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要怎么開口呢。
畢竟剛剛睡覺前她還在想,如果這是一個夢,那自己睡一覺醒來夢就會跟著散了。
沒想到自己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還是那個討人厭的周幸。
她之前還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如果是夢那當當偶像的未婚妻也沒什么,可是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不是夢。
如果讓這個溫柔的偶像知道,自己的身體里住著另一個靈魂,會不會立刻請?zhí)鞄熓裁吹慕o自己劈一劈,抓個鬼什么的。而且讓人家一個當紅偶像,跟自己一個透明小編輯結婚好像也挺不厚道的,如果不是夢,那是不是應該要告訴他自己不是那個周幸,然后讓他趕緊去找那個周幸。
自己呢也好趕緊回去雜志社,畢竟一天都沒去了,曠工要被扣工資的。
她要怎么跟偶像開這個口呢?
“那個,鐘運澤?!敝苄倚÷暤亻_口。
“阿澤。”鐘運澤一邊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周幸,一邊道:“不是說好了不生氣,還叫我的全名?”
“哦。”吃人的嘴軟,周幸一邊啃著蘋果,一邊道:“阿,阿澤,那個,我覺得你這個求婚是不是有些倉促?!?p> 鐘運澤挑起眉毛:“雖然我是想在更加低調(diào)的地方求婚,可是不是某人說要在上萬粉絲見證下求婚更有誠意嗎?”
原來看起來那么孤高的周幸是內(nèi)心里住著一個高調(diào)小公主的嗎?
周幸趕緊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主要是,我覺得吧,說不定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周幸?!?p> 我是小編輯周幸,而不是鋼琴家周幸啊。
鐘運澤忽然正色道:“阿幸,我比你更清楚,你是誰。”
周幸沒有聽明白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只是以為鐘運澤理解的意思跟自己不一樣,剛要解釋,就聽到鐘運澤道:“你現(xiàn)在不要想這些,好好休息,把身體養(yǎng)好。”
周幸失去了開口的機會,只能順從地吃了蘋果,又吃了一碗粥,在鐘運澤的注視下,又沉沉睡去。
周幸出了院,被鐘運澤直接載回了酒店。
當然過程有點曲折,首先是在病房外就被幾個偷跑進來的粉絲圍追堵截,然后在停車場又被一群的記者長槍短炮地圍攻。鐘運澤一路緊緊牽著周幸的手,一邊替她遮擋相機,好容易上了保姆車,周幸舒了口氣,看向一臉平常的某人。
“你的日常就是這樣嗎?”周幸一臉驚訝地看著外面烏央烏央的人群。
鐘運澤打開礦泉水遞了過去,“嚇到你了?”
周幸喝了口水,“就是有些震驚?!?p> 畢竟,這幾年來她只是個小透明編輯,除了在電影里,哪里見過這樣的大陣仗。
回了酒店,原來以為鐘運澤應該是很忙的,結果意外的,鐘運澤幾乎空了一整天下來陪她,除了接了幾個短短的電話,基本上都在陪自己發(fā)呆。
周幸看著電視劇,卻一句臺詞都沒聽進去,覺得在偶像一天的陪伴下簡直是壓力山大,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對,被偶像請來天師劍劈幾下,或者直接拖出去凌遲。
可是直接告訴他,他會不會又以為自己想逃婚,被鐘運澤的外公知道的話,萬一又把老人家惹病了,那自己是不是又變成了千古罪人。
結果意外的是,鐘運澤一句也不提以前的事,仿佛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周幸想了想,也是,說不定兩個人前段時間就因為吵架才分開來著,所以偶像也一點都不提以前的事,生怕自己這個未婚妻生氣。不過兩個人要不是吵架的話,這個真周幸怎么會流落到西城來呢。
不對,她來西城是為了接受她們雜志社的訪問。
其實,當初她就覺得很奇怪,主編一沒背景二沒財力,雖然這個周幸不是什么很話題的人物,畢竟也難請,怎么偏偏讓主編請到了,而且還是從東城來西城。
不過這也不是她這樣的小腦袋能思考出來的問題。
她現(xiàn)在應該思考的是,怎么各歸各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她這么長時間沒消息了,老周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擔心啊。
畢竟她每天都要和老周發(fā)微信的。
不過老周都挺忙的,沒有空接她的視頻,只是微信回她,總是讓她好好工作,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是老周的風格啊,老周不應該是很酷地說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嗎。
想起老周,周幸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再拖了。
如果鐘運澤不肯去查這個事情,那就只有自己去查查這件事的真相了。
可是想到這里,她忽然有點害怕。
萬一這個世界上沒有小編輯周幸這個人怎么辦。
萬一她就真的是鋼琴家周幸,她要怎么辦。
和鐘運澤結婚,然后就這樣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下去,過一輩子?
那小編輯周幸怎么辦?就這樣炮灰了嗎?
就在自己腦袋里天人交戰(zhàn)的時候,鐘運澤開口問道:“晚上吃什么?”
“燭光晚餐?!边€在各種糾結的周幸脫口而出,隨即在鐘運澤目光灼灼中立刻道:“沒有,沒有,我只是……”
隨口一說。
四個字還沒說出口,鐘運澤已經(jīng)打了電話:“幫我預定晚上的燭光晚餐?!?p> 天吶,這不是小說里的霸道總裁嗎?雖然占著人家的身份有點不大好,可是這樣的幸??梢远嘣乙稽c在自己這個倒霉人頭上嗎?
雖然在西城工作了有快兩年,可是桃花山莊這種五星級酒店,周幸是一次都沒有來過。
在溫暖的浴缸里泡澡的周幸,不由舒服地喟嘆出聲。
周幸果然很幸福啊。
自己在雜志社要工作幾年才有錢能夠來享受一次八千塊一個晚上的五星級酒店啊。
一邊看著漂浮的蠟燭,一邊拍著浴缸上漂浮著的白色泡沫,周幸沉浸在泡澡的小確幸中,忽然聽到敲門聲。
“阿幸?!辩娺\澤的聲音傳來:“不要泡太久,你才剛退燒。”
“知道了?!敝苄覐乃镢@了出來,沖洗干凈渾身的泡沫,然后換好了七月為她準備的衣服。
又是小禮裙。
周幸懨懨地從浴室里出來,看到正在打電話的鐘運澤。
他是不是,其實是很忙的呀?
雖然演唱會已經(jīng)結束,但是他應該也要接其他工作的才是,居然有空陪著自己在這里放空一天。
不過認真工作的男人的側顏果然還是很帥的呀。
這樣的好男人,簡直就是二十一世紀保護動物啊。
鐘運澤掛了電話,看到站在一旁發(fā)呆的周幸,向她招招手。
周幸乖巧地走過去,很自然地窩在鐘運澤身邊,鐘運澤接過她手里的浴巾,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道:“怎么頭發(fā)都不吹干就出來了?”
“阿澤?!敝苄液鋈坏溃骸澳闶遣皇呛苊??”
“沒有?!辩娺\澤反問:“怎么這么說?!?p> “你一直在接電話?!敝苄业溃骸捌鋵嵞愫苊Φ膶Σ粚Γ皇且驗槲也拧?p> “阿幸?!辩娺\澤道:“以前,你總說我走得太快,現(xiàn)在,我想停下來和你一起走。這樣不好嗎?”
可是他不是在事業(yè)上升期嗎?按照蘇佳的說法,鐘運澤是澄樂力捧的對象啊,他停下來的話公司能同意嗎?
空調(diào)的風呼呼地吹著,周幸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釋然,內(nèi)心好像放下了什么:“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的?!?p> 這樣堅強的宣言,完全和原來哭哭唧唧各種粘著鐘運澤,各種任性的周幸不一樣。周幸想著鐘運澤一定會為自己這個反人設的宣言感到自豪吧,忽然一抬頭,看到鐘運澤略帶憂傷的眼神。
這是……怎么了?
難不成偶像真的喜歡那種哭哭唧唧動不動就甩臉子離家出走的姑娘?都說明星壓力大,沒想到這個明星還是受虐傾向啊。
那不成,那萬一真的周幸回來還是這種哭哭唧唧的模樣,偶像會不會因為天差地別的人設,被搞得暈頭轉向,人生凌亂啊。
周幸正想著怎么掰回來的時候,鐘運澤忽然將周幸攬在懷里:“我就不應該讓你出去?!?p> 周幸被說的一臉懵,怎么著,鐘運澤還玩霸道總裁囚禁的橋段?
周幸被抱得幾乎缺氧,弱弱地道:“阿澤……”
鐘運澤在頭頂“嗯”了一聲。
“我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