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牢房。
李靈曦坐在陰冷潮濕的牢房里,打著微弱燭火反反復(fù)復(fù)看著那個小冊子。她慢悠悠起身,四周看看。值夜班的錦衣衛(wèi)正在打著哈欠,他并不知道李靈曦的身份。她也囑咐過劉冉路和那兩個錦衣衛(wèi),不要把她的身份告訴別人。所以,她現(xiàn)在是以一個囚犯的身份留在這的。
她的牢房門是掛上去的,一拉就開。所以,她趁著那個獄卒困的眼都睜不開時,輕輕拉起鎖頭,慢慢出去。她的牢房靠著最里面,獄卒要經(jīng)過一面半掩的墻才能過來看到她的牢房狀態(tài),但她可以直接從牢房里看到獄卒的狀態(tài)。
她貓著腰,輕聲過去,來到每一個牢房都有人的地方?,F(xiàn)在已經(jīng)子時了,所有人都睡了,所以沒人發(fā)現(xiàn)她。她已經(jīng)熟記了那個人的長相,只要一眼,她就可以認出來。
她經(jīng)過了每一個牢房,認真仔細的看著他們的面容。走了約莫一柱香時間,她在一個最靠近墻角的牢房處,停了下來。那個牢房里的人,蜷縮著身子,頭低的很低,把臉整個埋進了腿里。一身黑黑的囚服,與他人都不一樣。李靈曦不敢鬧大動靜,她只靜靜看了他一眼,就走開了。這個牢房,是最后一個。她原路走回,一是為了再看看有沒有遺漏的,二是為了不驚動獄卒,因為如果從最后一個牢房的另一邊過來,肯定會經(jīng)過獄卒身邊,她不會冒險。
一路回來,她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蜷縮的人后,其他人都沒有問題。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畫像上的人?看來,她只能明天見見劉冉路再說了。
第二天,劉冉路就過來視察了。因為知道李靈曦的身份,所以他很早就來了。他先巡視了各個牢房后,才獨自一人進到她的牢房。
“指揮使,您找我?”他來的這么早的原因也是早上交接班時,那個掉牙的錦衣衛(wèi)剛好今日值白班,她讓那個錦衣衛(wèi)告訴他,她要見他。所以他才來的,不然平時,他才不會親臨牢房,不過這話他當(dāng)然不敢說出來,否則,李靈曦不知會如何罰他?!皠⑹?,那個最后一個牢房的,是什么人?犯了什么錯?”聽她說起那個人,劉冉路嘆口氣。
“那個人,很是奇怪,自己過來衙門,說是殺了一頭豬,非要鬧著進錦衣衛(wèi)的牢房里。進來后,就除了吃飯沒有別的動靜了。衙門也是無奈,你說一頭豬殺了就殺了,而且,他殺的那只豬這正是主人準備殺的,賠都談不上,他非要鬧著進來,也是不知怎么想的。你說他腦子有問題吧,請了大夫過來看過,完好無損的一個人。沒辦法,把他扔出去,夜晚又自己潛回來,后來,我們也不管他了,只按時把飯給他就行了?!薄斑B姓名都不知道嗎?也沒看到他的臉?”“沒有,連登記都沒登。”李靈曦眨巴著眼睛,這個人也太奇怪了,引起了她的注意。
“劉叔,他旁邊的牢房是什么人?”“啊,就是一個盜竊犯,過兩天就刑滿釋放了?!薄皠⑹?,這兩天讓他在我這,我要去那件牢房,那個人,有些可疑,我想看看他?!薄昂??!?p> 夜幕很快降臨,李靈曦用完飯后,看著那個人狼吞虎咽的吃飯,吃完后,他碗筷放到門邊后,就退了回去,繼續(xù)縮在墻角。一天了,確實就像劉冉路跟她說的一樣,除了吃飯和去茅房,他就真的沒有動過。
李靈曦放下碗筷后,沒有回床上,而是靠在他們之間的隔斷處,背靠著他“你是犯了什么錯被關(guān)進來的啊?”那人沒有回話,還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要不是親眼見過他動彈了兩下,她還以為這里關(guān)了一個死人?!笆Y良,不說話我可當(dāng)你是個啞巴了?!崩铎`曦還是沒有轉(zhuǎn)頭,但是,她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處??伤愠姓J了。李靈曦心里笑了。
“怎么?這就害怕了?你來若英的時候,怎么不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你不好施展武功,所以害怕我殺了你,拿這嚇唬我?”李靈曦沒有轉(zhuǎn)頭,“李指揮使果然鎮(zhèn)定。匕首架在脖子上也不害怕,還能聊天?!蹦莻€人冰冷的聲音傳來,“為了躲避風(fēng)頭,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你故意這樣做,就是為了躲避追查。你說你,找個什么地兒不好,偏偏來錦衣衛(wèi)的牢房里,你說你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李靈曦爽朗的笑了,“李指揮使,如果我利用你跑了,你會不會被我連累成罪人?”“那倒不至于,不過,我很希望跟你一起出去,我還挺想看看,名震寧羌的鎮(zhèn)北將軍,長什么樣子。”李靈曦笑著說,“好啊?!闭f完,她身后的隔斷就斷開了,她知道,蔣良早就在隔斷處做過手腳了,為的就是出去時拉旁邊的人做人質(zhì)。
她被蔣良威脅著走到了門口,“來人……”那個值夜的人話還沒出口,就被滅了口,但是他聲音回蕩在整個牢房里,獄卒們也過來了。因為他手里有人質(zhì),所以獄卒們不敢上前。
他帶著李靈曦一路退到了門口,“都讓開,不然我就殺了她?!薄昂?,蔣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即使你殺了我,他們也不會太在意?!薄笆菃??可我不想殺你,你不是想看看我的樣子嗎?死了又怎么看?”說著,他帶著李靈曦出門,一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