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絮繼續(xù)延續(xù)惡心路線,沒來由的惡心,就連看到許阿姨為李濤刮下的胡子渣,掉落在被子上,她都覺得像一堆跳蚤一樣,沒吃早飯,就跑衛(wèi)生間吐膽汁去了。
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比李濤更容易去見上帝,于是,待到醫(yī)生查完房,她便關(guān)照護工:
“許阿姨,我有些不舒服,去門診查一下,有特殊情況找醫(yī)生,需要我的時候,打我電話,好嗎?”
“好的,好的!你快些去吧!臉色確實不好,下巴都尖了!”
許阿姨自我感覺很厚道,沒把張絮下眼瞼的青色說出來,否則,按她在老家的作風(fēng),一定是要夸張地喊她熊貓眼了。
確實,一個月以來,張絮似乎每天都在掉肉,眼睛本來就大,如今,更大了。
而她一直無法抑制地在想華志君,如今,更想了,這樣的思念讓她愈加不安。
才短短幾十天,便時刻滋生出“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沖動,倘若是幾十年,是不是會紅杏出墻?
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不主動給他打電話、發(fā)微信,那種想念卻越是強烈,她從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如此愛他,不是這冷靜期,大概永遠都不了解自己的內(nèi)心。
與許阿姨打完招呼,張絮出門后,又跟護士打了個招呼,推說有些不舒服,而后,就趕去診婦科排隊了。
昨晚上,她已事先網(wǎng)上掛了個專家號,雖貴一些,排隊人數(shù)卻要少好多,且對宮外孕的臨床經(jīng)驗也會豐富很多。
尚未走到候診室,她便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之所以說是熟悉,是因為她長得辨識度很高,別人是鶴立雞群,而她卻是雞立鶴群,因為她今天居然大膽地脫掉了10公分的松糕鞋,換上了平底鞋。
也不知是誰給了她如此大的底氣,敢在婦產(chǎn)科散播這零零星星的霸氣,不會是自信過了頭吧?
原本對她的長相已經(jīng)漸漸淡去,可拍結(jié)婚照那天再次相遇,且華志君為她出氣,還放了人家鴿子,解了2兩年來淤積的怨念。
然,張絮也有個特點,只要做了見不得人的壞事,哪怕當時自覺有理,事后,總會心虛不已,像是犯罪了一般。
雖然,她對歐陽玲瓏實是歡喜不來,不過,這不妨礙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懷愧疚,也因此,她能在短時間內(nèi),辨認出難得見過的“故人”。
此刻,這個“故人”雖戴著口罩,可她穿的還是上次在民政局門口那身衣服,發(fā)型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動作有些夸張,明明沒啥小肚子,卻插腰捂肚,弄得跟身懷六甲似的。
如果真的懷孕了,身邊怎么沒個人陪呢?該不會是來做人流的吧?
李濤說的睡了徐冬梅的閨蜜……不會就是她吧?難道說,一次就中標了???
信息量也忒大了吧?
張絮一時忘了自己的病情,禁不住輕移蓮步,還走成了“凌波微步”,假裝不經(jīng)意間,不輕不重就撞上了歐陽玲瓏……
而后者被撞了個趔趄,正抬眼,欲怒目而視,定睛一看,卻好似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
“華太太?!”
“嗯……”要不要這么夸張?看到我,會如此驚喜?張絮沒想到這丫能透過她帶著口罩,且變“丑”的臉,辨析出她。
“您也來婦產(chǎn)科看門診?”很明顯,對方很熱忱。
“呃~”張絮有些尷尬,明明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卻好似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奸情,禁不住左右張望,貌似已經(jīng)忘了故意引人注目的目的。
“華先生沒陪您一起嗎?”見張絮有些呆萌,為了便于張絮回憶,她摘下了口罩,而后又戴上,繼續(xù)自我介紹:
“我是上次預(yù)備給您化妝的化妝師……歐陽玲瓏!記得嗎?民政局門口……”
“呵呵!我記起來了……”張絮不知道怎么把話題引到李濤身上,于是,咽下口水,又解釋之前歐陽玲瓏的提問:
“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所以,沒讓他陪著來……”借口不牽強吧?
“哦——是?。∈前?!所以,我也是一個人。”歐陽玲瓏善解人意地附和道。
“你懷孕了?”張絮見其上鉤了,忙見縫插針地追問道,期待著令她滿意的結(jié)果,臉紅心跳的樣子,幸虧被口罩遮著,沒那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