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紀岳的皮膚黑了不少,與先前小白臉的形象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區(qū)別。只要不是對他很熟悉的人,僅僅只是看了畫像,那是一定不會認出他來的。
這個還是讓他無比滿意的。
他倒是不擔心曬黑之后會影響自己的帥氣,他的皮膚本身是很白皙的,只要養(yǎng)一段時間,一定能夠養(yǎng)回到原來的膚色。
只是薅頭發(fā)的大業(yè)進展有些緩慢。一天當中,紀岳靠近孫思邈的機會很少,也只有早上給他梳頭的時候,能夠靠的很***時孫思邈是不讓他靠自己太近的,還說什么自己身上的虱子多,靠近了就會跑到紀岳的身上。
紀岳是有苦說不出。
但他也并非沒有機會。就是在孫思邈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的靠近他,然后從他頭上薅下來幾根,再趕緊的跑開去背書。
有好幾次,紀岳剛輕手輕腳的靠近孫思邈,他便扭過頭來,兩人來了個對視,將孫思邈給嚇了一大跳,紀岳自己也是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也幸虧孫思邈沒有心臟病,不然非得讓紀岳給嚇得心臟病復(fù)發(fā)。
這個時代可沒有速效救心丸,也就是說孫思邈會因此而死去。那紀岳不但害死了師父,也會成為中華民族的一大罪人。因為傳統(tǒng)的醫(yī)學名著《千金方》也就寫不出來了,這可是一大損失。
紀岳就仿佛和孫思邈捉迷藏似的,充實、驚險、刺激的度過了十余日。
這一日,吃過早飯后,孫思邈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看莊稼,而是收拾一番,將竹簍背上。
“為師今天進山一趟,你就在家里看家?!睂O思邈說道。
紀岳一聽,這怎么能行?自從他定居在這里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過一里之外的地方。要知道他可是個驢友,熱衷探險。之前孫思邈一直就沒有進山,他也不允許紀岳獨自進山。但既然有了這個機會,紀岳無論如何都要跟著去的。
“師父,我和你一塊去?!奔o岳趕忙提議。
“不行。我們兩個都不在家,莊稼誰來照顧?萬一有野雞、野兔的跑進來,糟蹋了莊稼怎么辦?”孫思邈不同意。
紀岳說道:“師父,你看看你都將籬笆扎的這般厚實了,別說雞子、兔子,就算野豬、大象來了,也沒辦法進來。你完全可以放心,它們不會出任何意外的。”
孫思邈看了看外面的籬笆,寬度足有兩米,高度在四米之上。不知道的人,在遠處看來,還以為這里有著一個碉堡。
如此堅固厚實的籬笆,確實不用擔心小動物們偷跑進來。
猶豫了一下,孫思邈才道:“好吧,那你跟為師一道進山?!?p> 紀岳一蹦三尺高,歡快的跑進自己的趴趴屋里準備進山的用品。有手電,預(yù)防回來的晚了,可以照明;有打火機,或許可以抓到一只雞子、兔子什么的,正好可以生活燒烤;有繩索,這個是預(yù)防意外發(fā)生;還有水壺。
孫思邈一看他的這些東西,便知道有何用處,說道:“你倒是準備的挺齊全的?!?p> “以防意外嗎!”紀岳說道,“師父,我們出發(fā)吧!”
師徒兩個將門窗關(guān)好,又帶上籬笆門,反復(fù)檢查沒有漏洞之后,這才出發(fā)。
孫思邈走前面,紀岳背著竹簍在后面跟著。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這里已經(jīng)很深入山林,紀岳可以時不時的聽到一些野獸的吼叫聲,然后就是驚起一片飛鳥,撲棱棱的向高空飛去。
紀岳是一點都不怕,而且聽著這種聲音還很舒服。
古代深山老林里面的野生動物就是多,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有很多紀岳連聽都沒聽說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當然了,像野豬、熊瞎子之類的更是不少,紀岳都已經(jīng)見到好幾撥了。也幸好只要人類不招惹它們,它們也一般不招惹人類,不然師父兩個非得出事。
看著熊瞎子的大爪子,紀岳都饞的流口水。
這個時代可沒有保護野生動物這一說,很想獵一只回去嘗嘗。
正行走間,紀岳忽然聽到“啊、啊……”的叫聲,這聲音聽特別的,也不知道為何充滿危險的森林里,會有這般奶聲奶氣的聲音。紀岳想大概還是個小奶娃子。
紀岳本沒有當做一回事,可是在他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忽然在一片灌木叢中,從里面探出一個大腦袋,挺翹的兩個大耳朵,還有黑黑的兩個大眼圈。
“臥槽,這里怎么會有這東西?”紀岳一見之下大喜,連國罵都出來了。
紀岳樂滋滋的就要過去抱抱,卻被孫思邈一把拉住,問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抱抱它?好可愛的小東西?!?p> “你不要命了?!睂O思邈當即訓斥道,“那可是食鐵獸,一旦發(fā)怒,為師和你非得完蛋不可?!?p> 紀岳無比遺憾,師父說的沒錯,這貨別看看蠢萌蠢萌的,發(fā)起怒來很兇殘,傳言是可以與老虎搏斗的。為什么又被稱為食鐵獸?原因就是這貨的咬合力驚人,可以將鐵質(zhì)物品咬碎。
食鐵獸瞪著兩個略顯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離去的紀岳,“啊、啊……”又叫了幾聲,這才縮回腦袋,不知去哪里了。
走在路上,紀岳暗搓搓的想,等以后自己發(fā)達了,一定要弄來兩只養(yǎng)養(yǎng)。后世的國寶,征服了全世界的大熊貓,誰看著都會眼饞。
兩人在山林里行走,孫思邈似乎并沒有固定的目標,好像是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就是在路上看到一些稀有的草藥就會采摘下來,放進紀岳后背的竹簍里。
紀岳跟著,但他并沒有動手采摘。雖然他已經(jīng)學了不少的醫(yī)藥知識,也認識了很多的草藥,但這些都是很基礎(chǔ)的東西。像生長到什么年份的可以采摘,什么年份的必須讓它繼續(xù)生長。這個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的清的,必須有著很豐富的經(jīng)驗才行。
顯然紀岳就做不了這個工作了。
所以采摘草藥的事情,大都是孫思邈在干。
等到竹簍里面的草藥裝滿,都已經(jīng)到了下午四點鐘左右了,兩人也該返程了。
在路上,紀岳忽然問道:“師父,你又不給人看病,干嘛采摘這么多草藥?”
“誰說為師不給人看病了?”孫思邈說道,“為師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下山,給窮苦人家看病,贈醫(yī)施藥,分文不取。”
“那你可真是個好醫(yī)生?!?p> 兩人正說著,忽然迎面遇到兩個身穿素服,腰挎橫刀的男子。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紀岳緊張了一下,荒山野嶺里面,剪徑的強盜數(shù)不勝數(shù)。今天可不要這般倒霉,碰上了他們。
紀岳悄悄拉了孫思邈一下,孫思邈示意讓他安心,輕聲說道:“我們走另一條路?!?p> 說著,孫思邈便拉著紀岳拐了彎。
誰知,還沒走出幾步,一個男子便說道:“你們兩個站住?!?p> 無法,兩人只得站下。紀岳考慮著逃跑的可能性,自己一人倒也無妨,應(yīng)該能逃脫。但是孫思邈年紀大了,可就不好說了。
那兩人走近,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孫思邈答道:“兩位,貧道是一個醫(yī)者,進山采藥來了?!?p> 那人看了一眼紀岳背后的竹簍,確實有不少的采藥。
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貧道孫思邈。”
“孫思邈?”那人驚呼一聲,“可是大唐神醫(yī)孫思邈孫神醫(yī)?”
“神醫(yī)不敢當,確實是貧道?!?p> 兩人趕緊行禮,異口同聲的說道:“孫神醫(yī),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神醫(yī),還請海涵?”
“無妨。”孫思邈捋著胡須,呵呵笑著,給了紀岳一個安定的眼神,問道,“不知兩位可有什么事情嗎?”
“小人張山,這是我二弟張巖,我們都是不良帥陳城座下之不良人?!睆埳秸f道,“不敢隱瞞神醫(yī),我二人奉吳帥之命,進山搜捕在逃的欽犯?!?p> 吳玨沒有按時完成李世民抓捕紀岳的任務(wù),已經(jīng)被撤職了,換上來的是陳城。
“在逃的欽犯?”紀岳心中一動,莫不是在說自己。
孫思邈問道:“不知這欽犯姓甚名誰?如若貧道遇到,定會及時向官府稟報?!?p> “如此就有勞神醫(yī)了?!睆埳秸f道,“此欽犯名叫紀岳,已經(jīng)在逃月余時間。我們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卻一直沒有抓到此獠。所以我們陳帥懷疑,此獠應(yīng)該是躲進了秦嶺里面。于是便出動大批人力進山搜查??墒沁^去這么久了,依然沒有此獠的任何消息。我們陳帥已經(jīng)下達了最后的嚴令,如果在半月之內(nèi)再抓不住的話,我們所有人都要問責?!?p> 紀岳聞聽還真是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虛的不敢看二人。
只是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躲進了這里?
紀岳思慮著這一路之上,自己似乎沒有哪里可以泄露行蹤的地方。也只有在半途中遇到了張道成父子倆??墒撬植挥X得張道成父子倆是賣友求榮的人。
這倒是有些奇了。
在紀岳躲閃二人的時候,張巖卻在一直注視著他。忽然問道:“你是何人?”
孫思邈趕緊說道:“這是貧道的徒弟,名叫韋小寶?!?p> “韋小寶?”張巖又問,“可是韋家的人?”
“正是?!奔o岳知道在大唐,有一家姓韋的,是個豪門大族,勢力不可小覷。裝成他們家人,應(yīng)該會少不少麻煩。
兩人一聽還真是韋家的人,立馬擺正了態(tài)度,變得恭敬起來。畢恭畢敬的給紀岳行了一禮,說道:“韋公子安好。”
果然去紀岳所想,兩人不敢再詢問他了。
紀岳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姓,就讓官府中人對他的態(tài)度改變?nèi)绱酥蟆?p> 張山說道:“孫神醫(yī),小人有要務(wù)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山路難行,還請孫神醫(yī)小心腳下。”
孫思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紀岳見二人要走,急忙說道:“敢問二位,可有紀岳此獠的畫像?”
紀岳覺得,此二人竟然當面沒有認出自己來,可見畫像與本人出入有些大。但到底出入有多大,他對此有些好奇起來,所以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