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陛下,愍王求見?!?p> “承乾又來了?”望著進來稟報的侍衛(wèi),李世民眉頭一皺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李承乾那逆子此刻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終南別院,躺在家中沾沾自喜的欣賞中午從自己腰間偷去的九龍玉偑了嗎?
怎么的突然間又回來了?
難道是他路上遇見什么麻煩。
“回陛下,正是愍王殿下?!?p> “宣?!狈畔率种械淖嗍?,李世民也懶得多想,直接朝侍衛(wèi)揮手吩咐道。
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自己親自問他不也就清楚了。
李世民如是想到。
得到侍衛(wèi)的通傳,李承乾伸手整整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袍,深深地吸了口氣,挺胸仰首的跛著腿再一次邁步走進御書房里面。
“孩兒見過父皇,父皇萬歲?!编弁ㄒ宦暪虻乖诘?,李承乾已經(jīng)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跪過人了。
望著雙膝著地,恭恭敬敬朝自己行跪拜大禮的李承乾,李世民雙眼微微一瞄,有些不明所以地開口問道:“承乾你這是為意?”
“孩兒知錯了,還請父皇責(zé)罰?!睆膽牙锾统鲇駛?,李承乾很干棍的直接認錯道。
因為男子大丈夫,錯了就得立正,挨打了那怕疼到喊出來也得堅強的承受下來不是?
再說了虎毒不食子,李承乾就不信自己就拿了他李世民一塊天子之偑他便會真的要了自己的腦袋。
畢竟自己這身體的原主可是連真正的謀逆也干過的,可最終不也是沒被李世民他砍頭不是。
“逆子你既已知錯,那你自己說說朕該如何處罰于你?!笨粗鞘煜さ挠駛?,李世民一愣,隨即面孔一板冷聲喝道。
“這,要殺要剮悉聽父皇按排?!蓖低档靥ь^瞄了眼一臉冰霜的李世民,李承乾心一橫牙一咬,豁出去地回答道。
不就是個殺頭嗎?
腦袋掉了也就碗口大的疤,自己反正又不是沒有死過。
問自己說該怎么如何處罰自己?
我呸。
李承乾再一次感覺李世民這便宜父親除了蠻不講理,摳搜外還得再加個腹黑的標簽。
“是嗎?”
“是?!?p> 捋捋胡須,李世民想了想開口問道:“那你是要活還是想死?”
“還請父皇明示?”聽到李世民的話,李承乾眼睛一亮,猛地抬起頭問道。
所謂好死不如賴活,如果能活著誰又愿意去死呢!
再加上李承乾依稀的記得在隋唐之時,像自己這種有爵位伴身的勛貴好像殺死平民也就是罰點款就能解決,連囚牢大門都不進的。
伸出手指,李世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一,如果要生,那便拿琉璃作坊來抵罪?!?p> “二,如果要死,那朕立即便讓人把你拖出去砍了?!?p> 說著,李世民盯住李承乾一字一頓地說道:“偷竊天子之偑罪同謀逆,這可是要誅全族的,逆子你可明白?”
“是嗎父皇?”
聽完李世民的話,認真地回想了下他這幾天有意無意在自己耳邊唸叨的那些事,李承乾笑了,也想明白了,卻也發(fā)現(xiàn)自己又再一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什么狗屁偷竊天子之偑罪同謀逆,說白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瞎擔(dān)心,然后又自主把自己這頭羊送入了李世民他那頭虎的口中。
想著這一切,李承乾很是后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不聽李百鳴的勸告,為什么要那么小心。
結(jié)果這下好了,什么小心使得萬年船的,自己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心便翻了車。
只是讓李承乾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李百鳴那個遠房族兄竟然比自己還了解李世民他這個便宜父親呢?
“確實如此?!秉c點頭,李世民很是期待李承乾最終的抉擇。
“那么,”
自顧自地從地上爬起,李承乾很是硬氣地開口回答道:“孩兒選擇死?!?p> “什么,逆子你要選擇死?”聽到答案,李世民伸手揉揉耳朵,有些難以置信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從沒了太子之位后,李世民可是知道自己這嫡長子是有多么的怕死。
就如現(xiàn)今每日來上早朝,那怕自己已經(jīng)從百騎專門調(diào)派了二十名精稅一路護衛(wèi)他的安全,可他身上的那些護具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從來都是進入了承天門之內(nèi)才脫掉的。
想著這些,李世民真的不知道李承乾那來的勇氣選擇死罪。
迎著李世民的目光,李承乾臉上很是云淡風(fēng)輕地回道:“回父皇,是?!?p> “是嗎?”眉頭一皺,李世民很是認真地問道:“朕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逆子你好好地想下再回答?”
“謝父皇,孩兒想得很清楚了?!逼财沧旖?,李承乾很是灑脫地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兒,那早點晚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
很是認真地上下打量了李承乾一番,李世民知道自己又失敗了。
好不容易設(shè)下一個局,李百鳴也按自己的命令去做了,而李承乾這逆子也如自己愿那般的入了套,可結(jié)果這戲才演到一半?yún)s又被他給看穿了。
想想,李世民都感覺自己有些不甘心。
“要殺要剮父皇你隨意吧!”幽幽地嘆息了聲,李承乾其實也是在裝。
雖說自己是想明白也看得透徹,可天知道他李世民要是一個想不明白呢?
這一刻,李承乾感覺自己的腿在發(fā)軟。
“行了,你個逆子既然看穿了那朕便跟你直說吧!”端起御案上的茶碗喝了口茶,李世民呼出口氣說道:“琉璃作坊那九成的份額放在麗質(zhì)衡山兩人手中朕不放心?!?p> “為何?”抬頭望向李世民,李承乾很是不解地問道。
在如今的大唐琉璃是太貴了點,可是那玩意說白了也現(xiàn)在就是物以稀為貴。
可是只要自己作坊建成開爐燒制出來以后,除了開頭能坑上那些世家門閥富紳幾次,多撈些錢財外,李承乾真的不覺得琉璃這玩意還有些什么用。
“因為朕缺錢?!币е?,李世民真的恨不得一耳光扇死李承乾這逆子。
“哦,那父皇你應(yīng)該去問麗質(zhì)衡山倆要啊,琉璃作坊孩兒又沒有占丁點份額?!鄙钜詾槿坏攸c點頭,李承乾攤攤手說道。
“逆子你……”
“行,那么此事便交給孩兒了?!币娎钍烂駨挠险酒鹕?,李承乾連忙答應(yīng)道。
“好,那你把九??玉偑留下,回去吧?!钡玫阶约合胍慕Y(jié)果,李世民笑了,揮揮手直接趕人道。
“嗯,那孩兒告退了,父皇你也早些歇著。”隨意地拱了拱手,李承乾話聲一落轉(zhuǎn)身便走,心里實在是不想再跟李世民他再相處一屋。
尤其是一想著等下回去后自己還得問長樂公主衡山公主這兩位妹妹要琉璃作坊份額的事,李承乾忍不住一個轉(zhuǎn)身,站在御書房門外中指一豎比了個后世經(jīng)典的動作,抿嘴無聲地吐出了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