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
第不知道多少次腦子里重復(fù)這句話,康津捂住腦門,壓抑不住喜意,嘴角差點就要咧到耳門邊了。
在柔軟的床上滾來滾去,瑩白的臉透著粉色,彷佛下一秒就能變成一個水靈靈的桃子。
滾了幾圈,她霍地起身,緊巴巴地扣著手下的床單角,回想自重逢后幾個月的種種相處,好像有些莫名的東西破土而出了。
她不敢相信腦子里的推斷,又十分緊張呼之欲出的結(jié)果,呼吸變得急促,床單被攥的皺巴著。
半晌功夫,她又重新倒下去,窩在枕頭里,臉埋起來,耳朵徐徐升溫,爬上紅暈。
刻意的接觸、親昵的動作、莫名的冷臉、特別的解釋......
這些之前想不通的細(xì)節(jié),如今似乎全部都有了理由,大抵真的如他所說......情難自已?
可這讓她無論如何也不敢信啊。
畢竟當(dāng)初鬧的那樣不堪,她都沒能從他嘴中得來一句好感。
時過境遷,多年后,又告訴她,其實他也在暗暗對自己有想法,這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是一種被深深打擊后的磋磨多年的自卑在作祟,拷打著她的心,一邊惶惶不安,一邊期許起來。
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些情緒,就被一通電話打斷。
是醫(yī)院打來的,年輕的護(hù)士聲音在聽筒里響起。
“您好是康津康女士嗎?我們是西北滄靈醫(yī)院骨科的,您的朋友耿涵尾椎骨裂住進(jìn)我們科室病房了,您看您是——”
康津先是愣住,等護(hù)士停頓一下后,她連忙回神:“我馬上出發(fā),麻煩你們先照顧一下,最遲明早到。”
未等護(hù)士回應(yīng)她立馬掛斷電話,快速收拾幾件衣服匆匆塞進(jìn)行李箱,坐在出租車上一邊訂機(jī)票,一邊請假。
但時間太緊急,最近的一趟航班已經(jīng)起飛,下一班只有明天上午十點,但她顯然等不了那時候,只好轉(zhuǎn)戰(zhàn)高鐵火車。
德林與西北滄靈相隔一千六百多公里,高鐵最快八個小時,她訂了最近一列,晚上九點,第二日凌晨五點到。
距離發(fā)車還有半小時,剛好康津到達(dá)高鐵站。
車站里來來往往不少人,但與春節(jié)相比已少了大半,找到檢票口附近坐下,康津給耿涵打過去。
響了兩聲之后被掛斷,耳邊傳來嘟的一聲,她拿開手機(jī)看一眼,屏幕上通話界面消失。
眉頭擰起,又打過去,依然掛斷,連續(xù)撥了五個之后同樣是被掛斷。
她顯然有些慌了,忙抬頭在人群里尋找合適的人,看到不遠(yuǎn)處一個年輕女孩,拿著手機(jī)搗鼓屏幕,她起身走過去。
“您好,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機(jī)打個電話嗎?”
女孩抬頭,望見她手里攥著的手機(jī),神色莫名。
康津解釋:“我手機(jī)欠費了,煩請您幫一下忙。”
許是見她神情認(rèn)真,長得又這樣好看,不像是騙子,女孩痛快地把手機(jī)給了她。
撥出一串?dāng)?shù)字,響起兩聲后接通,那邊傳來一道聲音。
“喂”冷淡的男聲。
康津眉目一怔,捏緊手機(jī),腦子一片空白。
她訥訥問:“耿涵呢?”
“床上躺著”
深吸一口氣,康津又問:“你怎么在?”
“不能?”
這句反問落下,安靜三秒,她啪的一下掛斷,把手機(jī)還給女孩,認(rèn)真道了謝。
廣播里響起一陣女聲,正好是康津的那列車開始檢票。
走到人群里排隊往前行,通過閘機(jī),乘客全部涌入扶梯,空間格外擁擠,康津提著行李箱,顫顫巍巍踩上電梯。
忽然行李被人一踢,滑到下一階去,撞上了下面那個人的小腿,康津連忙道歉,費勁拎起箱子抬上來。
那人回頭,目光移過來,下一秒發(fā)出一聲驚訝:“嚯!”引得康津抬頭去看。
倏然撞上他喜悅地眼睛,康津眼睛輕眨一下。
“又這么巧!”莊宇稀奇的望著她,也實在有些感嘆。
她笑一下:“莊先生”
莊宇擺一下手:“不是說了叫我莊宇就好嘛!”說著他主動幫忙扶正她的行李箱。
“謝謝”康津連忙說一句。
電梯恰好到達(dá),他們跟隨隊伍往下走,莊宇問:“你是哪個車廂?”
“7車”
他哦一聲:“離得不遠(yuǎn)”笑了笑“我在9車,上車我去找你啊!”
康津應(yīng)下,兩人往各自車廂走,不一會紛紛上車,找到座位坐下。
高鐵緩緩起步,車上的人剛剛頓好行李,噪聲漸消,康津摸出手機(jī)翻看一下,沒有別的信息她按滅屏幕,閉上眼靜靜休息。
但沒過一會,車廂前部響起一陣尖銳的小孩哭鬧聲,小孩子沒有經(jīng)歷過半夜坐車,一時不習(xí)慣跟母親鬧起來,哭鬧不停,孩子的母親一直不斷安撫,但無濟(jì)于事,漸漸其他人開始有異議。
康津看到孩子媽媽抱起小孩走到車廂交界處,晃著孩子輕聲安慰,哭聲慢慢消弱,女人面容憔悴地呼出一口氣,手臂有些酸,她無力的托舉一下,差點晃悠倒了。
孩子被驚嚇地又哭起來,四周不斷有人小聲抱怨,哀怨四起。
康津抿唇,揣上手機(jī)站起來,走出座位。
緩步走到那對母女面前,她輕輕出聲:“需要幫忙嗎?”
年輕的媽媽臉上并未有戒備,她對著康津疲倦地笑一下:“謝謝”
下一瞬,把懷里哭鬧的小姑娘遞到康津手上,小姑娘的哭聲戛然而止,眨著一雙黑葡萄似的,長睫上掛著幾點淚珠,蒙上一層潮濕霧氣,顯得楚楚可憐。
像個玉雪白團(tuán),瞧得人心都要化了,康津小心翼翼地托住她,不敢動作。
女人瞧著她僵硬的姿勢,失笑:“沒事,她皮實著呢”
康津羞赧地低頭,動作溫柔地把小姑娘往懷里攬,柔軟的小身子靠在肩頭。
小姑娘看樣子才一歲多,話還說不清楚,奶乎乎地窩在她頸邊叫了句媽媽,一時間康津手足無措,女人更是哭笑不得。
她媽媽伸手捏一下小姑娘軟嫩的臉蛋,促狹地小聲罵:“小東西,就知道鬧我,看著美女姐姐就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