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舊日種種太傷心

　　元旦假期結(jié)束，經(jīng)過多家agency比稿，圣元廣告成功收到安然家居的brief。

　　創(chuàng)意部一組二組共同進入安然家居項目，忙碌的工作拉開新年帷幕。

　　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康津和耿涵的生活被鄒令珍的一通電話打亂。

　　鄒令珍電話里說的楚楚可憐，哭訴她與康津的爺爺康業(yè)誠吵架冷戰(zhàn)，現(xiàn)在無家可歸，只能投靠她們倆，提出要到她們倆的房子里暫時借住。

　　康津頭疼不已，一方面抗拒，一方面狠不下心讓七十多歲的老人流落街頭，最后她把決定權(quán)推給耿涵。

　　等她下班回到家，鄒令珍已經(jīng)住下，熟絡地像是本就與她們同住許久的室友。

　　她主動包攬全部家務，給兩人燒飯洗衣，一切繁雜瑣事處理的緊緊有條。

　　耿涵樂得前仰后合，康津的眉頭緊鎖，從鄒令珍住下的那一刻起就沒再撫平。

　　老人家古稀之年依然腰板硬朗、精神矍鑠，住下沒有幾天就跟小區(qū)里的老人混熟了，每日出門與老伙伴遛彎閑聊。

　　又過了一段時間，鄒令珍看著每天下班回來沒事就窩在一起的倆姑娘，一陣發(fā)愁。

　　眼看兩個姑娘歲數(shù)越來越大，卻沒有一個人提對象的事，鄒令珍開始琢磨起解決倆人的婚姻大事。

　　不僅自己琢磨，她還拉上老姐妹一起張羅合計給倆女孩踅摸合適的對象。

　　這天，康津剛下班到家，發(fā)現(xiàn)只有耿涵一個人窩在沙發(fā)刷劇，她習慣性問：“老太太呢？”

　　耿涵無精打采地說：“跟她好姐妹出去逛了?！?p>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人還是沒回來，康津準備出門去找。

　　剛到玄關處，房門嘩啦被應聲打開。

　　老太太興高采烈地招呼好姐妹李奶奶進門，轉(zhuǎn)身一瞧康津站在門口，她嚯一聲：“津津！回來啦！”

　　康津點點頭給兩人讓開位置，“您下次這么晚不要出去了不安全?！比缓罂聪蚶钅棠潭Y貌地問好：“奶奶好。”

　　“哎！你好你好！”李奶奶滿意地沖她點點頭，轉(zhuǎn)頭跟鄒令珍擠眉弄眼。

　　耿涵也從沙發(fā)上起來向兩人問好。

　　目光來回掠過兩個姑娘，李奶奶笑得滿面通紅：“老鄒啊你真有福氣！一下有倆這么漂亮的孫女！”

　　把人請到沙發(fā)坐下，耿涵和康津給她們倒茶水。

　　鄒令珍故作抱怨：“好啥呀！這一個個的都大了，女大不中留哦！”說罷意味深長的覷兩人一眼。

　　康津和耿涵相視無言，互相眼神詢問對方：這老太太又整什么幺蛾子？

　　下一秒李奶奶的回答給出她們答案。

　　“哎呀！那閨女要出嫁娘還能留人？”她拍拍鄒令珍長嘆一聲：“還是你命好啊！這馬上要得兩個孫女婿嘍！”

　　康津和耿涵嚇得目瞪口呆，鄒令珍笑瞇瞇滿足道：“是??！到時候你可得來喝他們的茶！”

　　兩位老人就這么談天說地定下了她們倆的終身大事。

　　“等等等！奶奶您這胡言亂語瞎說什么呢？”耿涵連忙擺手叫停。

　　“我們倆什么時候有的對象？”康津有些莫名。

　　鄒令珍神秘一笑：“馬上就有啦！別著急呀！”

　　康津走到她跟前，表情嚴肅：“您又干什么了？沒經(jīng)我們倆允許，不準瞎答應！”

　　耿涵也附和。

　　“我這為你倆操心操肺，給你倆找幸福怎么了？”

　　康津深吸一口氣，正要反駁，倏爾被李奶奶打斷：“津津??！奶奶也是為你們好！”

　　眼看祖孫三人就要起爭執(zhí)，李奶奶連忙勸：“你們可不能寒了老人的心啊”說著她站起來要走。

　　鄒令珍讓她再坐會，她說不打擾，把她送出門，祖孫三人面面相覷。

　　鄒令珍中氣十足地哼一聲，沒搭理她們。

　　康津和耿涵以為這就算結(jié)束了，但未曾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折磨才真正開始。

　　不知從哪一天，鄒令珍開始每天變著花樣帶老姐妹回家，話里話外暗示她們倆，或是給她們一上就半天的思想政//治課。

　　雞飛狗跳持續(xù)半月，康津和耿涵實在堅持不住，紛紛低頭表示愿意相親。

　　橫豎都是躲不掉，不如主動接受，敷衍了事也能早點結(jié)束。

　　老太太辦事效率極高，第二日就給她們一人確定一個相親對象，見面約定在同一天不同地點。

　　康津和耿涵長舒一口氣，想著終于要結(jié)束了。

　　被長時間的摧殘后，耿涵憋不住情緒，特地發(fā)條朋友圈抱怨她和康津受到怎樣非人的折磨，順便提了一句她們這么年輕貌美居然還要去相親的糗事。

　　當天晚上莊宇刷到這條朋友圈，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給關恂撥去電話。

　　一接通莊宇的聲音穿透手機：“啊啊啊?。〕龃笫铝耍?！”

　　被他的嗓門震得耳膜一陣疼，關恂把手機放遠，打開免提。

　　關恂穩(wěn)坐在辦公桌前邊簽字邊搭話：“有屁快放。”

　　莊宇恨鐵不成鋼道：“好??！你女人都快被野男人搶走了你還在這裝模作樣！我看你怎么辦！孤獨終老吧你就！”

　　關恂筆尖一頓，擰緊眉頭：“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孤！獨！終！老！”他一字一頓嚎著。

　　關恂面無表情：“前一句?！?p>　　“看你怎么辦”莊宇機械回答。

　　“再前面?！?p>　　莊宇嘖嘖嘖道：“你女人要被人搶走了！”

　　關恂把筆放下，冷聲質(zhì)問：“我什么時候有的女人我怎么不知道？”

　　“康津??！你腦子壞掉了？”莊宇罵道。

　　關恂一瞬間臉色陰沉，沉吟不語。

　　長時間的靜寂，把電話那頭的莊宇給急壞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他憋不住把什么都說了。

　　從頭至尾把他是什么情況下看到耿涵那條朋友圈，看完又是什么心情來找他，長篇大論事無巨細。

　　又是一陣長久的死寂，許久后電話那頭才傳來聲音。

　　“去問她在哪相親?！闭Z氣近乎命令。

　　莊宇瞬間炸開：“什么？！你又讓我干這丟人的事？我他媽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莊宇”打斷他的抱怨，關恂聲音滿含倦意，似懇求一般：“幫我一次?！?p>　　驀地莊宇愣住，這感覺好像又回到那段日子，關恂整日頹唐，如行尸走肉。

　　幾乎只過一瞬，他就同意了。

　　莊宇連忙行動，生怕他兄弟要是真的錯過，估計又要瘋一次。

　　他沒有直入主題，而是狀似閑聊順嘴提到那條朋友圈，耿涵哭笑不得回復，說是家里老人強硬安排。

　　然后莊宇調(diào)轉(zhuǎn)話頭又厚著臉皮問起康津。

　　耿涵了然于心，爽快地給他發(fā)過去康津和相親對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莊宇發(fā)自肺腑地一陣感激。

　　耿涵開玩笑回：「沒事，我也是幫我妹妹，你要是真能讓她下凡，我還要感謝你呢！」

　　莊宇也玩笑說：“怎么？她一直都沒下凡在天上飛著？”

　　過了一會耿涵發(fā)過來一句：「舊日種種太傷心，所以你最好是認真的。」

　　莊宇有些發(fā)愣，他把這句話截圖發(fā)給關恂，略帶奚落道：“兄弟前路漫漫，你的路不好走呀！”

　　“舊日種種太傷心”

　　關恂不知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這七個字讀完，只是感覺心口發(fā)澀，刺痛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