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問:“老言,你有沒有綜合考慮我們這幾天遇到的病人,蠱師的活動越來越明顯,皇家的禁令越來越?jīng)]什么束縛力,甚至,蠱最活躍的情況都和皇家人有關(guān)。”
言公子也放下碗筷開始思考:“主人考慮的很準確,我也正奇怪呢,蠱怎么忽熱之間就冒出來這么多了?還有你那蠱王,最近沒見你提到它,是否偷溜出去干壞事了?”
青鸞還真忘了這尊大神,經(jīng)過這么一提醒才猛然想起來。擼起袖口,青鸞用靈鐲輕磕桌面,輕聲呼喊:“女王大人,女王大人,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盡快回答,找你有事?!?p> 過了沒多久,靈鐲開始閃爍,同時,青鸞腦海里響起了十翼金蠶蠱的聲音:“我在皇宮,找到了很多有意思的養(yǎng)料,沒事不要打擾我享受美食?!?p> 青鸞知道,蠱王的美食除了毒就是蠱,看來,皇宮里的黑暗遠遠超過能看到的那些。“女王大人,你曾經(jīng)說過,不能離開靈鐲太遠,皇宮距離諸葛府并不近啊。”
靈鐲又傳來蠱王的訊息:“這個我就不知原因了,帝京好像與其它地方不同。我實驗過了,只要不離開帝京范圍太遠,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靈鐲的位置,在帝京城內(nèi),更是沒有限制。城里應(yīng)該有加強靈鐲輻射以及接受信號的裝置,如果你好奇,可以去找找看?!?p> 青鸞:“女王大人,我這里有幾個中蠱的病人,蠱和毒都很有意思,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蠱王很是痛快地拒絕了:“暫時還不行,我落在了皇宮的一個密室里,有陣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現(xiàn)在的具體方位,也出不去,很可能在極深的地下。我有種強烈的感覺,這里有強大的機緣能幫助我進化,否則,早就因為被困向你求救了。外面的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使喚不動蠱王,在情理之中,青鸞也不強求,不過,這也讓她想起了自己培養(yǎng)的七彩蠱王。因為想通過七彩蠱來研究完顏卓體內(nèi)的蠱,青鸞對七彩蠱王的培養(yǎng)還是很用心的,翻閱了很多關(guān)于蠱蟲的典籍,也盡可能多地查詢了與蠱相關(guān)的各種信息,再加上身邊有言公子這樣的高端人才幫著她不斷地實驗,現(xiàn)在的青鸞,對于蠱的了解,可謂是登峰造極,遠遠勝過南疆的老牌蠱師。在這里還不得不提一句青鸞在諸葛家族得到的鳳主記憶和那里的書庫。經(jīng)過青鸞與言公子的連蒙帶猜,以及親手實驗,那些不明文字的記錄也被兩人搞懂了七七八八,其中就有很多知識與養(yǎng)蠱和基因突變有關(guān)。
青鸞說:“老言,我記得放在你這里養(yǎng)著一條七彩蠱,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那只懶蟲子,貪吃貪睡。不停地吃,吃完了就結(jié)繭沉睡,爬出來后繼續(xù)吃,吃飽了繼續(xù)結(jié)繭沉睡,按照我們總結(jié)出來的養(yǎng)蠱方法,那條蟲子吃得越來越多,沉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我?guī)闳嶒炇铱纯窗?,不知道現(xiàn)在醒來了沒有,我也沒時間一直盯著它,偶爾想起來才去看看?!毖怨踊卮稹?p> 兩人走進密室,拿出裝有七彩蠱王的器具,來到外面明亮的地方仔細觀察。只見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七彩繭子靜靜地吊在一個半米高的琉璃箱頂,蠶繭下方是配置好的營養(yǎng)液,目前還剩有薄薄的一層。
青鸞問:“這只七彩蠱結(jié)過幾次繭?有沒有實驗過蠶繭的性能?”
言公子回:“加上這一次,總共五次,一次比一次大,顏色也越來越重。同樣是七種顏色,第一次的顏色明顯清淡許多。繭子的性能我也實驗過了,水火不侵,刀斧不斷,可防百毒。如果繭子足夠多,可做一件寶衣。據(jù)我推斷,即使把彩繭混雜在普通的衣料中,也能達到防毒的效果。我已經(jīng)把第二次的彩繭交給墨英,讓她找人織布裁衣,還沒見到成品?!?p> 青鸞點頭:“很好,我也期待見到成品?!眱扇苏懻撻g,青鸞手腕上的靈鐲忽然亮了,射出一束強光,直直射向彩繭。已經(jīng)對靈鐲時不時的突然動作有了免疫,青鸞也沒做出什么動作,只靜靜等著事態(tài)的變化。
被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強光照射后,彩繭顏色逐漸加深,最后從中間裂開,一只肥碩的彩色蠶寶寶爬了出來,皮光水潤,行動迅速,落到底下的營養(yǎng)液里,很快就吸食完了剩下的口糧,好似不怎么滿足,兩只小眼睛聚焦到玻璃外面的青鸞方向,開始撒嬌賣萌,靈鐲處傳來清晰的電磁波:“主人,好餓!好餓!”
青鸞對靈鐲的神通廣大再一次嘆服,知道它具有語音識別功能,嘗試性地發(fā)問:“靈鐲靈鐲,剛才的強光有什么作用?這只蟲子有了什么變化?”
靈鐲這次竟然痛快地給了回復:“七彩蠱的基因改造初步完成,已經(jīng)能識別部分電磁波,主人可以對它發(fā)送一些簡單指令。等基因改造達到最終的效果后,七彩蠱會蛻變成蝶,擁有等同人類的智商?!?p> 青鸞把溝通結(jié)果給言公子說完后,直接驚呆了對方。
言公子驚嘆:“這只靈鐲還真是神奇!不知道它能否輕易改造基因?如果能,整個世界都處在危險中??!你問問靈鐲,現(xiàn)在的這只蟲子能做什么?有沒有那只十翼金蠶蠱的本事?!?p> 青鸞依言問話,靈鐲回復:“七彩蠱不能獨立思考,比不得千年前的那只十翼金蠶蠱王,但是,它作為一只蠱王的本事一點不少,可以解所有蠱的毒,可以吞噬其它任何種類的蠱,條件適合下,也可以控制其它蠱蟲,聽其號令?!?p> 青鸞把靈鐲的回復告訴言公子,兩個人同時目露驚喜?!爸T葛廣坤和大皇妃兩人的治療可以多出三分把握了!”言公子感慨地說,青鸞也贊同地頻頻點頭,“我們先拿大皇妃做實驗,畢竟她體內(nèi)的蠱只有一種,試試看七彩蠱的控蠱、解毒能力如何,我們先做到心中有數(shù)?!?p> 對于這么新奇的醫(yī)療手段,言公子是最耐不住性子的,立刻叫來墨英盡快安排治療時間?!坝⒀绢^,告訴武王那邊的人,老夫今天有心情去給大皇妃治病,讓他們好生準備著,我?guī)е艘粋€時辰之后到醫(yī)言居?!?p> 墨英領(lǐng)命出去后,青鸞與言公子各自準備起來。青鸞通過靈鐲嘗試著與七彩蠱溝通,告訴它自己的要求。七彩蠱通過靈鐲表達出自己十分樂意配合主人,愿意聽從指揮做任何事。
準備好一切,言公子也在徒弟的伺候下洗了個澡,換了身新衣,瞬間從邋遢漢子變成了飄逸冷俊的謫仙,此時的言公子,世外高人的范,拿捏的死準!
兩人來到醫(yī)言居大皇妃下榻的木香院,還是青鸞拿著令牌帶路進入正屋。這里的侍衛(wèi)頭領(lǐng)應(yīng)該被告知過言公子就是天機寺曾經(jīng)的毒老,迎接言公子的態(tài)度堪比對待自家主子,恭敬又卑微,無論言公子說什么,都超規(guī)格地照辦。
稍微檢查了一番病人的情況,言公子吩咐:“所有人都守在外面,我的治療過程不得有任何打擾。”沒人敢質(zhì)疑,連皇妃身邊的李嬤嬤都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主屋外面。最后,屋內(nèi)只剩下了青鸞與言公子兩人。
青鸞在屋里檢查了一圈,關(guān)好所有的門窗后,對言公子點點頭,開啟了屋內(nèi)的機關(guān)。隨著機關(guān)的開啟,大皇妃躺著的床慢慢下移,直至整個消失不見,青鸞與言公子也順著缺口跳了下去,把病人移到密室里的病床上,原來下移的地方也慢慢恢復原樣,只是床上少了大皇妃。
醫(yī)言居的客房都是特殊設(shè)計的,每個房間下面都有一間密室,就是為了能保證在醫(yī)治特殊病人的過程中完全不被打擾,像大皇妃這樣的情況,需要用到蠱王這些特殊手段,肯定不能讓外人知道絲毫內(nèi)情,青鸞選擇了開啟密室。
地下密室里提前準備了所有需要的東西,甚至還安排了兩個熬藥的童子等候在旁邊。青鸞把七彩蠱放到病人額頭,通過靈鐲與它溝通。搞明白主人意愿的七彩蠱王迅速鉆入了病人微張的口腔內(nèi)。過了沒多久,蠱王就給青鸞發(fā)來電磁波,表示自己已經(jīng)在病人體內(nèi)溜達了一圈,它告訴青鸞,蠱被中在心臟處,毒素因為血液流動已經(jīng)漫延全身,腦部的沉淀也勘察過了,硬硬的,吸附在大腦皮層,不能用暴力清除,需要主人想辦法軟化分離,不過,它可以幫忙帶著針對性的藥物直達病灶。
青鸞很好奇它是怎樣在腦部動作的,結(jié)果蠱王說它皮膚延展性非常好并且全身沒有一塊骨頭,可以把自身延展成一張非常薄的平面,沿著大腦皮層覆蓋一層,除了特別深的溝壑探查不到,其他地方都能檢查一遍。
青鸞毫不吝嗇地高度贊揚了蠱王的本事,隨后吩咐它在不傷害宿主的情況下,先啃咬一些腦部的沉淀送出來。結(jié)果,七彩蠱非常給力,帶出了不少的腦部垃圾。
青鸞試著與靈鐲語音溝通,企圖用靈鐲掃描分析這些東西。結(jié)果有點驚喜,靈鐲不但給出了實時反應(yīng),掃描后給出的詳細資料對病人的治療也有很大的幫助。根據(jù)靈鐲的資料,這是一種毒素沉淀,暗紅色,半透明,不但會附著在大腦皮層,也會隨著血液流通附著在血管內(nèi)壁,不過,因為血液顏色較重,一般觀察不到,只有大腦皮層里的沉淀比較明顯。這種沉淀可以隔絕腦電波的接受和發(fā)射,通俗地講,就是被這種沉淀大面積覆蓋住腦部,會直接導致腦神經(jīng)罷工,所以,大皇妃的昏迷是必然結(jié)果。
青鸞把這些沉淀物交給言公子研究,又命令七彩蠱繼續(xù)工作,要求在不傷害宿主的前提下,先解決掉心臟里的蠱蟲,再清理掉宿主體內(nèi)的所有毒素。在蠱王工作期間,青鸞與言公子討論了藥方,做了多次實驗,最終制作出了軟化分離附著雜質(zhì)的特效藥。
等蠱王清理掉宿主體內(nèi)的蠱和毒后,青鸞吩咐它盡可能地帶著特效藥鋪滿病人的腦部。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七彩蠱王從宿主體內(nèi)鉆了出來,因為它體內(nèi)吸附了太多的雜質(zhì),以至于整個蟲身都變了顏色,青鸞把蠱王快速地放到提前配置好的清潔溶液里,讓它吐了好長一會,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面貌。按照同樣的辦法,青鸞讓七彩蠱重復性地工作了N多次,直到出來的時候顏色沒什么變化了,才結(jié)束工作。
青鸞與言公子又分別用內(nèi)力各自探查了病人體內(nèi)的情況,直到兩人都無法感受到心臟以及腦部有異物,才算結(jié)束第一步治療。
第二部,青鸞又把特效藥直接注入到病人血管內(nèi),最起碼要保證血液里的物質(zhì)不再隨著血液流通繼續(xù)沉淀。
最后一步,就是用提前準備好的類似血液透析的裝置慢慢清理血液中的垃圾,促使其逐漸排除體外。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可能在今天全部完成。所以,今天的治療就可以到此結(jié)束了!
對于今天的治療結(jié)果,青鸞和言公子都滿意地放松了心神,把整理的工作留給旁邊的助手們,兩人開啟機關(guān),隨著病人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言公子坐到旁邊的太師椅里繼續(xù)維持高冷,青鸞則去開門,請外面等著的人進來照顧病人。
打開門后,竟然見到了武王親臨,青鸞微微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大皇妃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更甚至還有試探確認言公子底細的作用,武王會親自蒞臨也不意外。隨在他身后的還有一對中年夫婦,從暗夜堂的消息得知,這兩位應(yīng)該是大皇妃的娘家父母。
青鸞側(cè)身讓到一邊,以武王為首的眾人魚貫而入。中年夫婦第一時間去女兒床榻前檢查,反倒是武王,徑直把注意力定在了言公子身上。由此可見,以往天機寺的毒老在帝京這些貴人們眼中,地位是多么地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