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厲的手掀開了面容,赫然露出了那一張稍有痕跡的臉。
“如今,我已是南域十寨寨主,掌管一方,也是霸主。小丫頭,你我青梅竹馬,應當是天造地設!”谷中御張開雙手,華貴的黑袍著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黑色的蝙蝠。
風似綃并未抽劍回來,冷然道:“若說天造地設,我與聞欠自幼相識,何嘗不是青梅竹馬,倒是你一廂情愿罷了?!?p> 谷中御只覺內(nèi)心裂成了細屑,他如此珍視的姑娘,待他為何能說出如此漠然的話來,他到底哪里比不上聞欠那個花架子了!
“不,你也曾說過,聞欠是偽君子,你們……”
“我可是魔女?!?p> 一句話,讓谷中御再一次感覺細屑成粉。
“既然你如此執(zhí)迷不悟……”
還未等他說完,風似綃一個干凈利落的攻擊抹過了他的頸脖。
寨臺之上,可觀九寨全景。
“倒是放心?”
“納虛功法她是不能用了,靈魑功法注重于速度,若能借谷中御的手,讓她修習天虛功法,也算多了幾分自保?!?p> 希木崖?lián)u了搖頭,道:“聽說他們可是舊情人?!?p> 聞欠下意識反駁:“是谷中御一廂情愿罷了,司司的眼光一直極好,非我不行?!?p> 希木崖默然,還未曾見過有人如此夸贊自己,這臉皮怕是比城墻還厚。
天虛和納虛本就有異曲同工之妙,更不用說風似綃此前學會了清光探海,若是再把君光斂月和百川俯立學會了,天虛便學會了。
吸納了眾多強者功力的谷中御,如今已然是個威脅。
谷中御抬手,口中念念有詞:“運風起境,千幡盡!”
幾乎一瞬間,狂風過處,兩里之內(nèi)樹木盡落,獨有樹干不動。
“他竟然學會了老十的千幡訣?不對,這隱隱之中還有……”
是中瀾島!
希木崖再看身邊,已然無人。
狂風形成了一個漩渦,樹葉圍成了外陣,形似經(jīng)幡。
他這是在逼迫風似綃近戰(zhàn)?
靈魑功法的加持下,風似綃的速度很快,但攻擊對于谷中御來說不痛不癢。
風似綃剛想運功,使用納虛功法,僅是微微一動,隱脈作痛至周身寒冽。
風似綃不得已立劍于地上,支撐起身子。
“小丫頭,你不是挺驕傲的嗎?如今是對我俯首稱臣了?那我勉強……”
月華之光,只在一夕之間拍岸而來,逼退谷中御,直朝面門。
“這招好像是叫君光斂月,沖擊力不如萬劍歸一的清光探海,但最適合近戰(zhàn)?!?p> 君光斂月一出,聽說月華失色,凝于一劍,剎那風華。
“太息派的老頑固就喜歡取一些文縐縐的名字,要我說,適合打狗!”
周身水流瘴氣竟是由她調(diào)動,凝于聞風之上。
“見過了君光斂月,怎能沒有百川俯立?!?p> 一劍之下,細流匯聚成江河,百川俯立雖不是最強一式,卻有一個令敵人致命的作用。
谷中御自信滿滿地祭起防御,他要把風似綃的驕傲狠狠碾壓!
細流溫和無害地環(huán)繞谷中御周身。
“小丫頭,你就這點本事?我可是十寨寨主……”
谷中御忽然覺得自己的功力似乎被減弱了,而且是阻擋不了的減弱。
“百川俯立,自然是散功了,水就下流,遇強則散?!?p> 谷中御只覺身體各處被撕扯,功力流散,怎么也抓不住。
“谷中御,你這一身強大的功力并不是你的,我放過你,是你自己不知死活。”
聞欠破陣而入,樹葉傾天而下。見風似綃無恙,便安下了心。
“我們青梅竹馬……”
“殺了你,下輩子你找別人青梅竹馬!”
風似綃正要一劍了結(jié)了他的性命,只聽遠處傳來:“劍下留人!”
來人竟是希木崖。
“風姑娘,你不能殺他,他是十寨寨主。
或許你有所不知,我們二十九寨,看似和睦,實則各為其主,大寨主不在,誰也不曾服氣,若是殺了他,南域恐生變故?!?p> 谷中御仰天長嘯:“哈哈哈,看來天不絕我!”
與此同時,一道流光一閃而過。
“流光劍影號孤雄,踏月截雁樹風聲,此景甚好。”
可這茫茫夜色里,哪來大雁?
“你這人好生不講道理,想借刀殺人還口口聲聲說讓我們一戰(zhàn)成名。”
來人墨發(fā)束冠,身著卦服,不似尋常人。
“欽天監(jiān)司徒殊這廂有禮了?!?p> 南域距離東風城不遠,但此人能夠在南域來去自如,南域和朝廷是否背后勾結(jié)?
“欽天監(jiān)的人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甭勄防渎?。
“聞門主覺得欽天監(jiān)的人應該出現(xiàn)在哪里?風姑娘生得冰肌玉膚,跟個琉璃仙子似的?!?p> 司徒殊轉(zhuǎn)動手中立體的八卦盤,道:“看來我等的人快來了。
我與諸位有緣,尤其是風姑娘,便贈你一句讖語:西之南,北之東,是東北,是西南,問何故,四兩撥千斤?!?p> 這話是什么意思?
“茅山的人都喜歡裝神弄鬼嗎?這話說得誰聽得懂?!憋L似綃打了一個哈欠。
隨手下挑劍,精準無誤地廢了谷中御的氣海。
希木崖擦拭了一把汗,現(xiàn)在的姑娘都是如此嗎?
“不死就成,不是嗎?”
聞欠細細揣摩那句話,似乎有些苗頭了。
西南東北交匯之處,不是別處,正是中江地區(qū),而中江地區(qū)有一半是歸朝廷管轄。那又為何強調(diào)是西南是東北,兩句順序似乎不一樣,莫不是和坡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