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大家族

　　“抱歉?！?p>　　他歉意地笑了笑，竟是直接掐掉了煙。

　　這一幕若是被?？丝匆?，估計眼珠子都會瞪出來。

　　維托對于屬下來說是個好少爺，但并不意味著會對心腹多么體貼寬厚，霸道與不容置喙，才是?？诉@一個星期以來，平日親眼看見的相處常態(tài)。

　　或許，也只有希爾，才能獨享這份溫柔。

　　“嘖，嘖嘖，嘖嘖嘖……”

　　煙剛滅，車廂里瞬間就響起了酸溜溜的女聲，“多紳士啊少爺，生怕人家吸進(jìn)了一點您的二手煙，怎么就沒見您這么照顧過我呢，當(dāng)年明明是我先來的……”

　　維托瞥了眼打翻醋壇的布偶貓，沒有說話。

　　背著巨劍的銀發(fā)少女同樣沒有說話，也沒對海瑟薇的話有任何反應(yīng)，依舊在靜靜望著維托。

　　因為她聽不到。

　　十六年前，還在咿呀學(xué)語的希爾，就因為一場大火引發(fā)的高燒，永遠(yuǎn)失去了雙耳的聽力。

　　而在那場帶走她父母生命的災(zāi)難前，小希爾說出的最后一句話，是好奇地趴在窗沿上，指著從山間淌下來的河水中，那個昏迷不醒初來乍到的孤魂：

　　“媽媽，水，水里有人?！?p>　　……

　　“你是想問什么嗎，希爾？”

　　維托終于是主動開口了，他盡量放緩了自己的語速，讓坐在對面的希爾能夠看清楚口型變化。

　　銀發(fā)少女點了點頭，她伸出纖瘦的右手，食指拇指相抵，輕輕放在胸口前，微微低下頭。

　　這是少女的獨有手語禮節(jié)，意思便是“少爺”。

　　她略作停頓后，又認(rèn)真比劃了幾個手勢，然后抬起頭來，蔚藍(lán)澄澈如若海水般的雙眸，靜靜注視著維托。

　　“你說，我的氣息好像變了？”

　　維托啞然失笑，“還覺得，剛才那幾只雪獅，之所以親近我，也是因為嗅到了我身上的氣息？”

　　銀發(fā)少女認(rèn)真點了點頭。

　　“敏銳的洞察力?！?p>　　維托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他揉了揉希爾的小腦袋，溫聲道，“猜得沒錯，因為我最后還是吃下了那枚果實，這是能力帶來的變化。”

　　讓身體釋放出一種仿佛森林深處才有的大自然氣息，來增加自己對動物的親和力，這正是維托在船上摸索出的森森果實眾多能力中，最不起眼的一種。

　　雪獅的親昵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嘗試驗證過之后就沒太放在心上，琢磨起如何將這個能力進(jìn)一步開發(fā)，使得自己的親和力在身為萬物之靈長的人類面前，也同樣奏效。

　　沒料到自己身上這細(xì)微的變化，竟是被希爾注意到了。

　　希爾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頓時露出恍然之色，與此同時還她有些羞赧，但卻并沒有避開維托的手心，任由那只大手將自己柔順的銀色長發(fā)揉亂。

　　“我也注意到了好吧！”

　　看著被揉腦袋的希爾，某只布偶貓幾乎嫉妒的要發(fā)狂了，舉著小爪子怒氣沖沖地道：“而且更早！還在船上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少爺您的氣息變得不一樣了！”

　　憑什么就不夸夸我的洞察力！

　　“那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我吃了惡魔果實?！?p>　　維托毫不客氣地揭穿，“在船上經(jīng)常都看見黑影從我窗戶前面經(jīng)過，是你這家伙在偷窺沒錯吧？我每天都在房間里試驗果實能力，你要這都發(fā)現(xiàn)不了才真見鬼了?！?p>　　“呃……”

　　小貓咪臉頰微紅，吶吶無言以對。

　　…………

　　雪獅拉車的速度相當(dāng)驚人，即便是在積雪沒過膝蓋的雪地中，也僅僅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就順利地帶著維托等人，抵達(dá)了厄爾城外。

　　“真讓人意外?！?p>　　最前面的馬車?yán)铮？藦能嚧翱p隙中伸出腦袋，望著那頗為雄偉的城墻嘀咕道，“一個只有三十多萬人口的偏僻小城而已，竟然還能建起這么夸張的城墻……”

　　“這也是沒辦法?！?p>　　坐在雪獅背上的斯威特，指著更遠(yuǎn)處的極北方向笑著道，“您看見那邊的山了沒，以前都是沒怎么開發(fā)過的原始森林，不知道有多少世代棲息在里面的猛獸?！?p>　　“天氣最寒冷的時候大雪封山，這幫畜生就動不動下山進(jìn)城找吃的，時長就有傷人事件發(fā)生，好多人家都莫名其妙遭了劫，所以幾大家族就干脆聯(lián)手，花了好幾年的工夫修建了這座城墻?！?p>　　“不過，那已經(jīng)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p>　　斯威特的臉上露出緬懷之色，感慨道：“現(xiàn)在那山里可沒什么難對付的野獸了，這城墻嘛，大部分時候也就成了擺設(shè)，不過偶爾遇到海賊來襲，還是能勉強(qiáng)發(fā)揮點防御作用的?！?p>　　“喔。”

　　?？朔笱艿鼗貞?yīng)了一聲，他本來只是隨口一提而言，壓根沒把斯威特的這番話放在心上。

　　但此時后面的那架馬車的窗簾，卻驟然被掀開，維托探出頭來，目光落在斯威特的臉上：

　　“你剛才說，這城墻是幾大家族聯(lián)手修建的？”

　　“是的，上尉先生?！?p>　　斯威特嘿嘿一笑，瘦削的臉上竟然有些驕傲，“其中也包括我們漢森家族，當(dāng)然，我們只是勉強(qiáng)夠格參與進(jìn)來而已，真正的組織者還得是盧克家族和雷克薩家族，他們這兩家，才是這座島的話事人嘛?！?p>　　兩大家族。

　　這似乎就是厄爾島，眼下真正的最高統(tǒng)治階級。

　　相比之下，斯威特所在的漢森家族，雖然同樣有一定實力，能夠進(jìn)行遠(yuǎn)洋商貿(mào)，但與這兩個龐然大物相比，卻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了。

　　維托靜靜地看了一眼?？耍缫褜W(xué)會揣摩他心思的后者，頓時醒悟過來，端正身體輕咳了一聲，一板正經(jīng)地問道：“說具體點，這兩大家族是怎么個情況？”

　　“那就有的說了，上校大人?！?p>　　斯威特談興也上來了，“這盧克家族啊，是已經(jīng)興盛了好幾百年的世襲貴族，有瑪麗喬亞那邊承認(rèn)的伯爵頭銜呢，城里各行各業(yè)，誰都得看盧克家族的臉色吃飯，尤其是山上的礦業(yè)……哦，就是我剛提到的那座山。”

　　他又指向北方的那座山脈，此時距離更近了，維托瞇眼望去，隱隱可以看到那光禿禿的山頂上，礦場獨有的巨大燈光遙遙可見，還能聽到落石轟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