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皇帝一怒,伏尸百萬,流血漂櫓。
紀岳感受到自己的腦袋還在,算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墒沁@口氣沒松多久,又不得不提起來。
李二雖然沒有殺了自己,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哪根筋搭錯了,想要殺人取樂,便將自己揪過來,砍了腦袋,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紀岳總感覺劊子手的鬼頭大刀離自己的脖頸已經(jīng)不遠了,隨時隨地都有掉下來的可能。所以為今之計,便是想辦法脫身以自救。
脫身的辦法也不難想,那就是依靠他的車子。這輛車可是防彈的,這個時代的弩箭根本無法射穿,他只要進入到車子里,就可保性命無憂。而且,他這輛車是靠電力驅(qū)動的,不怕燃油耗盡。最重要的是,整個車身都覆蓋了一層太陽能充電板,在大太陽下,半天的功夫就能充滿。電瓶的蓄電能力也很強,充滿后,續(xù)航可大兩千公里。
只要自己能上了車子,足以讓他在李二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現(xiàn)在讓他為難的是,如何才能上的了車子。
幾個傻不拉幾的家伙,哼唧哼唧的抬著。紀岳可沒有那么好的心,幫他們一下。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敢醒來。誰知道自己醒來之后,那個程二貨,還有長孫狐貍,會不會斬草除根,直接將他咔嚓了。這個不得不防,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豈能不慎重。
今人有尿遁大法,此時此刻,他不得不使出暈遁大法了。性命能保的一時是一時,總不能讓程二貨給稀里糊涂的砍了。
趴在馬背上,甚是難受。紀岳被顛的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了位一樣,那個感覺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可是他卻又不得不裝死。
也幸虧他心大,沒過多久,稀里糊涂的睡著了。
睡著之后,那個難受勁總算是感受不到了。不然紀岳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堅持住。
等他醒來,就已經(jīng)到了營地。一個軍士從馬背上將他弄下來,扔在地上。
沒錯,就是扔的。
所謂俘虜,豈能有好的待遇。
好懸紀岳沒有失聲叫出來,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裝的。
接著便又有一個人扛著他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過了不久,扔在了一堆草叢里。
那軍士也不作停留,轉(zhuǎn)身離開。
聽著腳步漸行漸遠,直至聽不到。紀岳依然一動不動,卻將耳朵支楞起來,靜聽四周的動靜。
聲音很少,也很輕。只有偶爾的馬嘶聲,以及輕微的腳步聲。
紀岳猜想,這應(yīng)該是巡邏的士兵。
倒是他的周圍沒有一絲聲音。
紀岳這才慢慢的睜開了一絲眼縫,查看了一下有沒有人。不過四周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
紀岳稍稍放心,這才將眼睛全部睜開。四周果然什么都看不見,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天上沒有一絲星辰,也沒有感受到夜風(fēng)的洗禮。
他猜想,自己應(yīng)該是在一個帳篷里面,不然不可能黑成這樣,他還是記得,昨晚上的星空非常美麗,頭頂上還有月亮懸掛著。
紀岳躺在身體有些僵硬,便輕微的活動了一下。誰知,卻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尤其是在寂靜的夜晚,聲音更加刺耳。紀岳那個氣憤啊,這是哪個混蛋出的餿主意,將他扔在了干草叢里。
現(xiàn)在他是連動都不敢動了,聲音太大,恐驚天上人。他現(xiàn)在還沒有想出,除了借助車子,如何才能逃出生天的辦法。所以現(xiàn)在還不能醒。
或許是身體的僵硬,給他的體力和精力帶來了極大的負擔(dān),漸漸的有些不繼,眼皮是越來越沉。
最后口中嘟囔了一句:“我他媽怎么就穿越了哪!”然后就此睡了過去。
也多虧他心大,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還能睡得著,還睡的那樣踏實。
這一覺好睡,直至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瞬間就清楚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紀岳屏住呼吸,再次支楞起耳朵,靜聽周圍的動靜。聲音倒是有,不過離自己有些遠,不虞被他們發(fā)現(xiàn)。
紀岳現(xiàn)在的身體僵硬的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他覺得如果再不活動一下,恐怕會僵硬而死。
既然人離自己那么遠,稍微活動一下,恐怕沒有人聽到干草的聲響。更何況現(xiàn)在是白天,聲音雜亂,就更加的不會注意到他這里的一點動靜了。
只是還沒有紀岳付諸行動,便感覺自己的腰眼處忽然被人輕輕的踢了兩下。好懸他嚇的沒有驚叫出來,這他媽的是誰啊,怎么無聲無息的就靠近了自己,著實嚇人。
“這小子是不是在裝死,怎么都這么久了,還沒有醒來?!?p> 聽聲音,不是程二貨,還能是誰。
程二貨又道:“不對,我感覺這小子就是在裝死。看我用個法子,將你搞醒,我就不信了,你在我老程的拾搗之下,還能安如泰山的睡覺?!?p> 說著,程咬金就要對紀岳使手段。
此刻,紀岳的心整個都是提起來的,他不需要程二貨多么盡力,只要輕輕的搔他癢,自己鐵定憋不住。
“義貞。”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豈能如此折辱于他?!?p> 程咬金立馬住手,說道:“二哥說得對。不過等這小子醒過來,你可不能在阻攔我,說什么我都要教訓(xùn)他一頓。二哥你是不知道,他的那個鐵怪物,差點沒把我的人給累傻,到現(xiàn)在還在榻上躺著,無法起身?!?p> 紀岳聽到這里,好懸差點沒有笑出來。
你道程咬金為何這么早早的過來?不為別的,而是為了酒。
昨晚上,程咬金和長孫無忌回來后,去見了李二。當時李二正在營帳里休息,案桌上放著那瓶他還未喝完的悶倒驢。
程咬金一眼就看到了,有心詢問之下,李二終于沒有繃住,告訴他了。程咬金可是沒有見過清澈如白水一般的酒,豈能不討要。那是是好說歹說,終于是在李二那里討了一——小口。這么點酒,對他來說,牙縫都塞不滿。奈何,無論他說什么,李二都沒有再分給他一點。
主要是李二不知道紀岳那里還有沒有,萬一沒有了,分給程二貨喝了,那可就糟蹋了。
程咬金將這一小口酒喝了,初始的感覺和李二之前差不多,只不過沒后者嚴重些。但他是瞬間就愛上了這個酒,百般詢問之下,終于得知是從紀岳這里得來的。
只不過當時天色以晚,程咬金并沒有過來。
而是今天一大早,就跑了過來。不過看到紀岳還在昏迷當中,他只好忍住饞蟲,繼續(xù)等待。這來來回回的都已經(jīng)好幾趟了,紀岳還在那里躺著。
這一次終于是按耐不住,想將紀岳給弄醒。不過最后被秦瓊給制止了。
能讓程咬金如此聽話,除了李二外,就只有義薄云天的秦瓊了。
兩人沒有離開,而是絮絮叨叨的聊起了閑篇。
說的是什么,紀岳也聽不懂,也無心聽了。因為除了身體的僵硬之外,另外的一個大麻煩找上門了,他尿急。
可不是嗎?這都多久了沒有撒尿了,就算他一天一夜滴水未沾,也到了撒尿的時候了。而且這時候,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有一陣,沒一陣的,折磨著他的身體和靈魂。
肚子餓,倒是勉強還能堅持。但是尿急,就有些讓人為難了。
紀岳覺得,自己如果再不撒尿,恐怕會被尿憋死。
如果哪個無聊的史官記下了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將此傳于后世,警告后人,這就是被尿憋死的人。恐怕他就會被傳為千古笑談。
后世之人恐怕也不會說“大活人難道能被尿憋死”,而是改成了“大活人還能紀岳”。當然也會有不服的人,指著他的墳頭說,這不就有一個被尿憋死的。
想著想著,紀岳委屈極了,就算是死,也得有點尊嚴。
正準備翻身而起,忽然沉重的鼓聲響起。
秦瓊便道:“聚將鼓,也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義貞,我們趕緊過去。”
程咬金也不再等著紀岳醒來給他要酒了,急急忙忙的跟著秦瓊離開。
紀岳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再堅持,一個翻身躍起,管他此刻身處何地,就算是面前有一大群大閨女,小媳婦,也不管了,反正就是扒開褲子,直接就開尿了。
痛痛快快的撒了好大一泡尿,紀岳閉著眼睛,舒服的都呻吟出聲了,感覺著比之睡了一個女人都要痛快。
這一泡尿足足撒了好幾分鐘才作罷,都已經(jīng)尿完了,紀岳還不舍得將二弟收回去,似乎漏在外面,比較讓人安心。
不過漏鳥終究不文明。于是紀岳抖了抖二弟,不小心一滴尿漬抖到了手上。這都是小事,紀岳毫不在意的在大腿上一擦,非常完美的就解決了。
解決了生理需求,紀岳求生的欲望開始膨脹。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果然在一個帳篷里。這里很安全,也沒有其他的人。
紀岳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外面。外面的腳步聲、馬嘶聲很頻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也不管紀岳的事,他也不去操那個心。
翹沒聲息的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手執(zhí)兵器,正在為他站崗。
自己這是應(yīng)該被圈禁了。紀岳打量了一下兩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終究是放下了硬闖的打算。
這個帳篷圍的很嚴實,根本沒有給他一絲逃跑的門路。
紀岳抓耳撓腮的想著辦法,從帳篷里出不去,也更加不要奢談上車了。最嚴重的是,他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車子在什么地方。
十萬大軍的駐扎地,覆蓋的范圍很廣,誰知道車子能被放在哪里?如果靠他自己一點一點的尋找,估計還沒有找到車子,自己就被人給抓起來了。
他可沒有信心,自己在十萬大軍的眼皮子底下,可以像個蒼蠅一樣的,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