺負就欺負吧!
李世民忽然沉聲說道:“前幾日,吐蕃、吐谷渾、高昌等周邊小國來向朕朝貢,本是一件大好事,可是他們卻在朝會上提出一個要求……”
不等李世民說完,紀岳接過來說道:“是不是要求娶我大唐的公主,以作秦晉之好?”
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p> “那你答應(yīng)了?”紀岳就像個炸毛的野狗一樣,當場就炸毛了。
“如果答應(yīng)的話,朕也就不會過來問你了。”李世民說道。
紀岳松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敢答應(yīng)和親的話,我會鄙視你一輩子的?!?p> 雖然這話非常的大不敬,但李世民并沒有生氣,反而心中有些暗暗的欣喜。
“是不是有很多的大臣都贊同和親,所以這讓你猶豫了?”紀岳問道,接著便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陛下,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么?既然你不愿同意,那就拒絕就是了。要知道你可是皇帝,天下沒有比你再大的了。只要你做了決定,還有誰反對的。大不了將他們罷官去職,丟進大牢,讓他們清醒清醒?!?p> 李世民將紀岳最后的話當做放屁了,不過他的態(tài)度也已經(jīng)表明了,這就夠了。似乎紀岳的話給了他無窮的力量一般,讓他瞬間做出了決定。
“行了,朕沒事了,你回去參加你的詩會去吧,朕還等著你有更加優(yōu)秀的詩作。”李世民說完,抬步就走。
紀岳傻愣愣的看著離開的李世民,嘀咕道:“這就完了?”
忽然想起李世民將自己的折扇給順走了一把,這怎么能行?自己還要靠著折扇發(fā)家致富哪?緊趕兩步追上李世民,說道:“陛下,你把折扇還給我吧!以后我能否吃香的喝辣的,就全靠它了,你可不能拿走?!?p> 剛才對紀岳的好印象,轉(zhuǎn)眼間不翼而飛,進了朕的口袋,你還想要回去,想什么哪?
“這是朕的了,和你再也沒有一點關(guān)系?!?p> 紀岳還想說什么,但他也知道說什么也白搭,想要從強盜一般的皇帝手中要東西,比登天還難,之前借他一百貫錢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兩圈,趁著李世民不注意,一把從他手里奪了過來,一句話不說,趕緊的鉆進人群,片刻間不見了蹤影。
李世民傻傻的看著紀岳消失的方向,隔了好一會兒才嘀咕一聲:“他將朕的折扇搶走了?”
……
紀岳回到人群里,看了臺上一眼,問道:“現(xiàn)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秦懷玉說道:“應(yīng)該是快結(jié)束了,往年也就是進行到這個時候?!?p> 臺上那人一首詩念完,便從臺上走了下來。
掌聲回落,卻不見有人上臺,但是無論是下面的人,還是臺上的人,都沒有一個急的。
這種是正?,F(xiàn)象,往年的時候,每每進行到最后,上臺念詩的頻率也就越小。因為越到這個時候,詩詞的質(zhì)量也就越高。這就類似于后世的壓軸出場,如果震不住全場,會被人噴死的。
前面無論詩詞好壞,大家都不甚在意,全都報以歉意的掌聲??墒侨绻@個時候,沒有對自己詩詞非常有信心的人,根本不敢上臺,就算有信心,也會掂量再三。萬一引起眾怒,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現(xiàn)場一時安靜下來,紛紛四周觀望,看看接下來會是誰出場。如果再等一會兒,還沒有出場,那么魏王就要宣布詩會結(jié)束了。
隔了好半天,才聽到一人懶洋洋的說道:“如果還沒有人上臺的話,那本公子就要出場了?!?p>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本公子出場之后,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眾人紛紛扭頭看過去,便看到一位錦衣玉服,翩翩佳公子瀟灑風(fēng)流的走上臺去。
“哇,原來是鄭昊公子。”
“沒想到鄭昊公子也來了?!?p> 名曰鄭昊者,什么都沒有做,什么也沒有說,甫一登臺,便引起下面的人一片轟鳴,他們一個個的都臉現(xiàn)激動之色,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光屁股大美妞,都快要不認得自己了。
紀岳忽然問道:“這個人很出名嗎?”
程處默臉色有些不自然,看著鄭昊,眼里都快要冒出火光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出名,非常出名。”
紀岳看著他的這個樣子,心里瞬間明白,程處默與鄭昊肯定有很深的矛盾,而且還在他手里吃過大虧。
紀岳笑瞇瞇的正準備問程處默怎么回事,卻聽他旁邊的一位小子說道:“紀叔叔有所不知,這人名叫鄭昊,鄭家大房嫡長孫。他這人非常有才華,當年可是被稱為長安第一才子,琴棋書畫,經(jīng)史子集,無一不通,無一不精,長安城的人誰不認識他?不過兩年前,他為了增長自己的學(xué)業(yè),便外出游學(xué),一走便是兩年,沒想到今年卻回來了?!?p> “這么厲害嗎?”紀岳暗道這不就是古代的學(xué)霸嗎?看鄭昊的年齡,恐怕也就二十歲,可已經(jīng)精通這么多,多少都讓人有些不相信。
“叔叔,把嗎字去掉,鄭昊以前辦過太多驚掉下巴的事,也受到過無數(shù)名家大儒的稱贊?!蹦切∽永^續(xù)說道,“叔叔,侄兒告訴你,處默以前……”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做啞巴。”程處默語氣十分不善的說道,阻止這小子繼續(xù)說下去。
紀岳一看程處默這個樣子,暗道以前肯定受到過奇恥大辱,基于此,他也就沒再問下去。
鄭昊上臺后,先是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jié),這個舉動再次引起下面一片轟鳴。
紀岳看著鄭昊,雖然禮節(jié)上沒有任何挑剔之處,但是從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絲的藐視,藐視下面所有在場的人。
“哼,裝腔作勢,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背烫幠渲?,撇著嘴說道。
紀岳不置可否,大概他也是這么認為的。反正在他看來,這個帥氣的無法無天的秦昊,給予他的感覺很不好。
鄭昊確實是個天才,他也有驕傲的資本,家世是滎陽鄭氏,五姓七望之一,又是嫡長孫。這樣的出身,已經(jīng)秒殺在場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還有他五歲能賦詩,十歲通讀諸子百家,早已被稱為長安城里的神童,鄭家的麒麟兒。
只見鄭昊面帶微笑,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逼人的貴氣。
不見鄭昊有多少的猶豫,只見他緩緩念出了第一句詩,此句一出,其才氣就撲面而來,可見這句有多么精彩了。
接下來第二句,更是與前一句形成了遞進關(guān)系,將其中的感情抒發(fā)到更高的一個高度上。
僅僅只是兩句,讓下面的人全都露出興奮的色彩,而且非常期望后面的兩句會有多么的精彩。
鄭昊沒有再做任何的停頓,后面的兩句一口氣的讀出來,瞬間便將整首詩升華,與前面的所有詩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落差。
“好,果然不愧為我鄭家麒麟兒。”一個老頭子興奮的喊道。
鄭昊的聲音落下,可是現(xiàn)場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瞬間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在低頭沉思著,琢磨著這首詩的優(yōu)劣。等他們琢磨透了之后,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深深的無力感,一朝有此子在,他們將難以有出頭的機會。
紀岳暗自琢磨了,臉上卻露出失望的神色,對于長安第一才子的名頭,忽然感覺其實也就那樣,并沒有傳言中的神乎其神。要說這首詩,其實也沒有別人所認為的那樣精彩,不過都是些辭藻的堆砌,并沒有真情實感的流露,顯得有些空洞。
“叔叔,這首詩怎么樣?”程處默忽然問道。
“也就那樣,算不上多么好?!比绻婧玫脑?,為何歷史上沒有留下鄭昊的大名,紀岳基于此判斷,以后鄭昊的成就也高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大神輩出的唐朝,能留下大名的,可都是牛人中的牛人。
程處默似乎送了一口氣,說道:“我當他多厲害哪,也不過就是個欺世盜名之輩?!?p> 紀岳看了程處默一眼,暗道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膽色說人家,你可是連一首詩都做不出來的,鄭昊的詩雖然算不上多么優(yōu)秀,但起碼在格律上沒有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