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也沒有十足把握藥會不會奏效,畢竟只是初代產(chǎn)品,還沒有康復的案例。
但他們目前沒有別的辦法,可能是想死馬當活馬醫(yī)。
楊滯沒有聽說過有藥物可以讓人復蘇記憶,也沒有見江楓用過這種藥。
但他知道江楓喜歡研究醫(yī)藥典籍,經(jīng)常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藥。
說不定他真有本事制出這種神奇的藥。
看折更跟江楓耳語的樣子,又想到先前江楓焦急和不自然的神態(tài),楊滯瞇起了眼,凝神思索了一會兒,疑慮叢生。
如果真的讓盧紋秋恢復記憶,再想阻撓其參與擺渡就難了。
廚房里。
寧敞在廚房里轉(zhuǎn)了半天,還特意取出了青色藥瓶,跟在門口把守的折更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跟她講青色藥瓶的效用,生怕了塵沒看到這個可疑的藥瓶,錯過了什么可疑信息。
隱身在廚房外不遠處的了塵是看到了那個青色藥瓶。
但因為和寧敞、折更相隔了一段距離,并未聽見她們的對話內(nèi)容,但小心起見還是把這一情況用密語傳音告訴了楊滯。
因為看不到了塵,寧敞不確定他有沒有把藥瓶的事通知楊滯,只能在廚房里瞎轉(zhuǎn)悠拖延時間。
她的本意是引楊滯來搶藥,爭執(zhí)間用法術將她打傷,順理成章贏得休息期間單獨行動的借口。
所以楊滯一刻不出現(xiàn),她就無法進行下去。
畢竟她的計劃就是讓楊滯發(fā)現(xiàn)假藥,奪走假藥,對此藥有恢復記憶的功能深信不疑,順利為假藥造勢,便于之后江楓利用假藥的配方轉(zhuǎn)移楊滯的注意力,為她去刺激盧紋秋恢復記憶提供有效拖延。
所以寧敞不可能真的在飯菜里下藥。
那樣也意味著楊滯不會來了,他沒有上當。
按寧敞的推斷,楊滯應會趕在她下藥前到廚房阻止,然后把藥搶走。
但楊滯遲遲沒有出現(xiàn),讓寧敞焦急萬分,因為事關拖延戰(zhàn)術能否照常開展。
寧敞看著手中的藥,一狠心決定在每樣飯菜里都倒上一點,她就不信楊滯能按捺得住,不為所動。
剛打開瓶塞,就聽身后有聲音響起。
“江兄在前堂處理要事,我來看看午膳的備菜是否準備妥當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寧敞聽得出這是楊滯的聲音。
他不跟著江楓扮演好稱職助手的角色,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這里,絕對是得了了塵的通風報信,知道了記憶復蘇藥的存在,還在這里裝什么毫不知情。
寧敞覺得好笑,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一勾唇角說:“我餓了,實在等不到午膳了,先來廚房找點吃的打個牙祭?!?p> 說著,把攥緊青色藥瓶的手藏到身后。
楊滯走到備菜的長桌上,一一揭開蓋子聞了一下。
空氣中濃郁的薄荷草藥味還未消散,楊滯也察覺到了。
“交出來,不要作無謂抵抗?!?p> 楊滯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說著走向上前,一步步地逼近寧敞,直到她左手撐著長桌停下。
寧敞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你在說什么?莫名其妙!我有什么東西好交出來的?!?p> “門口的結(jié)界我已經(jīng)破了,折更也已經(jīng)被我的標記靈挾持。要是你堅持不把恢復記憶的藥交給我,會發(fā)生什么你知道?!?p> 楊滯露出狠厲的眼神,然后看向?qū)幊ú赜谏砗蟮挠沂帧?p> 折更?
寧敞看向廚房門口,不知何時折更已經(jīng)不在那里把守了,心下一驚。
她沒想到楊滯居然會讓了塵挾持折更,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他這么做應該是怕折更給她通風報信,讓她有所防備。
難怪剛才楊滯會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他意在奪藥,應該不會傷害折更。
見楊滯已經(jīng)進入圈套,寧敞也就不再打啞謎。
“沒錯,自從確定盧紋秋失憶開始,我們知道這樁生意會無比棘手。追查遺憾根源困難重重,因此我們決定另辟蹊徑,早就在研制能幫助她恢復記憶的藥。最近終于有所成果,一號試驗品就在我手上?!?p> 說著,寧敞當著楊滯的面,把青色藥瓶放進了懷里,道:“但是你別想拿到?!?p> 楊滯青筋暴起,攥緊了拳頭,面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無尷尬。
但隨即他松開了手掌,舒展了面容,笑著說:“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君子協(xié)定約束不了我,我非正人君子?”
然后,他右手凝成術法,定住了寧敞。
“你想干什么!”
看到楊滯抬起右手,靠近自己,寧敞慌張大喊道:“我跟你說你別亂來啊,我喊了!”
但楊滯并沒有停下。
眼見楊滯就要伸進外衫,寧敞咬牙大聲說:“給你!”
“藥瓶我給你,先把我解開。”
楊滯諒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樣,就解開了定身訣。
寧敞慢吞吞地從懷里取出藥瓶。
就在楊滯伸手要接的時候,她突然把藥瓶高高地拋向了半空中,隨即右手凝結(jié)術法,想要毀掉藥瓶。
說時遲那時快,楊滯快步瞬移到寧敞身側(cè),用光束在她左肩上擊了一掌。
寧敞感到肩膀上一陣灼熱,右手下意識地覆上了左肩。
就在這一空檔,楊滯瞬移回藥瓶急速下墜的位置,順勢接住了掉下來的青色藥瓶,然后故技重施,當著寧敞的面將它化為了齏粉,連點殘骸都沒留下。
看著藥瓶逐漸淡化為隱隱的光點,在完全消散以前,寧敞踉蹌著步伐上前伸手去抓,但還是撲了個空。
她面向楊滯,語氣淡淡又不免得意地說:“料到你會這么做,早就防了你一手。”
“什么意思?”
寧敞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楊滯心有余悸地問。
寧敞暢快地笑了:“藥你可以毀一瓶,卻毀不掉所有的。藥方在,藥就在。這瓶一號試藥品就當江楓和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了。只是還沒用就這么沒了,有點可惜。”
說著寧敞裝作惋惜地嘆了口氣。
看寧敞這么有恃無恐的樣子,藥方肯定不在她身上。
也是,這是他們制勝的關鍵,江楓肯定是把藥方藏起來了。
楊滯沒有再和寧敞多說一句話,急切地離開了廚房。
看到楊滯碰了一鼻子灰離開的背影,寧敞輕撫著隱隱作痛的左肩,不著痕跡地露出了一抹淺笑。
第一步看來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