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是生物教室的模型。”
及川悠介瞇著眼睛,借著夕陽微弱的余暉看清面前的骷髏后,緩緩放下了剛才差點踢出的腿。
還好他克制住了本能的回?fù)粲?,否則那么貴的模型可賠不起。
“呼……嚇?biāo)懒??!?p> “就是,誰把它搬到這種地方來了,也不知道放回去?!?p> 三人看清模型后長舒了一口氣,及川悠介也趁機(jī)放松調(diào)整了一下。打開手機(jī)的照明,這時他才注意到,從手臂上傳來的柔軟觸感。
向左一瞥,北原美雪正緊緊的抱著他的胳膊。
“咳咳?!奔按ㄓ平橛行┝魬俚淖詈蟾惺芰艘幌逻@份溫暖,嚴(yán)肅道,“北原同學(xué),請你注意一下?!?p> “哦。”
北原美雪雖然平時喜歡調(diào)戲他,但剛剛也的確被嚇了一跳,現(xiàn)在想起之前的情形,臉上微微有些發(fā)熱。所以語氣少見的弱了下來。
可僅僅只過了一瞬,她就瞥見了另一邊,頓時氣惱的撅起了嘴。
“那她呢,你怎么只說我?”
及川悠介順著一看,這才注意到,剛剛被嚇到的高羽千佳也以相同的姿勢正抱著他的另一只手臂。
……失算,乳量上的差距導(dǎo)致他不小心忽視了。
尷尬地從高羽千佳的懷抱中抽出手臂,及川悠介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撫。
和北原美雪那種危險的女人不同,及川悠介暫且把她當(dāng)個敢愛敢恨的妹妹。
最后,他把躲在自己后面的好友拽了出來,四人繼續(xù)出發(fā)。
“很明顯,有人出于某種目的故弄玄虛罷了,把手機(jī)的照明打開,我們上樓?!?p> 及川悠介迅速給事件定了性,穩(wěn)定了軍心,帶頭走在前面。
眼看著四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河本智也愈發(fā)不安,“悠介,如果確定只是惡作劇的話,我們還有查的必要么?反正最后證實了也沒意義吧?”
“話是這么說,但感覺這件事已經(jīng)沒法忽視了啊?!奔按ㄓ平榈?。
“什么意思?”
已經(jīng)平復(fù)過來的高羽千佳也跟著思索道,“大概是現(xiàn)在這個惡作劇已經(jīng)有些‘過線’了吧。像我這種膽子比較大的女生,都有點受不了這校園怪談的尺度了,更何況膽小的?”
“沒錯。尋常校園傳說只是傳言,而據(jù)我從和子那里了解到的,已經(jīng)有不少人‘目擊’了?!北痹姥┭a(bǔ)充道。
“嗯。所以,找出對方究竟想要干什么,就是我們調(diào)查的目的!”
說著,走在最前面的及川悠介剛好在二樓第一間教室前停了下來。只見他正用手指夾著數(shù)張剛從門上取下來的信紙,嘴角含著微笑地朝三人展示道。
“看,這不就有對方留下的線索了嘛?!?p> 三人立刻好奇的湊了上去。
信紙上所寫的看起來像是一個女生的日記,字跡比較秀氣,甚至有點稚嫩。
“今天葵的書包又被丟到了水池里,葵好氣憤,但又好害怕,一會媽媽問起來該怎么說呢?果然還是不講出來比較好?”
“葵好害怕,不想上學(xué),那些人太可惡了,再也不要見到他們了!”
“從媽媽那里偷錢要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不給他們又會被欺負(fù),葵好無助……”
“救救葵,葵該怎么辦……”
日記上的內(nèi)容并不復(fù)雜,一起看完一遍后,及川悠介就把手里的幾張分給了三人,各自研究。
“不得不說,雖然寫的很簡單,但感覺好真實哦?!焙颖局且哺锌馈?p> “嗯。仿佛字里行間滲透著一股悲傷?!备哂鹎Ъ训?。
“如果只是惡作劇,即便是別有用心的惡作劇,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么……”北原美雪眉頭微皺,仿佛紙上寫了什么讓她無法直視的東西。
“不是惡作劇?!?p> 終于,及川悠介開口了。
他摩挲了一下紙張,分析道,“仔細(xì)看可以發(fā)現(xiàn)紙上有微微皺起的地方,大概是淚痕,紙張泛黃,說明也有幾年了。想偽造這種日記,無論是筆跡,做舊等都對高中生來說太難了,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恐怕這日記是真的?!?p> 河本智也不寒而栗,“不會吧,那難道說學(xué)校里曾經(jīng)真的發(fā)生過嚴(yán)重的霸凌,并且出了意外?”
“那有人時隔多年,又把這日記拿出來是要做什么?”北原美雪不安的追問。
及川悠介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他略作思量后拿手機(jī)從窗戶照了照教室,簡單檢查了一下后快步走向下一間教室。
不出所料,門上同樣釘著幾張陳舊的信紙,只不過這次的內(nèi)容更讓人揪心。
“葵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好想解脫?!?p> “好痛苦,不想再活下去了,真的好難受?!?p> “這些人渣,這些渣滓,他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配為人,好想殺了他們!”
信紙上,稚嫩的筆跡已經(jīng)逐漸走形,三人面色一沉,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少女的崩潰。
“怎……怎么會這樣……”河本智也拿著信紙的手抖個不停。
此時,及川悠介的臉色愈發(fā)嚴(yán)峻,他毫不停留走向下一間教室。
來到教室的門前,他整個人呆住了,三人跟著小跑過來,看到門上的信紙也怔住了。
只見門上那張信紙,用鮮紅的筆密密麻麻寫滿了“去死”。
被那字跡中所蘊(yùn)含的憤怒和殺意所震懾,及川悠介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伸手取下那張信紙,卻沒想到在他的手輕輕碰到門的一瞬間。
“吱呀”
門開了。
心頭突的一震,及川悠介戒備地推開了門,打開了教室的燈。
教室內(nèi)的景象讓膽小的高羽千佳和河本智也差點昏過去。
里面桌椅都被推到最后,教室中央空出一大片空地,此刻,一個染血的人偶正呈“大”字型躺在中央,黑板上用鮮血寫著血債血償。
及川悠介悚然一驚,“嗅嗅”,還好,這是顏料的氣味并不是真的血。
兇惡如北原美雪,看到面前被布置出來的惡意滿滿的景象,也有點扛不住了,蹲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幸好是人偶,不然這個出血量已經(jīng)可以報警了。”
朝三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在外面調(diào)整一下,及川悠介獨自一人平靜地走進(jìn)了教室。
人偶的胸口被嚴(yán)重破壞,看上去起碼扎了有上百刀,可見布置這個場景的人心中有著極度的恨意。
除了黑板上的字外,整個教室內(nèi)沒有其他的線索,所以及川悠介沒有多做停留,看完就急忙出來了。
“走,這件事再不管恐怕就嚴(yán)重了?!?p> “可我們要不要直接報警,總感覺事情已經(jīng)超出控制了?!焙颖局且驳馈?p> 及川悠介點了點頭道,“可以,但你直接在電話里描述對方可能只會以為你是被惡作劇嚇到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去調(diào)查,你們在這里等我。”
身上有初階格斗這個技能,及川悠介權(quán)衡了一下,認(rèn)為應(yīng)該沒人打得過他。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紅色身影從樓梯間飄然而過,徑直往樓上飄去。
有過剛才的事情,河本智也三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只有及川悠介面不改色,反而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哼,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