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閑暗搓搓的想著,少爺這般抬舉自己,如果自己退縮,那以后就再也無出頭之日,一輩子就只能當個馬夫。
沈閑忽然前進一步,然后直挺挺的跪下,以頭觸地,說道:“敢為少爺效死?!?p> “效死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兢兢業(yè)業(yè)做事,少爺我不會虧待你的。如果做得不好,我也不會客氣的?!?p> “是?!?p> “你明白就好,起來吧!”
沈閑站起來,立身在一旁。
紀岳說道:“我下午有事,要離開山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山莊里的大小事情,都有玥彤做主。你身為管家,要協(xié)助她管理好山莊里的所有事情。”
沈閑看了玥彤一眼,就立馬低下頭來,以后玥彤就是他的半個主子了。
紀岳忽然站起來,說道:“走,去前廳。沈閑,去將山莊中的所有下人都叫過來,少爺我有事交代?!?p> 紀岳當先離開,沈閑從后跟隨。到了外面,沈閑向紀岳告罪一聲,轉身去通知所有下人去了。
到了前廳,還沒有一個下人過來。紀岳往正堂一坐,玥彤和小蓮趕緊伺候著上了白開水,然后分離在兩旁。
不大會兒,下人們三三兩兩的過來。
有紀岳在,他們倒都很守規(guī)矩,沒有一個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而且站姿也都不錯。
等所有人到齊,紀岳向沈閑揮了下手。后者立刻明白其意,上前走上兩步,站在眾人之前,說道:“大家都站好了,少爺要訓話?!?p> 說完,便又自覺的退到一旁,躬身靜立。
紀岳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們都是山莊中的傭人,我也是初來乍到。想必還有不少人都不認識我,正好湊這個機會,讓大家認識認識?!?p> 所有人都抬起頭看了紀岳一眼。
紀岳又道:“將你們召集在一起,當然不是為了認識認識人,主要就是有一些人事任命。沈閑,大家應該都認識他,他以后就是山莊的管家了。”
所有人都看向沈閑,暗搓搓的想著,這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從一個馬夫,直接躍升到管家,真是一步登天了。
紀岳又指向玥彤,說道:“玥彤,她以后就是山莊的半個主人,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所有人都要以她馬首是瞻。我不在的時候,她的話就是我的話,如果有誰敢不聽從,那我就只好對不住各位,將你們發(fā)賣到別處?!?p> 話完,所有人又將目光瞄向玥彤。后者俏生生的站立著,臉上稍微有些緋紅,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努力的裝著鎮(zhèn)定。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一直都是被人欺負的對象,現(xiàn)在突然轉變身份,被所有人注視,能不緊張嗎?
其中有幾個丫鬟看了玥彤一眼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牙齒緊緊的咬著,然后低下了頭。
紀岳將每個人臉上的變化都收在眼中,這幾個丫鬟也沒有躲過。暗道她們幾個應該是與玥彤有矛盾的。而且看她們的穿著,在山莊里應該是有些地位的。不過紀岳并沒有過問,而且打算將其交給玥彤去管,無論她做出什么樣的覺得,紀岳都不會過問。
“你們所有人的身契都在我的手中,我會將這些全部交給玥彤。所以你們最好不要挑戰(zhàn)她的權威。”
這算是一句警告之言了。
紀岳又嘟嘟囔囔交代了一些事情,大體就是運用了一些后世的獎懲手段,激勵機制。做得好有獎,做不好有罰。
最大的獎勵就是發(fā)還身契,放人還良。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聽到有還良的機會而高興。他們賣身為奴,就是因為活不下去,才會這樣。如果還良了,那生存就又是個大難題,說不定還會賣身到大戶人家為奴。所以這個也不能說是獎勵,在他們看來,更加趨向于懲罰。
紀岳當然不明白這些,還覺得自己做的非常的仁義。有哪戶人家愿意這樣,也就除了自己。
所有人離開后,紀岳站起來說道:“行了,事情都已經交代好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看你們的了。我該動身了?!?p> 玥彤非常不舍的問道:“少爺這就要走嗎?”
“對?!奔o岳看著遠處,自己已經出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師父擔心不擔心,也該回去了。
“少爺就不能多停留幾天嗎?也好讓妾好好伺候一下少爺?!鲍h彤臉蛋微紅的說道。
紀岳明白她的“伺候”是什么意思,不外乎就是將身體交給自己。紀岳看著她,來了一記摸頭殺,說道:“著什么急,來日方長,你早晚是我的人。你現(xiàn)在年齡還太小,不太適合?!?p> “妾已經十五歲了,不小了?!?p> “小不小的不是你說了算,而是少爺說了算?!?p> 玥彤這下無話可說了,誰讓人家是主子,自己是下人。
紀岳走了,仍然背著他的那個背包。玥彤將他送到門外,就沒再繼續(xù)。似乎是念著自己是女眷,不太適合拋頭露面。
紀岳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看著兩旁田地里熱火朝天忙活的農人,心里還是無比愜意的。這左右的一千畝土地,現(xiàn)在已經是自己的了。雖然他沒有蓄田的嗜好,但作為種花家的一份子,看著這么多的土地,還是無比高興的。
今年的氣候不錯,風調雨順,應該是個豐收年。
紀岳走了一個多時辰,眼看著就要到山腳下了,卻遠遠的看到前方有幾個人,站在那里,抬頭望著山上,似乎是想進山。
因為還有些距離,紀岳并不能看清他們的樣子。但心中卻有了不好的預感,猜測著對方應該是為自己而來。
不過紀岳倒也不怕,見過自己的人只有大唐的高層,但他們顯然是不可能到這里來的。至于畫像,與自己的真實長相差別太大,紀岳不認為沒有見過自己的人能認出自己來。
摸了摸頭上的草帽,心里踏實了不少。之前那個草帽,因為太陽的暴曬,失水嚴重,早已不堪任用了?,F(xiàn)在這個是紀岳剛剛編制出來的。
那幾人一直向山上張望著,也不進山,似乎顯得有些猶豫。現(xiàn)在看著似乎又不像是為了自己而來,不然哪里還會這般猶豫,早已一頭扎進去了。
待來到近處,一個人忽然回頭向紀岳這里張望了一眼。這下子紀岳看清了對方的樣子,不正是那個黑的猶如熊瞎子一般的那個混蛋嗎?
紀岳的臉當即就黑了,心里大罵一聲晦氣,還真他娘的是冤家路窄,在這里都能碰上。
大黑熊看到紀岳,也不吱聲,臉上帶著一絲不善的微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紀岳,還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回身,一眼便看到紀岳,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喊道:“竟然這么巧,在這里都能碰上,看來老天爺還是很照顧我們哥幾個的。”
紀岳的臉黑如鍋底,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其余兩人聽到姓程的喊叫,便都紛紛轉過身來??吹郊o岳,臉上的笑容意味難明。
姓程的又道:“兀那小子,你過來,程爺爺有話問你?!?p> 紀岳止住腳步,是過去哪,還是不過去?過去的話,倒顯得自己怕了他們,如哈巴狗一般的聽話。不過去吧,又不行,這是回家的唯一的一條小路,別的路不通。就算通,紀岳也不知道該怎么走。
紀岳是矛盾極了,將姓程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猶豫再三,紀岳還是過去了。當然并不是聽從姓程的安排,而是要回家。
姓程的臉上綻放了笑容,說道:“爺爺當你是個多大的刺頭,原來也不過如此?!?p> 紀岳沒有理他,徑直的從四人中間穿了過去。
姓程的被無視了,臉上有些掛不住,囂張氣焰卻更勝幾分。三兩步的跑過來,直接堵在紀岳的身前,不讓他前進。
“爺爺沒讓你走,你竟然敢離開?!毙粘痰挠行┥镘筌?。
紀岳說道:“好狗不擋路,孬狗擋死路,你是要做好狗,還是要做孬狗。”
別看姓程的長得五大三粗,有些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勢頭,其實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頓時就聽明白了,無論是好狗還是孬狗,都他娘的是狗。
“你竟然敢罵我?”
“我可沒有罵你,我只是罵擋路的狗?!奔o岳氣定神閑,笑瞇瞇的說道。
姓程的瞬間語竭,有點說不過他。
腦子轉了轉,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便轉換話題道:“爺爺且問你,為何不將玉液琉璃瓶賣給爺爺,難道你就這么看不起爺爺。”
“這里面可沒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奔o岳說道,“我可是言明,只要你當場能拿出五千貫出來,玉液琉璃瓶本公子就白送給你。是你自己不爭氣,拿不出來,干我何事?”
“爺爺怎能拿不出來五千貫,只是這么多錢,沒有帶在身上而已?!毙粘痰暮鋈粣汉莺莸恼f道,“小子,如果你現(xiàn)在還能拿出一個來,爺爺今天就讓你完整的離開,不然,今天是休想離開此處?!?p> 紀岳瞇著眼睛看著他,說道:“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們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干起了強買強賣的勾當。信不信本公子馬上去官府告你們一狀,大唐天下,朗朗乾坤,還容不得你們放肆?!?p> 姓程的不但不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回頭看向其余三人,說道:“哥幾個,這小子說要去官府告我們。哈哈,這是爺爺今年聽到的最大的一個笑話了?!?p> 紀岳心里一沉,看著他們,暗道難道自己估算錯誤,土匪不都是怕官府的嗎,怎么他們不但不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姓程收住笑容,說道:“不怕告訴你,爺爺在長安城那是橫著走的主,誰敢惹老子,娘的,爺爺一巴掌拍他個滿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