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見林氏
皇宮里。
霍林河繼續(xù)診脈,又撫了椒子額頭的溫度:“理應要醒來了,不該啊?!?p> 椒子沉睡幾日,醒來時眼光瞥到一旁守候她的霍林河。
這人好像挺不錯的,守了她幾日。
她的惡趣味上來了,扮作夢靨的樣子,四肢伸在半空亂抓:“救命、救命,別殺我?!?p> 霍林河大手按了她的爪子,安慰:“別怕,別怕,你安全了?!?p> 椒子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中藥味,臉一下紅了,他離自己也太近了吧。
他發(fā)現(xiàn)這種安撫椒子很受用,她很快安靜下來,接著端來一碗藥,上面的藥味濃郁,人聞著想作嘔。
椒子心里來氣,這個霍什么河是存心報復她的吧,她不就是幫公主偷了幾次他的藥材,他至于記恨嗎?
這藥有苦草吧,嗅著這么難聞。
“我扶你起來。”霍林河扶住她的半身,怕她又一次磕頭,將人枕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端起一碗藥,慢慢灌來。
椒子這下騎虎難下,不知道該醒還是不醒,醒了吧,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正依靠在男人的懷里喝藥,不醒吧這藥忒難聞了。
椒子喝了一點,用手推搡,她嘴里嘟喃:“好苦啊…”
霍林河嘴角漫起一抹笑,咬著牙,用碗撬開椒子的牙齒,一下子灌了下去。
椒子被藥嗆得不行,一把奪過碗摔了,她擰頭生氣:“你公報私仇?!?p> 霍林河站起,整理一下皺巴巴的衣裳,滿臉嫌棄:“醒來就別占我床,記得給我付七十兩銀子,我不白醫(yī)病人的?!?p> “那你不去搶,我可沒求找你來救。”椒子聽說是他的房,嚇得立馬站起來,兩個人保持距離。
霍林河默了一下,揉了揉她的發(fā):“別撒賴,我會找你還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p> “我是怎么回來的?”
“不是你找我求救嗎?主動爬在我的床等我搭救嗎?”
“當然不是,試問怎么有女的會跑去男的房間好奇怪啊?!苯纷犹孀约航忉?。
她大怒,孟子柏找來的勇者太不靠譜了吧,直接扔她在霍林河的房,也不怕霍林河化身禽獸將她怎么怎么了。
霍林河臉上轉為幽怨的臉色,那一晚,他可是嚇破了膽。
那一晚,他從太醫(yī)院回來,回來把一些疑難病癥記錄下來,他太過疲勞,幾乎是閉眼爬上床。
他有點不舒服翻了翻身,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就睡在他的對面。
當場他大叫一聲,跳下床拿來燭臺照明。
“你還知道什么?”椒子正體虛,一步步迫近。
“我該知道什么?”霍林河反問。
椒子瞧他臉色不似說話,念在他這幾天勞心勞力的情況下,不計較,敷衍:“不知道最好?!?p> 玉瀾待在高府的第二天,人快發(fā)霉了。
孟子柏安排的下人,哪里是下人,分明就是來監(jiān)視她不許這樣,不許那樣。
稜彩說:“孟爺怕你悶,專門去挑了一只四腳獸給你解解悶?!?p> 呵,男人,有時間挑小貓咪,沒有時間陪伴她。
玉瀾公主覺自己活不如一只貓。
這圓敦敦的小家伙長得很可愛,愛咬著她的履跑來跑去。眼睛大大的,喜歡瞄準一些移動的玩意。睡覺嗚呼呼發(fā)出聲音,身子蜷縮起來。
早晨她起床梳妝,頭飾里有一排白流蘇,小貓躍上梳妝臺,肉掌好奇地觸碰撥弄流蘇,那瞳孔放大,模樣可愛極了。
也算是一個很解悶的小東西吧。
她想抱著小貓,稜彩不許,怕貓的爪子劃傷了她。
玉瀾公主氣得咋舌,不準出去,不準抱貓,孟子柏翅膀硬了,變相地軟禁他。
她火冒三丈,眼白白看著小貓在房中自出自入,不知道多自由。
沒樂子,她就找樂子。
推開紫黑色的柜子,一排排男子的衣裳,撲面而來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她精挑細選地挑了一件金絲線黑袍,里面的針線不錯。
稜彩見公主用手在小貓的身上比劃一下,在金絲線黑袍隨意地剪下一個大大的圓形布,再開四個口子,給小貓?zhí)咨先?,一件小衣服就制成了?p> 公主覺得不夠,從柜子拿出他的鞋,想也沒想剪下,繡了兩雙小鞋。
小貓穿著四只小鞋走路慢吞吞,身體毛絨絨的一團,尾巴好像長長的鞭子豎立起來,活潑有趣。
玉瀾公主開懷地笑了。
稜彩暗暗有些不悅,眼角的光平靜,只有她知道,她眼里有一絲皸裂。
這會有人端著一托膳食盒途徑玉瀾公主的門口,那下人不小心踩中了小貓的尾巴,低頭一看,被小貓穿衣穿鞋的驚世舉動嚇壞了。
玉瀾公主急得出去跑走小貓,回到房中,在紙上灑灑寫了幾個打字:“府上還有人嗎?怎么有人送食膳?”
稜彩在心里冷笑,把她所知道的說出來:“公主也許你不知道,少爺娶妻的了,剛才送餐的下人是給高夫人送飯去的?!?p> 玉瀾公主憋了一肚子氣,把孟子柏的衣服全剪了,最后還倒上墨汁,踩在地下。
沒想到啊,才從北朝離開幾天,孟子柏就娶了妻子。
那軟禁著她,要她在府上,難道是想納她為妾?
可惡,他的狗膽子也太大了吧。
玉瀾公主氣到肺炸,一下午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她手里揣了一把剪刀,等到這個狗男人回來,她要讓他知道北朝公主玉瀾永不為妾。
不,是生生世世不會為妾!
夜深了,孟子柏在門前撣了披風的雪花,回到房中,他立馬去屏風里解下濕漉漉的披風。
就在這時,他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
也許是近來太疲勞所致,他沒有放在心上,笑著撥開珠簾,朝那個牽掛的倩影走去。
“公主,你沒睡嗎?”
“啪!”玉瀾公主一個兇狠的掌風,刮得男人的臉上毒辣。
孟子柏扭回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公主,公主氣得臉上殘留淚珠,嘴巴嘟緊緊的。
他一把拉過公主的手,大手強行拉著小手,低頭,眼眸里揉進滿溢的溫柔:“手痛不痛?”
大手發(fā)現(xiàn)小手有些冰涼,他呵了呵氣幫忙搓熱。
“公主因何事不高興?”孟子柏留意公主臉上的神色,女子一臉的不高興,他納悶極了,除了不陪伴公主,好像他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事來。
玉瀾公主跑到書桌前,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字:你是否娶妻?
孟子柏不假思索回答:“是啊?!?p> 他又馬上解釋:“不對不對,不是我娶妻,是高廷娶妻?!?p> 公主的眼神兇神惡煞,剜了他一眼。
孟子柏焦急,喝了一口冷茶恢復平靜,他坐下,俊美的五官略有所思,伸出手將公主拖到膝下坐下。
公主奮力掙扎,他在她的耳邊嘆了一口氣,聲線低沉得要命:“公主,別動了?!?p> 玉瀾公主在醉夢樓被逼學習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技巧,以前她不懂是什么,如今該懂的都懂了。
孟子柏的臉頂在玉瀾公主的肩,雙手摟過女子的腰側,細細說來:“真正的高廷是娶妻的,妻子林氏,夫妻恩愛有加,高廷去哪里亦會帶上妻子。不過夫妻倆不久前雙雙遇害。我以高廷的身份來結交一些番地權貴,為了身份更真實,做了一個假的林氏。”
“瀾兒,你想見一見這位林氏嗎?”
孟子柏知道不清清楚楚地解釋,他的公主又會胡思亂想。
為了使她安心,他對外喊了一句:“叫林氏進來?!?p> 那林氏身姿玲瓏,一個婦人發(fā)髻盤得簡單,五官端正,看起來溫婉端莊。她走近,笑成一朵花,聲線嬌滴滴:“夫君,可是叫我過來侍寢的?”
玉瀾公主看著堵心,一腳踩在孟子柏的腳上,他沒有惱怒,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游走一圈,捧住公主的下巴,有些威迫意味:“公主,可要看清楚了?!?p> “好好說話?!泵献影啬樔菀焕?,瞬間變了寒氣逼人的臉。
“是的,少爺?!绷质系穆暰€截然不同,成了一個粗聲粗氣的男子漢聲音。
林氏認認真真地回答:“我是男人,公主看見我的喉結了嗎?”
玉瀾瞟了一眼,果真如此。
那不是誤會他了,還打了他一巴。
她低著頭,好像一只做錯事的小狗,眼睛盯著孟子柏的臉,上面還有一個紅紅的五指印。
痛不痛?
她張了張嘴,孟子柏啄了一下她的手:“不痛,公主的力氣很小,傷不了我。”
“花鳴,你明天起不必扮林氏了。”
花鳴摸了摸頭,不解地問:“那是不是要林氏死了?”
“我自有辦法,下去吧?!?p> 她輕輕撫摸他的臉,又將臉貼近他的脖子處,羞得抬不起頭。
“公主打人不是很開心嗎?下一次打我的時候,不要把手給打紅了?!?p> “妙~~妙~~妙嗚~~~”
小貓的叫聲在房間響起,玉瀾公主一個激靈,她不敢去看孟子柏的眼睛了,他應該想殺了她吧。
那只貓穿著他的衣裳,四只不太一致的小鞋子上的花紋告訴他,他不止衣袍遭殃,鞋也遭殃。
目光移到衣柜處,堆積如山的男人衣裳橫七豎八,剪破剪爛都不算,上面還有腳印。
想必公主是把衣裳當成他的臉,踩了下去吧。
“呵。”孟子柏喜怒不明地發(fā)出一聲。
他耳朵一動,聽到了來自頭頂?shù)妮p微聲音,眼里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