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德殿,齊王府。
離開慧馨宮后,李錫科選擇了先去拜訪齊王,畢竟強迫癥患者得按先后順序來。
主人設宴款待,相當隆重,既有樂師又有舞姬,美酒佳肴盡顯奢侈。
李錫科不由地感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p> 如今戰(zhàn)爭年代邊境百姓朝不保夕,而王公貴族們卻如此奢華,永和帝也不是昏君但就是治理不了奢侈之風,使其成為青云國最大的弊病。
看著西域舞姬扭著小蠻腰傾情獻舞,風騷賣弄,他的眼球也被牢牢吸引。
而齊王正坐在主位,身著青云國黑鎧軍裝,腰佩精刀,英姿颯爽,這是個中年男人,但臉上并無胡須,肌肉孔武有力,像極了前世的健身教練。
李錫科能從他身上感覺到煉氣師的威壓,至少也是四等。
對于這位齊王,李錫科了解的不是很多,只知道他叫李常勝,據(jù)說是常勝將軍,深得軍心。
如果他來做皇帝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燕王可能不會同意...而且深得軍心不代表深得民心,民眾可不希望后繼之主是個暴君。
從一開始進來的時候,李錫科就發(fā)現(xiàn)齊王府的侍衛(wèi)人數(shù)相當之多,有百來名,這是不好的征兆,說不定御林軍被私自調動正是齊王所為。
正思索之際,一名舞姬朝他拋來媚眼。
這府中婢女質量是真的不錯,都是來自西域的女子,雖然相比那位熒惑還是天差地別。
“安武侯使可還喜歡這些舞姬?”
李錫科品著美酒點了點頭。
李常勝輕笑一聲道:
“若是看中了那個領回去就是,算是賞賜?!?p> 美人計?我看行。
心里這樣想,嘴上另一套:
“志云已有夫人?!?p> “做妾如何?不過是些婢女罷了,能給侯使大人做妾也是她們的福氣?!?p> 這話我愛聽!但若是真領回去一個,沈姐姐可能會殺了我...
李錫科賠著笑意,搖了搖頭:
“齊王殿下請我來不是為了此事吧?”
“當然不是,我喜歡聰明人,更喜歡能為本王所用的聰明人。”
齊王抬起手揮了一下,剎那間,歌舞結束,婢女退去,諾大的宮殿中只剩下了二人。
李常勝端起酒杯緩緩走到李錫科面前,后者也舉杯,共飲。
“侯使可愿與本王一道做一番大事?”
他私下里早已將李錫科的背景調查清楚,知道眼前之人深得安武侯器重,況且能守住寒墟,證明這人是個值得培養(yǎng)的人才。
對于他來說,能得到安武侯使這個門客,那就意味著李成安也歸為了齊王一派。如今朝堂動蕩,能多拉攏一方勢力,爭位便會多一份保證。
李錫科心想你講話真好聽,不如多討論一下哪個婢女來給我做妾這種事情。
他淡淡回道:
“我此次入京不過是為師父述職,并不參與朝堂之事,齊王高看我了。“
自己回答的已經相當委婉了,擱上世就是一句:“滾犢子,不帶你。”
李常勝也沒多在意,換了個說法:
“皇兄龍體抱恙,時日不多,如果讓閣下來決定繼位者,你會站在那一邊?”
李錫科聽后當場下跪,腦袋叩地,大聲道:
“齊王慎言!”
李常勝怔了一下,隨即將他扶起,用開玩笑般的口吻說道:
“本王戲言,莫要當真,既然侯使保持中立,那本王也不強求。”
“謝殿下,在下告退?!?p> “真不要婢女?”
李錫科趕緊用右手朝前揮了揮:
“不了,不了,傷身體?!?p> “哈哈哈...”
看著李錫科緩緩走出,李常勝露出了放心的笑意,現(xiàn)在對他來說對手只剩下了燕王,但只要有御林軍在手,量其也翻不了天。
......
慶和殿,燕王府。
相較于齊王,燕王就顯得比較摳門,只是將他相約到一處亭子品茶。
亭子頗有幾分仙氣,坐在其中能充分感受到自然氣息的涌動。
燕王已經頗有老相,臉上生滿皺紋,胡子也蓄得夠長,這種人一看就是老銀幣。如果永和帝沒有受到佛陀施法,那精神狀況肯定比燕王好很多。
燕王名為李佑生,是永和帝同年之弟。
二人品著茶,互相偷偷觀察對方。
良久,李佑生攜著厚重的嗓音開口道:
“本王已經老了,不愿參合朝堂之爭,只是希望這個時期再勿多生事端?!?p> 李錫科心說你個“演王”就是想當皇帝,望氣術都如此爐火純青了...根據(jù)他的感受,這個燕王最少也到達了無上境界,相較于齊王,他才是個棘手角色。
老銀幣這種生物,就是在你最無防備的時候突然給你一拳,而且是致命一拳。
他輕聲回道:
“這也是師父的意思,至于陛下怎么想,我這個小人物不敢猜測?!?p> 李佑生笑道:
“既然是安武侯的意思,那老夫便放心了,閣下請回吧?!?p> 這就逐客了?
李錫科泱泱告退。
等到他走后,李佑生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道黑衣身影。
那人單膝跪地,卑恭道:
“義父,一切都準備妥當。”
李佑生“嗯”了一聲,問道:
“趙尚書和嚴尚書呢?”
這二人分別是戶部和刑部尚書。
“他們答應了?!?p> “知道了,下去吧?!?p> “是?!?p> 李佑生緩緩拿起茶杯,又松開了手,“砰”的一聲,茶杯碎裂。
“這下,沒人能阻止本王了。”
......
應酬完三方勢力后,李錫科身心俱疲,見太陽即將落下,便打消了找皇帝的想法,匆匆回到驛館。
兩兄弟游玩未歸,火煌已經睡去,沈劍敏正溫養(yǎng)元氣。
他進入寢室,一下躺在了床上。
沈劍敏睜開眼睛問道:
“發(fā)生什么了?”
李錫科手不老實地亂摸,并回道:
“麻煩大了,我感覺沒有能力控制局勢了...”
“志云要相信自己?!?p> “還是夫人好...”
“登徒子?!?p> 二人“打鬧”了一會兒,天色暗下后就早早歇息了,至于兩兄弟什么時候回來的,李錫科也不清楚。
深夜,李錫科突然睜開眼睛,因為左手手腕傳來一陣疼痛。
“阿然,怎么了?”
阿然已經很久沒有理過自己了,這次突然主動響應,必然是有大事。
【大變將至,我能感受一股力量正在朝京師靠近?!?p> “有無破局之法?”
【現(xiàn)如今齊王和燕王暗里斗爭激烈,你雖處于中立,但無時無刻都在監(jiān)視之下,他們還是忌憚李成安的勢力?!?p> “我被監(jiān)視了?”
【只是對方境界偏高,你無法發(fā)現(xiàn)而已。】
李錫科猛地坐起,四周一片黑暗,沈劍敏正安穩(wěn)睡著,似乎一切安和。
“我確實感受不到其他氣息?!?p> 【破局之法就在永和帝身上,只有救活他,才能限制那二人?!?p> “佛陀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
【這我不得而知,但你必須想辦法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與永和帝見面,屆時我自有辦法?!?p> “直接進入皇宮恐怕不妥?!?p> 【京外的勢力估計還有半個多月才能到達,這事交給公孫玉書便可,你需要暗中轉移皇后公主,這期間低調做事,盡量讓監(jiān)視之人松懈,然后趁其不備入宮找到永和帝,只要他能被救下,那兩位王爺再怎么折騰也出不了大事。】
“我怎么知道監(jiān)視者松懈了?”
【我自會相告,還記得沈劍敏的“幻晝”嗎?】
“你是說...分身?”
【哼,我有一個計劃,你仔細聽好...】
現(xiàn)實中,李錫科起身后又重新躺下,呼呼睡去。
......
接下來的日子,李某人行程如下:
第一日:京園打牌,賺得銀兩二十。
第二日:京園打牌,撈金撈金,不忘初心。
第三日:慧馨宮參見詩宴,因為良心緣故,再沒有白嫖圣人之詩,暗地里告知皇后和長公主要事。
第四日:齊王硬塞美女,李某人不好拒絕,帶回驛館,姐姐爆錘,不得已歸還...
第五日:陪燕王下棋,被連虐五把,心累…但也進一步打消了燕王疑心。
第六日:京園打牌,老院長輸?shù)囊а?,最后下象棋又贏了回去。
第七日:京園打牌...
后幾日基本也是打牌。
直到第十五日清晨,阿然告知監(jiān)視者已經回去復命,是個機會。
李錫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荒廢人生了?!
天天打牌的這種日子是時候該一去不復返了,我李錫科生如螻蟻當有鴻鵠之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大哥,丁少爺叫你去打牌?!?p> “來了來了。”
被快速打臉的李錫科有內心想法:
這能怪我李某人嗎?要怪就怪他們太能送錢了,再攢上一些自己就能在北上廣,呸,在京師買房了。
【喂喂,你是不想拯救皇室了嗎?!】
“哦哦,我的錯...”
李錫科趕緊道歉,剛才是說著玩的,畢竟如果這次能挽救局勢,那大把大把的銀子不就都來了嗎?到時候他還會看上京園那些小錢么。
他沖著雪兔說道:
“告訴性丁的本公子今日有要事,讓他回去?!?p> 雪兔“哦哦”了兩聲,沖著驛館外喊道:
“丁少爺,我們大哥叫你滾!”
驛站外安靜了幾息,然后就傳來悅耳的“贊美聲”,聲音很大,丁麟年居然也是個隱藏的噴子。
李錫科面部抽搐了幾下,心說雪兔你小子在斷我后路...不過時間有限,他必須立馬行動,顧不上教育雪兔了。
“敏兒,拜托你一件事情...”
正在一旁喝茶的沈劍敏聽到后,便將耳朵湊了上去。
幾息后,她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也不是不行,但是為什么?”
李錫科答道:
“之后再告訴你,總之盡快,我已經和皇后和公主說好了?!?p> 沈劍敏斟酌后點了點頭,隨即展開了幻晝。
屋外的聲音終于消失,丁少爺應該是回了京園。李錫科雙手合十,開始融合體內靈氣。
一切準備就緒后,二人出了驛站,朝皇宮奔去。
走之前讓兩兄弟和火煌待在了有著火之氣息保護的屋子當中,并叮囑今日不準出去。
......
慧馨宮。
皇后和長公主在幾日前就已經知曉了李錫科的計劃,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
二人退下所有侍女,靜靜等待著。
忽然間一陣若有若無的藍色霧氣突然在寢室中漂浮,李天怡呢喃道:
“果然和李公子說的一樣?!?p> “幻晝”沈劍敏隱身傳音:
“參見皇后和長公主,我來保護你們。”
......
長德殿,齊王府。
李常勝穿好盔甲,幾名手下已經準備就緒。
“都布置好了嗎?”
一名士兵回道:
“所有御林軍都已經準備就緒,盡聽殿下吩咐?!?p> “安武侯使呢?”
對于李錫科這個人物,他還是比較在意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成安派他這時候來京師就是為了參合上位之爭。
李常勝并不害怕安武侯使本人,只是常年對李成安的恐怖讓他始終明白一件事:那個人不會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隱藏著的刺客開口回道:
“啟稟殿下,安武侯使常日在京園打牌,是個享樂之徒。”
“知道了。”
這下就萬無一失了,即便燕王那個老頭是無上境界,那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今日朝會,就是改天換地之時!
......
慶和殿,燕王府。
李佑生此刻正在吐納,大范圍的使用望氣權能已經使他元氣大傷,但為了大業(yè)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名近侍從外而入,上前小聲說道:
“殿下,大軍已經距離京師不過三十里,不出兩個時辰便會到達?!?p> 李佑生“嗯”了一聲繼續(xù)吐納。
就讓齊王在朝會上鬧吧,等到大軍而至,皇帝之位就是老夫的了,這是他此刻的內心想法。
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開口問道:
“安武侯使呢?”
那名近侍搖了搖頭回道:
“有齊王密探監(jiān)視,我不好近身,那人至少煉氣四等?!?p> “都是些莽夫罷了,不必為慮?!?p> 侍衛(wèi)點了點頭行禮退下。
李佑生通過望氣權能屏蔽了大軍行進的消息,但這種權能對身體元氣消耗極大,所以現(xiàn)在他處于虛弱期。
忽然間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身邊,那人身著黑衣,就連面部也遮上黑布,只漏出兩顆眼球,他單膝下跪道:
“義父,首輔府邸這幾日沒有動靜?!?p> 除了齊王和安武侯使,首輔公孫玉書也是個不小的威脅,但他沒有動靜...
“嗯。”
“義父,如今萬事具備,就等您登位了?!?p> “哼哼,沒有坐上那個位子之前一切都不是定數(shù),我吩咐你一件事,需要趕快去做?!?p> “義父請講?!?p> 李佑生沉默了一會兒,傳音道:
“去慧馨宮將那母女拿下!”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傳音回道:
“這事恐怕并不容易,那里有齊王耳目?!?p> “無妨,李常勝現(xiàn)如今所有念頭都在今日朝會之上,肯定會將慧馨宮人手抽調,老夫做事需要進退自如,萬無一失!”
“遵命!”
.....
另一邊,李錫科正在憑借“幻晝”帶來的隱身效果快速前往永和帝正寢。
這個時代的早朝和上世古代不一樣,上世古代一般都是凌晨開始,而青云國的朝會比較晚,大概到了巳時(早上九點)才開始,所以皇帝現(xiàn)在肯定在正寢準備早朝。
想到這里李錫科忽然有點佩服永和帝,即便病入膏肓但是朝會卻一次都沒落下過,堪稱勞模。
阿然的計劃總共可以分為三部分:
第一,轉移皇室成員,主要是皇后和長公主,千萬不能讓這二人受到危險,這事現(xiàn)在已經交給澀月將去做了,憑借自己日日夜夜傳輸?shù)撵`氣,澀月將的真實實力應該與巔峰時只有些許區(qū)別,也不再有自己必須在身邊的限制。
第二,救活永和帝,這阿然自己做過保證,應該可以完成。
第三,逐一瓦解勢力,如果在得知永和帝安然無恙后,雙王被形勢所逼順勢而反,那么這時候就需要看自己表演了。
除此之外,李錫科相信首輔大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從第一日二人交談過后,公孫玉書一直抱病在府,連早朝也不去,背后肯定也策劃著什么。
所以即便現(xiàn)在形勢危急,但也還有周轉余地,當務之急是趕緊救活永和帝。
根據(jù)皇后所說,皇帝早朝前都會在尚明殿后殿準備,因為身體原因,需要準備很久。
此時尚明殿外朝臣已經布滿,都在準備著早朝。
李錫科注意到六部尚書今天并沒有紅眼,每個人面色凝重,似乎都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上即將生變。
這些老東西,隊恐怕是早都站好了...
他沒有過多停留,徑直朝最深處奔去。
不知怎得,后殿侍衛(wèi)和宮女稀少,只有寥寥草草幾個人,這有點不對勁。
遠遠看去,李孝敬正守在后殿之外,想必是永和帝正在被人伺候著更衣。
歷代君王凡是染疾,就必然不上早朝,試想你已經擁有了億萬家產,還會老老實實六點起來上班嗎?答案肯定是不會的。難道是永和帝是想在最后的時間里博得英明,然后史書傳頌?
這倒是可以,就是有點廢皇帝...
經過李孝敬的時候,李錫科忽然脊背發(fā)涼,就像是行蹤暴露了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加快了腳步。
就在剛進入后殿之時,大門忽然被李孝敬一下帶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他發(fā)現(xiàn)我了?!
只見殿內煙霧繚繞,處處帷幕,如同畫境一般。
李錫科除去身上覆蓋著的水之氣息,露出了真容,他輕步朝里面走去。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這么奇怪...
忽然間,一陣白色煙霧朝他迎面而來,夾雜著一股熟悉氣息。
“是誰?!”
他忍不住喊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巴試圖掩耳盜鈴。
不會錯,這股氣息他是觸及過的,而且很熟悉,就像是、就像是...師父的。
李錫科瞪大了眼珠,沉聲道:
“師..父?”
許久后,就在李錫科突破層層帷幕,即將接近皇帝之時,最后的帷幕中傳出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話語:
“這里沒有師父,這里只有皇帝?!?p> 語氣平淡,毫無波動。
......
首輔府邸。
公孫玉書從床榻之上緩緩起身,裝病十幾日,也該做做正事了。
“楠兒!”
一為身著青衣、相貌俊秀的男子走了進來,行禮道:
“父親有何吩咐?”
他手拿折扇,腰佩京園學士之牌,笑容堆了一臉。
要是擱在平時生病,公孫玉書看到這幅情景,可能會說“孝死我了”這種話...但現(xiàn)在不同,這個楠兒實在是太聰明了,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在裝病。
“替父親整衣備馬,我要去宣午門御敵!”
宣午門是京師西門。
“是~”
老銀幣燕王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秘密行軍早就被看穿,即便是他豁出大量元氣來使用望氣權能進行掩蓋...
當然這件事并不是公孫玉書自己發(fā)現(xiàn)的,而是李成安的信封中所說,那封信中講明了所有事情。
這一切,都是事先設好的局罷了。
不過局中之人不是陛下,不是李成安,而是那兩個蠢到極致的親王以及百官。
......
尚明殿,早朝按時舉行。
除了公孫玉書,所有官員盡數(shù)到來。
但龍椅上卻空蕩蕩的,永和帝竟然沒來,只有大宦官站在一旁審視著百官。
久而久之,官員們耐不住性子交頭接耳起來,說的話無非是國本之事。
“如今形勢緊要,當由齊王做主?!?p> “胡說,當由燕王做主?!?p> “可惜陛下沒有皇子...”
這些冠冕堂皇的大臣竟敢在尚明殿妄言,都是不想要腦袋了!
李錫科審視著他們,將說話的,沒說話的,說皇帝好話的都清楚記了下來,暗暗握緊了長鞭。
六部尚書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神色嚴肅。
忽然間盔甲相碰的聲音響起,幾百名士兵從外入內包圍了百官。
發(fā)生什么了?
御林軍怎么會突然闖入?
這是要兵變?
是齊王還是燕王?
無數(shù)的疑問在百官心中炸開,膽小的甚至雙腿發(fā)軟、站立不穩(wěn)。
但還是有膽大的官員喊道:
“是誰命令你們闖入尚明殿,是要造反嗎!”
結果那名官員被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殺雞儆猴,百官悄然。
六部尚書從始至終神色不改,直直戰(zhàn)立,好像所發(fā)生之事與他們無關...
忽然間,清朗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本王,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