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趙飛雪.不想聽到的人
黃昏。
郝軍整整一天都沒有再出現(xiàn)。
趙飛雪好傷心,也好難過。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錯過這么好的機會,郝軍當(dāng)然傷心。但我甚至沒有去找小娘幫他說情,甚至沒有去找李師叔,就斷言他機會并不大,傷了他的心了吧?
我為什么要那么蠢!
趙飛雪越想越懊惱,正要起身去找李宸,就見她一臉疲態(tài),正緩步走進(jìn)來。急忙上前,將郝軍的事說了一遍。
李宸搖了搖頭,道:“這次外放的事,你就讓郝軍不要再想了。最后一個名額,也就是東海總捕頭一職,也已經(jīng)定了,是上級長老張秋明?!?p> 趙飛雪頓時有些難過,道:“那郝軍這次豈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李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這是怎么了?是誰大半夜的找我,求我從中作梗,讓他外放不成的?怎么,這才過去兩天,就改了主意了?”
趙飛雪道:“你不知道,當(dāng)他猜到可能不會是他,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他有多難過?他一直很努力,一直想要證明自己。就因為他不是親傳弟子,始終得不到公平對待。李師叔不推薦他,對他太不公平了?!?p> 李宸無奈笑道:“他去年剛升任的從六品,按律法,他至少要兩年之后,才能升六品的。這次如果李師兄把機會給他了,必然要讓人非議的。帶病赴任,對他今后反倒更為不利?!崩氖?,安慰道:“是失去一次機會重要,還是永遠(yuǎn)堵住未來重要?孰輕孰重,他如果有你說的那么聰明,應(yīng)該會想得明白了?!?p> 趙飛雪見她不幫自己說話,頓時有些不滿,抽出手,噘著嘴,冷笑道:“劉冰倩師姐是與他一同升任的從六品啊,為何她這次就能外放正六品,郝軍就不行呢?”
李宸見她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愈發(fā)無奈,笑道:“劉冰倩今年在江右那件牽扯出二十多官員的大案中可是立了大功的,復(fù)合破格提拔的條件。再說了,她的任命也是你爹臨走之前,親自定下來的。不僅破格升任正六品實職,而且還享受從五品的俸祿、冠帶。府內(nèi)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外放升職早就是板上釘釘。就說這次,名單傳得沸沸揚揚,腹誹的自然有,但有人公開表示反對嗎?沒有吧。再說郝軍呢?這兩年又有過什么功勞,怎么能與她相提并論?貿(mào)然將郝軍抬到那么高的位置,你就那么自信他坐得穩(wěn)?”
趙飛雪根本聽不進(jìn)去,依然很不滿,更替郝軍抱不平,氣沖沖地說道:“那是沒有給他機會!不是他不努力,更不是他沒有能力!要是有了劉冰倩在江右的那種機會,郝軍一定會做的比她還要好?!?p> 李宸懶得為這種事情爭辯,也是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無奈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為他抱不平,但那又能怎么樣?把張秋明換成郝軍?先不說張秋明答不答應(yīng),長史也不會答應(yīng)。就算是把兩個人擺在胡為遠(yuǎn)的面前,你覺得胡為遠(yuǎn)會選誰?就算你是胡為遠(yuǎn),你也會選經(jīng)驗更加豐富的張秋明吧?”又打了個哈欠,笑道:“別再多想了,讓他好好平復(fù)一下,爭取先立個大功再說。等你爹回來,知道了你們的事,機會這種東西,還不是多得是?”
趙飛雪不說話了。
她知道李宸的話很有道理,但還是為郝軍覺得惋惜。
你們這些人對郝軍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為什么你們這些人就看不到他的努力?
為什么你們就不能給他一個建功立業(yè)的機會?
如果爹知道了我們的關(guān)系給的機會,那還能叫機會嗎?
郝軍那么要強的人,一定不會要那種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機會的。
趙飛雪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傷心。
見趙飛雪仍然滿臉的不開心,李宸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想點別的事情也好?!蓖蝗灰恍Γ溃骸拔覇柲?,你對你那個八師兄,還有沒有印象?”
趙飛雪先是一怔:“八師兄?”隨即想得明白了,有些生氣,道:“他?為啥要提他?他早就被逐出師門了,不許再說是我?guī)熜??!?p> 李宸點了點頭,笑道:“好,好,不是你師兄。十年前他被流放川西,當(dāng)了一個驛站的驛丞,昨天咱們才說過,你當(dāng)然不會忘記吧?”
趙飛雪有些煩躁:“我都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說完,又強調(diào)一句道:“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提到他!”
李宸見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摟住她肩膀,笑道:“但現(xiàn)在不提他都不行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在天王府遇到大司庫府的首席長老祁榮,她就陰陽怪氣地問我是否知道此事?!?p> 趙飛雪有些奇怪了:“祁榮?她為何提到他了?”冷笑一聲,道:“那個老女人當(dāng)然不會按什么好心。她板上釘釘?shù)牟颊贡晃业o攪了,恨透了大司寇府。這幾年蟄伏在圣州,本事沒什么長進(jìn),心眼卻是變得越來越小。一點點小事,也是睚眥必報。她說的任何關(guān)于大司寇府的話,你就反著聽好了?!?p> 李宸雙手一攤,無奈道:“她是什么人,我當(dāng)然是知道。況且,她問我的事,我哪里知道,我也是一頭霧水。她又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好像是說這次你二叔去的孟秋的驛站,就是這位被逐出師門的大司寇府弟子任驛丞。還說什么這下倒好,大司寇府三路人馬齊聚,大司庫府絕不是對手。什么亂七八糟的,我真是一句也沒有聽懂?!?p> 趙飛雪冷笑一聲,道:“祁榮是被我爹給拉下來的,對我爹,對大司寇府,一直抱有成見。她的話要是能信,真是見鬼了。真不知道大司庫是怎么想的,這幾年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提拔她做了首席長老!”
李宸想了想,還是覺得莫名其妙,又道:“你爹已經(jīng)動身前去了孟秋,你二叔也在孟秋,據(jù)說田青云也在。這算是三路人馬。但說你二叔是大司寇府的人,這說得過去,田青云可絕對算不上。我怎么覺得,她的意思是咱們大司寇府三路人馬對付她們大司庫府田青云呢?這第三路人馬,她的意思,難道是那位做驛丞的前弟子?”
趙飛雪譏笑一聲,搖了搖頭,道:“算了吧。他當(dāng)年走火入魔,成了廢物,走路離不開拐杖,能有什么用?再說了,他被逐出大司寇府已經(jīng)十年了,怎么能算大司寇府的人?”
李宸也是想不明白,輕輕敲了敲腦袋,道:“唉,真是煩死了。你爹這次巡邊,怎么遇到這么多事情!”見她越發(fā)有些煩躁,笑道:“上次咱們談到他的時候,你還替他說兩句好話。今天這是怎么了?他怎么又成了你的逆鱗,誰也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