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城,米柚看了片后很是滿意,給跟去西城的一群人放了一天的假期。
周幸正要回家睡覺,米柚忽然道:“小周你明天再休,今天晚上有個酒局,小桃有事情,你陪我過去?!?p> 又是酒局。
不過好在有鐘運澤這個光環(huán)照著,一般她去也只是去吃吃喝喝,當(dāng)個陪襯。
下午睡了一覺到三四點,打了車急匆匆到服裝部借衣服,安娜指著她的臉,仿佛是見鬼了的模樣:“快去洗漱,我才不要讓我的高定穿著你這個邋遢鬼身上?!?p> 周幸悻悻地去洗手間補妝,吳春早從洗手間里出來,看到周幸慘白的臉,嚇了一跳:“你這是提前COS貞子嗎歡慶萬圣節(jié)嗎?”
周幸撇了撇嘴:“有這么夸張嗎?”
她承認(rèn),她雖然睡了一下午,但是壓根就沒睡好,做了好多好多細細碎碎的夢,好多片段連在一起,她好想要抓住什么,卻始終抓不住,夢里她看到鐘運澤有些疲憊的臉,一臉的失望。
翻來覆去一個下午,迷迷糊糊了瞇了一會,這會子瞪著大眼睛,笨拙地拿著眼線筆往自己眼睛上戳,美容部的小蘭看不過去,過來幫她化妝,一邊數(shù)落:“你好歹是美容周刊的主編助理,請問你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自己化妝啊。”
周幸嘿嘿笑了一聲,隨即頭就被小蘭拍了一下:“少嬉皮笑臉的,你今晚可是我們雜志社的門面啊門面?!?p> 門面明明是主編好嗎,她只是去當(dāng)小花瓶的。
周幸換好了從安娜那里騙過來的禮服,終于趕上了米柚的車。
米柚正戴著耳機不知道和誰聯(lián)系什么事情,掛了電話看了一眼周幸,中肯地評價:“狀態(tài)尚可?!?p> 周幸覺得頂著雙眼皮的貼的眼睛十分重,努力露出了乖巧的笑臉,米柚道:“還沒問你,雜志社適應(yīng)得如何?”
“挺好的。”周幸想了想:“也學(xué)到很多東西?!?p> “那就好?!泵阻终诎l(fā)微信,眼睛也不抬:“至少我能和阿澤交差了。”
果然還是關(guān)系戶嗎……
下了車,周幸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品牌的發(fā)布宴。
看完了時裝秀,周幸陪著米柚在一眾時尚界人士中談笑風(fēng)生,一邊用眼睛瞄著有沒有認(rèn)識的人,果然一會就在聚光燈下看到了陸辰。
陸辰笑得十分妖孽,給周幸使了個眼色,將周幸叫到角落里,然后才跟周幸打招呼,周幸嫌棄他偷偷摸摸,陸辰一攤手十分無奈:“你也不想,明天出個新聞,鐘運澤外地拍節(jié)目,慘遭好友陸辰搶妻吧。”
周幸一陣惡寒,正要回懟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文山。
手臂上挽著的女伴居然不是周太太方丹,而是一個妙齡少女,少女穿著一襲裸色小短裙,在周文山身邊笑得格外燦爛,宴會上帶除了妻子的女伴雖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角落里,跟女伴十指相扣,親熱接吻卻不是一個已婚男子該干的事。
周幸看了半天,抿了抿嘴唇,臉色陰沉下來。
周文山在洗手間里抽完了煙,正要出去,就看到周幸站在門口。周文山挑了挑眉:“你怎么在這里?”
“周先生好興致?!敝苄艺Z帶調(diào)侃:“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周先生所說的出身世家的規(guī)矩體統(tǒng)?!?p> 周文山冷哼一聲:“我還用不著你這個丫頭片子管我,自己管好自己的男人要緊?!?p> 周幸略帶憐憫:“我以為,至少你對周太太是真心的?!?p> 方丹為了能生一個兒子,聽說用盡了法子,四十歲的年紀(jì),身體卻不如五六十歲的,所以每年都跑去巴黎打美容針,一邊小心翼翼地應(yīng)對周家長輩的冷嘲熱諷,一邊還要維護自己的容貌,生怕丈夫棄嫌。
周文山瞥了她一眼:“長輩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小輩來……”
“既然是長輩?!敝苄铱粗?,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那就干點長輩該做的事情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好容易熬到晚宴結(jié)束,周幸回了家,想了想還是給方丹打了個電話。
方丹似乎正在購物,背景是喧鬧的音樂,接到女兒的電話有些驚喜:“阿幸,你猜猜我給你買了什么衣服,今年C牌的最新款,我覺得十分適合你?!?p> “你在巴黎?”周幸將高跟鞋脫掉,癱在了沙發(fā)上。
“是啊?!狈降ふZ氣輕快:“你爸在美國有要事要忙,我就自己先過來了,他明后天就回來陪我?!?p> 仿佛還是那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周文山是新貴,因為出身貧寒,傍上了當(dāng)時做時尚品牌代理的方家,借了方家的勢力,成功擠進了時尚行業(yè),靠著T牌手表的代理,才賺下了身家,如今方丹沒有生下兒子,又不能再生育,容貌也大不如前,所以周文山就敢在外面彩旗飄飄了嗎?
周幸原想要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訴方丹,又想起方丹的性子,只道:“哦,那你跟周先生好好玩。”
知道女兒和自己的老公有心結(jié),方丹嘆口氣:“阿幸,其實你爸也很疼你的,以前……”
疼不疼的,她自己心里清楚。
至少,在她快樂幸福的那十幾年,周文山和方丹都沒有參與過,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要回她這個女兒。
對于方丹的心軟,大概還是為她覺得不值吧。
掛了電話,周幸將手機扔在沙發(fā)上。
明天休息,卻不知道要做什么。
周幸沒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好去,她回來前剛問了七月,七月說她人在影視城拍戲。周幸一邊吐槽東城天氣很熱,一邊刷著去南城的機票。
七月那頭聲音很是嘈雜,隱隱約約聽到導(dǎo)演在喊卡的聲音,周幸知道七月忙,便掛了電話。
電視里正在重播上一期的“超能新星團”,淘汰了最得意門生的蕭雨晴抱著選手洪一??薜孟±飮W啦,陸辰倒是體貼地遞上了面巾紙,一旁的魏青也說了些煽情的話,唯獨鐘運澤雖然臉上有些惋惜,但是轉(zhuǎn)眼就開始訓(xùn)導(dǎo)自己的隊員:“這是比賽,機會永遠只有一次?!?p> 他這樣的個性。
周幸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前幾天那個溫柔地抱著自己的人,怎么樣也無法和眼前這個疾言厲色的人重疊在一起。
鐘運澤,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如果她調(diào)查出的那一切都是鐘運澤安排好的,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幸不知道為什么心底里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慌亂。
周文山表面上是個謙謙君子,在外面各種樹立疼愛老婆的形象,實際上卻是個騙老婆出軌的人渣,那鐘運澤呢,鐘運澤也很疼自己,那他……
不會的,不會的。
她在心里小聲地跟自己說。
她渴望真相,可是又害怕真相。
她明明知道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對她,對鐘運澤而言都是最好的,可是她又無法說服自己的內(nèi)心。
猶豫不決。
周幸想起那天,她去找王楓之前,她自己一個人鼓起勇氣跑去老房子那里,想要找老周。
可是老房子已經(jīng)被拆遷了,旁邊已經(jīng)蓋起來居民樓,看著陌生的面孔,周幸囁嚅地問起老周。
一個個疑惑的面孔,讓周幸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一個奇怪的境況。這里的一切,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已經(jīng)被拆掉的房子,被修整一新的房子,卻又告訴她,也許那就是一個夢。
可是卓義東的事情,卻讓她覺得,好像冥冥之中有個什么東西,指引著她去尋找。
是真相嗎?
周幸不知道。
鐘運澤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周幸剛睡了午覺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一臉疲憊的鐘運澤,張口就問道:“所以明艷小姐姐也被淘汰了嗎?”
她最近喜歡上魏青隊伍里一個叫鄒明艷的小姐姐,人美歌甜,就是幾次都在PK線上掙扎。
裴亦在一旁噗嗤一笑,鐘運澤無奈地摸了摸周幸的腦袋:“你去洗把臉?!敝苄亦街煲荒槻桓吲d,鐘運澤壓低了聲音:“乖,我簽了保密協(xié)議的?!?p> 周幸洗了臉出來,覺得睡了一覺反而更累了似的,裴亦已經(jīng)在訂餐了,鐘運澤似乎也很累,換了一身家居服坐在沙發(fā)上皺著眉看手機。
看到周幸出來,問道:“翹班了嗎?”
周幸搖搖頭:“主編給我們放假一天休息?!?p> 鐘運澤點點頭,將手機收了起來,看了看鐘表:“想去哪里玩?”
周幸也看了一眼時鐘:“四點了,不折騰了吧?!?p> 裴亦小聲提醒,“鐘老師,你明天還有行程?!辩娺\澤看了一眼行程表,周幸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是一部音樂劇。
在南城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