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娘呀!你當(dāng)然不認識?!毕閶鹫劦侥履锏恼Z氣不由帶有幾分敬佩?!澳銈儼嶙呶迥旰蟛胚w來的,帶著個弱小的五歲女娃守寡,卻是個心靈手巧,極聰明的人。”
祥嬸的描述不多,平實無華。凌九卻能勾勒出她大概的模樣。人美、心善、有智慧。
祥嬸終是停下了腳步,走上前敲了敲,閃開了一道路暗門,他們出了密道。
雖這一路上聽實嬸講述,凌九卻沒放松對周遭的觀察,密道不是很老,存在的可能就是幾年的時間,有一節(jié)下坡路,現(xiàn)在出口正在上坡路口,這個密道長度大約二十里,他們大約走了接近三個小時,可能也不準(zhǔn)確,必定凌九是按祥嬸的步調(diào)在走,與平日自己的計算有一定出入。
密道外的冬陽是明媚的,讓他有些不太適應(yīng),舉手擋了擋,才開始觀察身處的環(huán)境。
眼前是一個山谷,外面冬日冰冷刺骨,這卻如初秋,所有房屋依山而建,錯落有致。一條溪水橫穿小村。最是奇特的是街道寬大,兩邊綠樹成蔭,與小小村落形成鮮明對比。
“祥嬸?!?p> “祥嬸。”
不斷有人見到祥嬸都上前來打招呼,臉上都帶著快樂的笑容,腳步匆匆,一種樸實,欣欣向榮感撲面而來。
對于祥嬸身邊的他,雖覺得稀奇,卻仍表現(xiàn)出了友好,點頭示意,也不乏有些小媳婦、小姑娘見到凌九紅臉,癡迷。卻目光坦然,只有著單純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贊嘆,并無過多雜欲。
這讓凌九并不反感,曾記何時,沒有看到如此純粹的眼神了。當(dāng)然小石頭除外。
信步走來,聽著祥嬸與眾人寒喧,竟生出歲月靜好的感覺,若以后能與小石頭隱居在此,也不謂一個最美好的打算,不知怎的,一進入這里,他對小石頭的思念越發(fā)濃厚起來。
“祥嬸。”這個聲音略帶質(zhì)問,一位年長的老者出現(xiàn)在面前。
“秦長老?!毕閶鸸Ь吹梅Q呼表明了來者的身份。
“他是誰?”那雙飽經(jīng)風(fēng)霜,卻依然凌厲的眼掃過凌九。凌九接受打量異常坦然。
“他是石頭呀!”祥嬸聲音帶著幾分歡快。
“石頭?!”秦長才蹙眉,旋即也明白他是誰?!八趺磥淼?”語調(diào)的防備降低了幾分。
“我在秦宅遇到了他?!?p> “噢?!”秦長老挼了一下胡須,表示滿意。
“還同他在門檻上坐了小半個時辰?!?p> “嗯。”秦長老聽聞終是放下了介備。
“即是老相識,便好好安頓吧?!鼻亻L老對凌九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身離開。
凌九這才放下心來,并不是因為擔(dān)心秦長老對他懷疑什么,而是怕他們經(jīng)歷了那么慘痛的代價,還不知防備,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了。看似憨厚的祥嬸,對他已用過了層層試探,還沒讓他察覺出來。
他知道進入杏村不易,那里有幾個連環(huán)陣法,而在門檻上小坐是試探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祥嬸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由拍了拍他的肩。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有人不小心闖入過秦宅,可一會就會卒死,最后死骨無存,穆丫頭說這是他們在保佑我們,心思不純的人自是不能在他們眼跟前存活。”
再次談到親人的離去,祥嬸還是無過多悲傷,仿佛他們真的還在一們,鬼神之說凌九向來不信,看來除了陣法,那里還有別的考驗。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而剛好自己幸運得避開了。
想到那些尸骨無存的人,凌九還是背后一涼,他確實還是太過大膽了。
安頓好凌九祥嬸自去忙自己的,并沒特意囑咐他什么,看來只要是過了那一關(guān),這里的人都會把他當(dāng)自己人了。相比起外界人與人間那點薄弱的信任,這里的一切更難能可貴。
凌九走出祥嬸家的院子,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自己。
“后山的機關(guān)有些壞了,也不知能不能等到小姐回來。”耳邊傳來擔(dān)心的嘀咕聲。
“我能去看看嗎?”凌九想為這里做點什么。
“帶他去看看吧。當(dāng)年他父親布機關(guān)可是一把好手?!币姷侥莻€半大小子的猶豫,挎著籃子回來的祥嬸不在意得揮了揮手。
那半大小子一樂,屁顛屁顛得開始引路。
后山的機關(guān)設(shè)計相當(dāng)巧妙,連凌九都了點功夫才找到關(guān)鍵所在,若是有人想從這里攻進來,決無生還的可能。
費了點力氣幫忙指揮村里的人修補好后,太陽已開始西下,看到大家眼中的興奮與敬佩,凌九竟有了小時候被義父表揚的那種成就感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隨著大家一起返回村子,祥嬸他們已擺好了晚飯,沒有客道的話語,仿佛凌九本就是他們中的一份子,讓他覺得格外自在,那些家常的小菜自是覺得也美味異常。
夜了,凌九選了一處高點的屋頂躺下來,月朗星稀,沒有城市的喧鬧,凌九越發(fā)平靜,好久都沒這么得放松了。可完全拋開那些紛紛繞繞,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不去算計,就這樣躺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