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元嬰期修士的徒孫,也是你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能動的嗎?”
師父站在大殿的主座前方,將手中的玉如意重重的拍打在座椅的扶手上。
“師父,我...”
白果囁嚅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怎么就敗露了?我明明做的很隱秘?。 卑坠男闹幸苫蟛唤?。
見到師父大發(fā)雷霆,一旁的青蜂兒反而是松了一口氣。
師父若是發(fā)火,就代表事情還沒那么糟。
“怎么,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的嗎?”
師父一掂手中的玉如意,寒聲說道:“虧你還知道在青牛觀中動手,師父我能連自家后院里發(fā)生的事情都不清楚嗎?別說你是殺了個人,就算這青牛觀里的螞蟻掉了一個觸角,師父我也是一清二楚!”
看到白果始終低著頭不敢說話,師父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面上還是寒著一張臉說道:“尸體呢?”
“被狗吃了。”
師父:“...”
青蜂兒:“...”
師父:“那只黑毛敗犬?”
白果:“???”
小犭貪:“???”
師父:“咳-,不對,你平時管它叫什么來著?”
白果:“小犭貪?!?p> 師父:“對,小貪,你去它的身體里面看過嗎?”
白果聞言,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來:“什么..體內(nèi)??”
師父見他一副不甚了解的樣子,反而是擺了擺手:“沒什么,你日后自會知曉?!?p> “日后???”
白果覺得自己越來越聽不懂師父說的話了。
小犭貪懶洋洋的趴在白果的洞府門前曬著太陽,趴著趴著,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后腚有點癢,它伸出一只爪子撓了起來。
師父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白果,好像一名正在等待著責罰的孩子一樣。
“你知道你哪里做錯了嗎?”
師父忽然這般問道。
“弟子不知?!?p> 白果老老實實的回答到。
“你錯就錯在——做事太過簡單、魯莽、天真!”
師父一連說了三個詞,讓白果有些無地自容。
“我問你,你真當高階修士都是泥捏的不成?就算這青牛觀上有屏蔽神識的法陣,就算你自以為行事天衣無縫,你難道就真的以為那焱老怪查不到這里不成?還是說...”
說到這里,師父寒聲瞇了瞇眼:“前幾日,你見到為師與那焱老怪平輩相交,就想讓你師父替你頂缸不成?”
“弟子...”
似乎被戳中了心機,白果慌忙開口,就想解釋。
“不過,干得漂亮!”
師父忽然間對白果豎起了大拇指,白果醞釀了一肚子的話當即全都被憋在了嗓子眼里。
“師父又發(fā)什么瘋?”
白果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不過師父從不按套路出牌,無疑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啊哈哈!為師也曾年輕過?。閹熌贻p的時候也曾有你這種氣勢??!啊哈哈哈...”
師父大笑著拍了拍白果的肩膀,白果的大腦一時間有點短路。
“老夫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要不是礙于焱老怪和高階修士的情面...”
兩極反轉(zhuǎn),師父突然之間對白果大加稱贊了起來。
這種心情的大起大落,像坐過山車一樣,白果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你小子倒是很有魄力??!老夫年輕的時候動一個結丹期修士的弟子,都要來來回回掂量掂量。你可倒好,一個元嬰期老怪的徒孫,你也是說殺就殺啊~!”
對白果贊賞了一番后,師父忽然間又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有件事你確實做的魯莽了一些?!?p> “什么事?”
白果正擱這高興呢,冷不丁師父就揮舞著玉如意,在他的腦殼上重重的來了一下,發(fā)出‘咚-’的一聲。
“還什么事?你說什么事?”
師父的兩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大:“要不是你師父,你小子現(xiàn)在墳頭草都三丈來高了!”
白果禁不住一縮脖子,青蜂兒在一旁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師父,焱老怪似乎對那焱肖寵愛有加啊,我們...”
白果這才對自己的行為有些后怕,不過卻一點也不后悔。
“怕什么?”
青牛道士一拍座椅上的扶手,眼中閃過一縷濃厚的血光,懷中摟抱的玉如意也在一瞬間變得通體血紅。
“大丈夫在世,當殺則殺?。?!”
眼前的世界忽然間漸行漸遠,白果的腦海中一陣嗡鳴,雙目霎時一片血紅。
耳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白果下意識的低下頭。
一條通天的血河,從他的腳下流淌而過,蔓延出不知幾萬里許——
幻境只維持了瞬息的時間,白果的眼眸重歸清明,破碎的世界,血紅的顏色如潮水般褪去。
“師父...”
白果喃喃道。
大殿還是那個大殿,師父還是那個師父。
一切照比之前,似乎有了些改變,又似乎沒有。
白果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不暢。
“這才是真男人的信條!”
師父又對白果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嘴角的牙齒似乎閃過了一道明亮的光芒。
白果從呆愣中緩過神來,師父安慰他道:“安心啦,那叫焱肖的小子明顯高估了自己在焱老怪心目中的地位。你以為焱老怪為什么對他寵愛有加?”
“呃-,為什么?”
白果倒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只不過此時師父笑得有些詭異。
“算了,算了~”
師父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們不要再糾結這個了,為師今天找你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白果:“嗯?”
“果兒,你覺得蜂兒怎么樣?”
師父的語氣突然溫柔下來,倒是讓白果有些措手不及。
眼角的余光掃到面色通紅的青蜂兒,白果忽然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錯覺。
“師妹她...她...”白果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很好呀!”
“好——!”
師父一驚一乍的將白果嚇了一跳:“既然這樣的話,為師就將蜂兒托付給你了,你可要好生待她。”
“嗯?什么?等會兒-,我好像聽到了個了不得的消息!”
白果的大腦再一次短路了,一旁的青蜂兒羞澀地用指尖掐起宮裝的衣角,不斷地揉搓著。
“果兒,你應該知道,為師的壽元不多了。”
師父忽然換了一副語氣,煽情起來。
“焱老怪此次前來,帶來了一個消息。為師原本想在這青牛觀,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化掉的...”
師父嘆了一口氣:“可是,事到如今,為了那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生機,為師也只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了。這說不定是為師追求天道的最后一絲機會了...”
“師父,你就放心的去吧~”
白果眼角含淚,嘴角含笑:“汝妻女,吾養(yǎng)之!”
“說什么屁話!”
師父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扇在了白果的頭上:“為師還沒死呢-”
“呃-,師父,那你什么時候出發(fā)啊?”
白果痛呼一聲,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
“后天?!?p> “這么突然!”
“因為為師也是臨時才決定的?!?p> “哦,那你走了我們?nèi)ツ陌。俊?p> “什么你們?nèi)ツ???p> 青牛道士一副疑惑的表情。
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