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的方向
“話挑明了講吧,這么干擾我是為了什么?”
“一個可能性?!?p> “可能性?”
“你——”
蘇洛恰那把手指按在我的腦門上。
“只是一個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鉆有什么意義?”
我無言以對。
“你需要的是一個組織,可以用來聚集對你死心塌地信眾的組織?!?p> “就算你這么說……”
“你不會真的以為重鑄驕陽是你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吧?!?p> 每一縷空氣都被繃緊,蘇洛恰那眼中犀利的光芒近乎要將我刺穿。
我把視線移開,我沒有膽量再次與她對視了。
“所以說,試試看吧。”她開口道。
“什么?”
“拉攏那個長生者,雖說她剩下的時間和知識也不是特別多,但終歸還是有用處的?!?p> “這……”
“找到她不惜一切——不對,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東西,作為拉攏她的手段吧?!?p> “說的是,她的目標(biāo)嗎?”
“不,她的欲望?!?p> “她和她丈夫在那片林子里待了幾百年,她都還是……”
啪!
一本雜志拍到我的臉上。
“這啥啊?”
“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開版,薄本。
里面的內(nèi)容用腳后跟都想的到了。
不過封面被深藍的書皮封死,可見對暴露的害怕。
“難道說……”
“你沒想錯,就是那樣。這是那個長生者在那些藏書里唯一一本無價值的,但對她來講不好說?!?p> “一個被禁欲了幾百年的長生者……我怎么總感覺背后毛毛的?!?p> “該做什么你也該清楚了吧?”
“呃……”
目的是清楚了,但做法呢?
當(dāng)面問她想不想和你那老公的魂靈來點澀澀的事情?
我大概會遭報應(yīng)的吧?。?!
突然,璃兒從背后拍了拍我。
“怎么了?”
“那個長生者有話對你說?!?p> “是嗎?”
我起身往屋里走去。
心中一遍盤算著怎么把這種想法合理的表達出來。
我忐忑的推開房門。
“那個……”
我話還沒來得及起個頭,只見沐春突然撲通一聲面朝我跪下。
“哎?等等等等!!咋了這是?”
“能麻煩你讓我和丈夫最后享受一次魚水之歡嗎?”
我像遭雷劈了似的愣在那里,木木的把視線移到林濁莪靈體的方向。
那里同樣投來懇切的目光。
可以的嗷,至少說辭要比我文雅一點,畢竟多活了幾百年。
“不過就算你說拜托我,我也……”
“我什么都會做的,所以拜托了?!?p> 瑪?shù)逻@不是強人所難嗎?
讓你和你丈夫的靈體神交嗎?。?p> 想到這里,好似一道蒼閃劃過夏夜的天空。
對啊!還有這招不是嗎?
“那個,林先生,已經(jīng)有那個覺悟了嗎?”
靈體微微的顫了顫,但可以看到他在點頭。
“也是,畢竟大家都有三情六欲不是,禁欲啥的確實有些強人所難?!?p> 戴冠之孶,稍微借一下你的力量。
我走到沐春身邊扶起她,用手指點了下她的腦門。
一個淡棕色的假面浮現(xiàn)出來。
“聽好了,現(xiàn)在去睡吧,到林地先等著,你明白的吧?”
“這……真的能?”
“相信我一次吧,好嗎?”
她面帶疑惑的躺到床上。
我轉(zhuǎn)身走向林濁莪的靈體。
“本來林地的入口不一,你這樣的死靈更容易不知不覺走到純白之門,我說的沒錯吧?!?p> 他點了點頭。
“所以暫時以戴冠之孶的力量,把你束縛在林地,之后你的結(jié)果就是——”
我瞇起了眼睛。
“被嬗變成戴冠之孶的一部分。”
我捏了捏下巴,繼續(xù)道。
“還有一點,她是還活著的,所以這點戴冠之孶的力量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影響,但對你的話,我不敢打包票。說不定正在進行時的時候你會消失?!?p> 他把手指放到我的眉間,我聽到他的靈體傳來的微弱聲音。
“她無怨無悔的跟了我那么久,我也只是想滿足一下她的愿望,僅此而已。所以,謝謝你給的這次機會?!?p> 不知怎的,我好像能看到他那不同于蒼老時刻的青春臉龐上,露出了十分柔和的笑容。
“我在這之后可能也沒法留下什么了,我收藏的那些東西就照沐春的意思處置吧,反正她是不在意那些東西的。”
我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靈體,同樣的假面浮現(xiàn)出來。
“好了,走吧?!?p> 靈體消散,我找了個座位,閉上了眼睛。
我又來到了這片熟悉的地方。
四散的飛蛾讓開了去路,前方站著的人,是沐春。
“他呢?”
“這呢?!?p> 我用手拍了拍身后人的肩膀。
“好好加油吧。”
我把林濁莪向前推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奔向她的方向,我往回走了一段路。
我沒不識抬舉到會打擾有情人的美好時光。
“牝馬,你在的吧?!?p> “怎么?看他們親熱自己也有點想法了嗎?姐姐可以陪陪你哦?!?p> “不是,能把那片地方暫時隔開嗎?!?p> “哎呀,真是好紳士的人啊,姐姐對你刮目相看了。”
牝馬轉(zhuǎn)過身去,開口說道。
“大家,都明白我們這位小紳士的意思了?咱們也君子成人之美一次吧?!?p> 我回頭,看到青苔積起,樹枝盤錯,飛蛾密密地趴在交錯的樹枝上,蓋住了二人的身影。
這里,這段時間,只屬于他們二人。
“我們換個地方聊吧?!?p> “好啊,可愛的小紳士?!?p> “所以那個稱謂可以換一下嗎?”
離他們二人已經(jīng)有好些距離的地方,我停下了腳步。
“牝馬,能告訴我關(guān)于戴冠之孶的事嗎?”
“你身上濃濃的帶著它的氣息,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很了解它了?!?p> “只是一場賭博,沒頭沒腦的下注只會輸?shù)靡凰俊N乙呀?jīng)靠著無知坐到這個賭場上了,接下來就得多獲得一些信息來確保我不會輸?shù)眠B底褲都不剩。”
“其實啊?!标蝰R慢悠悠的開口。
“你在簽下那個契約時,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p> 預(yù)想之中的答案。
“還有啊。”牝馬迷離的眼眸對準(zhǔn)了我。
“你既然還能自由的活動,你的開價是什么呢?”
牝馬的嘴唇勾起一條弧線。
“讓姐姐猜猜看——驕陽的神魂對不對?”
我無言以對,只是把目光對向捉摸不定的林間。
“別喪氣嘛,小紳士,現(xiàn)在一無所有不代表未來一無所有啊?!?p> 她纖細的手指撫過我的頭頂。
“現(xiàn)在積聚力量,說不定能夠壓制住戴冠之孶的力量。如果壓制不住的時候,試著去找找我們最后的老人家吧。”
我突然感到右手一陣的顫抖,本來蒼白的皮膚此刻被染上了濃濃的棕色。
“哎呀,建議你現(xiàn)在就去一趟喲?!?p> “是嗎?幫我?guī)€路吧。”
“好啊,跟緊嘍?!?p> 我和她的身影就這樣融入林地濃濃的林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