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完全把陸成與趙拓撲二人當成了透明人,以至于完全無視了陸成的問題。
饒有興趣地看著陸成:“你又不是讀書人,為何要學(xué)著他們認個死理?與你多言,又有何用?”
“反正你說與不說,我都是要帶你走的?!?p> 鷹眼男子說罷,也不待陸成有任何動作,單袖一揮,
頓時靈光大作,陸成瞬間便感身周有一股劇烈的吸力籠罩,眼前赫然是一座座迷宮正在無限放大。
他更是身不由己地往那迷宮深處鉆去,眼看著自己的神識就要迷失之際。
頓時,異變突起。
只見那鷹眼蒙面人即將要用衣袖收起陸成的剎那間,他全身瞬間枯萎,化作一具被黑炭纏骨的骨架,外套寬松長袍,鷹眼早已內(nèi)縮成了兩片空洞。
與此同時!
不知何故,陸成只看到自己即將進入到那迷宮之中時,
他識海中的那‘水’字只是輕輕一顫,非常不屑地轉(zhuǎn)了一個圈,便只見那龐大無比的迷宮層層破碎,瞬間化作無形的齏粉消失在原地。
而后那顆水字又興高采烈般地跳躍了幾下,像是在對陸成示好,然后一倒地,很像是被驚醒的孩童重新睡去。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般的功夫,那眼神深邃的蒙面人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
只覺得周身的靈元一陣,而后就感知到了同伴的氣息全無,就連神識和魂魄都未能逃脫!
瞬間他的雙眼中滿是驚懼,雙腳蹬蹬蹬地往后倒退數(shù)步,瞳孔如針尖般大小地望向同伴肉身殘骸倒地。
啪嗒一聲。
瞬間就散了架。
這一倒地聲,嚇得站在他身旁本來還有些困惑、臉色復(fù)雜的趙拓撲一臉懵逼,往后跳了一步之后,雙目迷茫地望著四周,完全沒明白這一切究竟如何發(fā)生,便已經(jīng)到了結(jié)局。
陸成被吸起的肉身跌落在地,人畜無害地重重撞出嘭一聲悶響。
眼神深邃的蒙面人再次以神識掃了一遍陸成,而后十分緊張地掏出來一面盾牌,護在了身前:“我乃靈元宗外門執(zhí)事,奉宗門之名前來調(diào)查少宗主身亡之秘?!?p> “并非故意叨擾寶地,也非故意害人,還望前輩行個方便。”
話音落下,頓時趙拓撲看向了他,眼球四處轉(zhuǎn)動,神色遲疑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陸成也是同樣快速地站起了身,快速地退了數(shù)步,也是循著那蒙面人的目光在四方搜刮,
他之前只是控制那水字抽干鷹眼男子的肉身之水,并不知道如何攻擊那‘幻象’,但那幻象卻層層破碎,一定不是自己所為。
如此大約持續(xù)了幾個呼吸不到的功夫,
那蒙面人的眼神卻越發(fā)緊張,而后趕緊將靈盾一收,咬牙無奈道:“既然前輩不肯現(xiàn)身,晚輩就此告辭。絕不節(jié)外生枝?!?p> “不過少宗主身亡之事事關(guān)重大,宗門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p> “還望前輩莫怪!我等并未有害人之意?!?p> 說罷,他竟是先隨手將同伴的尸體一招,頭也不回地默默走了,離開時如驚鳥一般四顧,一點都沒有來時那目空一切,來勢洶洶的架勢。
趙拓撲看著來人來了又去,直到他離開了視線,趙拓撲方才長舒了一口氣,抱拳對未知處道:“多謝暗閣大人出手相救之恩,趙拓撲就此拜謝,若大人有閑,只會一聲,必當擺酒再謝?!?p> 說完,他竟是態(tài)度一改之前地關(guān)心看向陸成:“陸成,你沒事吧?”
陸成心里古怪趙拓撲此刻的溫柔語氣,但也知道可能趙拓撲知道這黑衣人與之前追上自己那兩個未蒙面就死去之人的來歷,就說:“師父,我沒事!好在有前輩出手相救?!?p> 趙拓撲也言道:“是啊,雖然我們醫(yī)堂與暗閣諸位大人交情不錯,但愿意出手相助,也是對方的恩德。否則這些修行人士,絕非我們普通人的手段可能比?!?p> “之前是為師錯怪你了?!壁w拓撲說著也有一絲愧疚閃在了臉上,卻并未特別濃,也是沒對陸成造成很大的傷害。
陸成自然追問:“師父,你知道這些黑衣人的來歷?”
“那靈元宗到底是哪里的?我與他們的少宗主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記得自己招惹過他們。”
陸成本能地以為,這靈元宗是不是就可能與自己的前身莫名其妙地死去有關(guān)。
趙拓撲說:“靈元宗乃二品道門,只在五大一品道門之下。其中的修行者萬千,是少有的大勢力之一,道法傳承極為深厚。”
“至于他們?yōu)楹螘疑夏氵@件事,實在事關(guān)重大,為師也不敢多言分毫?!?p> “不過你放心,此事最后肯定會有一個不錯的結(jié)果的,那靈元宗,最終也不會為難于你?!?p> “具體原因,你現(xiàn)在還不便知曉?!?p> 趙拓撲說得如此神秘,陸成反倒是沒有興趣了,既然趙拓撲都說此事事關(guān)重大,而且還最終與自己無關(guān),那么他索性不再追問,讓趙拓撲為難。
“是,師父?!?p> “那這靈元宗的人突然到來,是否可與師父之前問弟子到底何人有關(guān)?”陸成又問。
趙拓撲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此二事自然是一事,不過如今為師已經(jīng)確定了你的身份,之前的問話,也只是為師一時關(guān)心則亂。”
“并非是故意為難于你,這樣吧,若是這件事真到了那一步,你自然會知曉?!?p> 說到這里,趙拓撲又是轉(zhuǎn)移了話題,趕緊道:“不過,自今日起,你就不要再來醫(yī)堂了?!?p> 說話的時候,趙拓撲的語氣決然,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
陸成頓時一驚,自以為自己這就要被趙拓撲逐出師門,然后去面對那前身記憶中都格外陌生的三叔三嬸。
陸成可不想面對那刻薄的三叔三嬸,而且此刻身無分文,才又趕緊問:“師父,此言何意?莫非是弟子哪里有做得又不對之處?”
趙拓撲看著陸成的緊張微微一笑,說:“自不是你有哪里做得不對,我也并非逐你出師門,之前只是柔兒她自以為的權(quán)宜之計,擅自主張而已?!?p>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若要學(xué)醫(yī)經(jīng),自可以于那書院中學(xué)?!?p> “你且去安心讀書吧。醫(yī)道一事,你既然無心于此道,為師也不再強迫于你。”
陸成還要再追問,趙拓撲又是打斷了他,說:“天下三教九家,萬門不入流?!?p> “佛儒道,乃正統(tǒng)之教?!?p> “只有讀書,入了儒門,那靈元宗便再也奈何不了你,也才能真正地免去你的風(fēng)險。正好這讀書也是你醉心之事?!?p> “我柳縣中的那滕柳書院,入門束脩二十兩白銀,為師替你交了。”
“至于柔兒之事,之前的話就當為師沒說過?!?p> “你與她,有緣相遇,但是否有緣成姻緣,只能看天意了,為師以后,再也不會過問。”
“不過柔兒是個好孩子,希望你不要傷害于她。你我?guī)熗角榉?,不管你如何抉擇,都自當別論。”
陸成一愣,但看到趙拓撲那認真的眼神,陸成也只能躬身行了一禮:“謝謝師父成全?!?p> 但陸成話才說完,趙拓撲卻是一臉笑意,意味十足地說:“我只是投了自家人而已,談不上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