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你陪佳紅一同回去罷。”媽媽神色憂慮,急切說道。
“好的,蘭姨,您且寬心!”張磊拍胸應道,神情堅毅。
“好。”媽媽匆匆回應,目光又憂心地投向爸爸。
“爸爸媽媽,您們速去吧!”我仰頭看向他們,心中既憂爸爸的傷勢,又懼未知險境,語氣滿是催促。
爸爸微微抬頭,目光關切,看向我道:“你亦去檢查一番?”
“不去了,我并無大礙,媽媽,您快送爸爸去,爸爸他流血甚多?!蔽倚募比绶?,一心只為父親安危。
“那好,我等去去便回!”媽媽說急忙跨上自行車帶著爸爸,朝泉孝方向奮力馳去,那匆匆背影,似載著全家的憂懼與冀望。
張磊輕拍自行車,道:“來,坐上,我等須得趕緊回去,恐那歹人折返?!?p> 我聞言,嚇得面色慘白,聲音發(fā)顫:“是,我懼……我、我不愿回去?!笨謶秩珀庼舶銓⑽一\罩。
“好好,不回便不回,去我家如何?”張磊趕忙輕聲撫慰。
“好?!蔽业吐晳?,心底稍安。
“那坐穩(wěn)了,出發(fā)?!睆埨谡Z畢,迅速上車,歪歪斜斜地往回騎行。
將至家門,只見院墻外那片竹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修長的竹枝搖曳生姿,似在訴說著莫名的不安。
水溝旁的水冬樹和桉樹靜靜佇立,枝葉交錯,投下斑駁的陰影,仿佛為這場變故蒙上一層神秘而壓抑的面紗。
我一眼瞧見奶奶端盆自院門步出,頓時駭得心驚膽戰(zhàn),不假思索,縱身下車,伏于田間藏匿。此刻,我心跳如鼓,緊張得幾近窒息,而那沙沙的竹聲,仿佛也成了我慌亂心跳的鼓點。
張磊反應敏捷,旋即下車,佯裝無事,緩步前行。
奶奶立在門前,朝前方隨意一望,便又端盆,悠悠步入院內。
“佳紅,起罷,于奶奶已入內,快走。”張磊壓低嗓音,焦急呼喊。
正說著,忽見后方一男子如疾風般猛踩自行車,氣勢洶洶沖來。我定睛一看,暗叫不好:糟了,是方才那人,他又折返意欲何為?恐懼瞬間再次將我緊緊攫住,我嚇得拔足狂奔。
張磊趕忙推車緊隨我后,只見那人氣勢洶洶騎車直沖入于家。
我嚇得渾身顫抖不止,帶著哭腔喊道:“磊磊哥,如何是好?奶奶會否有事?”
“不知,要不我入內一探?”張磊蹙眉,滿臉擔憂。
“行,我亦去?!蔽乙а勒f道,雖心懼卻仍堅定。
“你若去,恐那歹人又將你擄走,該當如何?”張磊滿面憂慮,眼神焦慮。
“走,我藏于竹林,磊磊哥你入內,代我護住弟弟妹妹,可好?”我焦急說道,眼神滿是期盼。
“行,速走?!蔽覀z三步并作兩步,匆忙趕至于家門前。張磊強作鎮(zhèn)定,從容入內,高聲喚道:“于奶奶,于奶奶,佳紅可歸家否?”
院內寂靜無人,唯聞屋內隱隱傳來激烈爭吵之聲:“汝非言孩子必隨我走?今可好,你母子合謀戲耍我,汝收吾錢,又令汝子奪回,還將吾打傷,究竟何意?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吾退錢便是。”奶奶帶著哭腔,聲中滿是無奈與驚惶。
“不可,除退錢外,還需付醫(yī)藥費!”那男子氣勢洶洶,大聲吼道。
“這可如何是好!”奶奶旋即哭天搶地,哭聲中夾雜著懊悔與無助。
“不給?那吾抱一孩子走?!倍藸幊陈?,清晰傳至躲于竹林的我耳中。我心急如焚,再不懼怯,急忙奔至田間,大聲呼道:“徐伯伯,徐伯伯,速至吾家一趟!”
“孩子,何事?尋徐隊長所為何事?”旁側村民面露疑惑,開口問道。
“急事,無暇細述?!蔽倚募被鹆牵曇魩Э?。
徐隊長聞之,即刻棄鋤,快步趕來,關切問道:“紅紅,何事如此急迫?”
“徐伯伯,有人欲搶我弟弟妹妹,速去,遲則不及!”我心急如焚地說道。
徐隊長聽聞,臉色驟變,大聲呼道:“鐘會計,隨我來?!?p> 于是,我引領他們一路小跑沖入院門,恰見那男子懷抱孩子。
奶奶“撲通”跪地,涕淚橫流,哀聲求道:“求您歸還吾孫,求求您了?!?p> “住手,放下孩子!”徐隊長大喝一聲,聲若洪鐘。正爭吵二人聞聲,不約而同一齊轉頭。那男子憤然道:“來得正好,汝等評評理,此老太太收吾錢財,又令其子奪回孩子……”
我趕忙搶言:“非如此,他騙我言媽媽患病,催我速去,奶奶方令我隨他走;幸得爸爸及時趕回;他還出手打傷我爸爸?!?p> “何事?于嬸,究竟怎生回事?”徐隊長神色嚴正,目光威嚴。
奶奶遲疑片刻,抹淚哭道:“是吾之過,吾欲將這野丫頭送走,孰料正義他們恰逢此事,又將其奪回?!?p> “于嬸,于嬸,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此舉實乃無端生事?!毙礻犻L無奈說道。
言至此,徐隊長轉身面向那男子,正色道:“聞你打傷他兒子,屬實?”
“是打傷了,吾氣難平,給錢又奪回人,故而動手?!蹦悄凶永碇睔鈮颜f道。
“他可曾還手?”徐隊長追問。
“未曾,他言拼死亦要奪回女兒。”
我哭著道:“爸爸當時確是這般說?!?p> “那你意欲何為?”徐隊長看向那男子。
“我……我仍欲得孩子?!蹦悄凶营q豫說道。
奶奶聞之,不假思索道:“那你帶走這野丫頭罷!”
我聞此言,嚇得趕忙躲至徐隊長身后,心中既委屈又懼怕。
張磊見狀,急忙上前,緊緊拉住我手,似欲給我力量。
那男子前行兩步,道:“不可,此刻吾欲這小兒,瞧上這小子了,大的不要?!毖粤T,抱起老大便欲離去。
說時遲那時快,我急忙沖上前,死死抱住那男子之腿,哭求道:“伯伯,求您莫帶走我弟弟,我隨您去。”
那男子惱羞成怒,一腳將我踹開。
奶奶見狀,頓時目眥欲裂,不顧一切沖上前,抓住那男子衣衫,伸手搶奪孩子,慌亂間“噗通”跪地,哭喊道:“求您放過吾孫,他尚在襁褓,實在太小,求求您,若要帶人走,便帶這野丫頭,反正非吾親孫女,帶走便是。”
我聞之,淚如泉涌,心痛如絞,趕忙自地上爬起,又慌張奔去抱住那男子大腿,阻攔其行。張磊亦沖上前,緊緊抱住其腰,令其無法動彈。
徐隊長與鐘會計見狀,相視一眼,徐隊長神色嚴肅道:“這位同志,吾已明了此事,然你此舉斷乎不可。放下孩子,吾帶你至派出所解決事端。你打傷他人,傷者尚在醫(yī)院,你如今之行徑已然觸犯律法,可知曉?”
那男子聽聞,怒不可遏,一邊口出穢言,一邊如困獸般抱著孩子朝院門沖去,一副狗急跳墻之態(tài)。
鐘會計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揪住其衣領,怒喝道:“放下孩子,速速放下!”
“徐隊長亦趕忙奔去,大聲叱道:“把孩子與我,否則你便等著牢獄之災!”
那男子一怔,旋即竟迅速掐住孩子脖頸,面目猙獰吼道:“死老太婆,還我錢財,否則休怪我無情!”此刻,緊張氛圍仿若凝固,院墻外竹子的沙沙聲似乎也因這緊張而戛然而止,眾人的心皆高懸,孩子的安危揪著每個人的心弦,令人揪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