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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島

第29章 新的分歧

地精島 使青 4477 2020-10-29 09:10:58

  “博吉說他只剩下手里的這塊石頭,可能這塊石頭并不是值錢的東西,但是對他來說十足珍貴!倘若我們想要,可以拿走。但是面具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他不能拿來交易!”威爾森剛說完,博吉用低沉的聲音講述著,好像是在講著一個久遠而又悲傷的故事。

  我們靜靜地聽著,看著眼前這個強壯的,淚眼婆娑的漢子,對他故事的好奇更勝過那手上的“大冰糖”。威爾森聽著,胡子彎下,皺著眉頭,臉色也變得難看,待到博吉講完,他沉默了片刻。

  “博吉說他們的部族所在的村落,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遭受過古阿飛的洗劫,整個村落就只活下了他與哥哥、母親三個人,這個面具是他的父親的。石頭他可以給我們,但是這個面具他想留著!”羅漢看著博吉,眼中充滿了同情。

  “博吉,很抱歉我們觸及了你傷心的往事,這個石頭我們不能要,我想它放在你這里的意義更重大。”威爾森拉低了聲音翻譯著給博吉聽著,博吉點著頭,羅漢拉開手提包,從里面拿出兩摞美金,遞給了博吉。

  “感謝你把故事分享給我們,我想這個就足夠了,這是你要的兩摞美金,船也會幫你找好賣家!”羅漢說道,威爾森還未來得及翻譯,博吉已經(jīng)將面具與頭深深地埋在胸口,他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我想他應(yīng)該說的是“謝謝”

  世界各地,語言不通,真摯的情感卻是相通的。

  “他說謝謝我們!”威爾森說道。

  我看著羅漢,看著他做著這筆充滿人情味的交易,想起來我跟隨他一起做著的那些交易,竟然一時很難數(shù)清楚。而每次多少都有這樣的味道在里面。

  他就如同一個竹篾做的大號篩子,他在著茫茫的人海中篩啊,篩啊。在這人間百態(tài)的五味雜陳里濾啊,濾啊。辛苦的就如那淘金的人,究竟沉淀了多厚的人情我不知道,只看見他在每次難分取舍的時候能擠出幾分來潤一潤,顯得彌足珍貴與令人艷羨。

  如今眼前又多了一個竹篩子,博吉竟然只拿了一摞美金。我看著他堅持不要的那一摞美金,肯定不是因為沾上了我的尿騷氣味,而是沉淀了厚厚的情誼。

  幾乎很少說話的霍菲打破了沉默。

  “博吉先生,你有沒有見過與我們一樣的面孔的人來過這里?”霍菲試探著問道,威爾森對霍菲這樣提問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翻譯后,博吉搖了搖頭。

  “年紀(jì)大一點的老人呢?他......有些咳嗽。”霍菲的語氣有點急切。威爾森更加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霍菲緣何會問這樣的問題,明明是尋找寶石,怎么變成找人了呢?博吉仍舊搖了搖頭,看來他這里沒有霍菲想要的答案。

  “博吉先生,可否讓我看下您手里的那塊石頭呢?”她問道,威爾森翻譯給博吉聽后,博吉微笑著將手里的石頭遞給了霍菲,她仔細地看著。博吉與威爾森說了幾句。

  “博吉說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么,只知道這件東西是一塊碎片!”

  聽到這里,霍菲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咬著嘴唇,看來這個東西還真的把她給難住了。

  “怎么樣?這是個什么石頭?”羅漢關(guān)切地問道,

  “從來沒見過,好生奇怪,表面倒是有煉化的痕跡!”霍菲說道,

  “爾森,問他一下,這塊石頭從哪里弄的啊?”威爾森問著博吉,博吉搖了搖頭,然后他嘴里連珠炮一樣地說著,我便只聽清了一個“古阿飛”,心想著這定與那阿布沙耶夫有些關(guān)系。果然,如我所料。

  “博吉說這塊石頭屬于他們祖先祭祀用的東西,他的父親是部族里很有地位的巫師。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古阿飛們在他們部族的一次祭祀活動中突襲了他們的村落。他的父親中彈而死。他與哥哥、母親逃出來的時候只從村子里帶出了這個面具與這塊碎片,流亡過許多人煙稀少的島,最后便在這里靠捕魚為生?!蓖柹f道。

  “那......那這鴿血紅是從哪里弄來的呢?”羅漢試探著問道,威爾森問著博吉,博吉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了幾句。

  “博吉說,我們是他的朋友,他不想害死朋友,石頭是從魔鬼那里偷來的,那里是魔鬼居住的地方。他勸我們帶著這塊紅寶石趕緊離開,為了這塊石頭,部落里已經(jīng)死了兩個武士,他不想再看到我們這樣善良的朋友去送命!”威爾森說道。

  聽到這里,羅漢便沒有再細問下去,他點著頭,大概得到的那塊雖然成色一般的鴿血紅已經(jīng)令他滿意了??磥聿┘ミ^這里許多的島嶼,我便想起來小巖井雄托付尋找他爺爺遺骸的事情。

  “博吉先生曾經(jīng)去過這里很多的島嶼嗎?”我說道,威爾森問著博吉,博吉點了點頭。

  “爾森,你問問他,在一些島上有沒有見過一些士兵的遺骨?或者二戰(zhàn)時期士兵留下的東西?”我問,

  “對!對!這個事情給忘了,他去過那么多的島,或許知道呢!”羅漢也說道。威爾森問著博吉,博吉卻一直搖頭,我想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像這樣荒無人煙,雨林植被過于茂密的小島,根本不會成為二戰(zhàn)時期必爭的要地。因它不像硫磺島一類的群島,群島的面積大而且還相連,地勢平坦開闊,關(guān)鍵是有機場,是交通運輸?shù)难屎硪?。像基爾島這樣多數(shù)以山為主的孤島,從哪里都可以繞過去,沒有哪個軍隊會在這里浪費時間修筑防御工事。

  看來博吉這里也沒有線索,想得到雄老板手里那塊他摯愛的鴿血紅并非易事。想想也是,小巖井雄自己都已尋找了半輩子,但凡能找的地方,他定是仔細地翻找過了,幸運之神是不會就這么輕易地降臨到我們的頭上。

  對于博吉這個回答也沒有令我感到沮喪,因為像我這樣的人,運氣早在娘胎的肚子里就耗盡了。

  還是聽父親講起,小時候母親懷上我的時候,那時他們并沒有要孩子的打算,由此措手不及的父親與母親糾結(jié)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牙齒一咬打算流掉。

  那個時候的醫(yī)療水平不太好,鎮(zhèn)上連個醫(yī)院都沒有,就找了個診所吃了一副墮胎的藥,或許是打算要我命的那藥不靈,也許是我這個靈魂過于頑強,藥吃了下去后竟然沒有如愿,母親的肚子反而一天一天地大起來。

  最后,父親與母親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便開始了提心吊膽的日子,擔(dān)心這個沒有打掉的孩子生出來后因為墮胎藥的影響缺胳膊少腿或者是個畸形的怪胎。

  結(jié)果可想而知,我并沒有缺少什么,也不是什么怪胎,唯一不足的便是性格上懦弱了些,運氣差了一些而已。

  由此活到現(xiàn)在已近三十個年頭的我,但凡是靠運氣好來決定的事情都與我不沾邊,別人輕易成功的事情對于我來說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仿佛我這一生的運氣都在那娘胎里為了保命而耗盡,我便也養(yǎng)成那“吃不跑就跑、吃不好就逃”的毛病,三十余載的路走的磕磕絆絆,內(nèi)心的情感一路漏撒得所剩無幾,成了一個底下破了大洞的空口袋,即便是哪天突然的猝死,也不覺得有什么稀奇,因為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何況還多活了三十年。

  這種厭世的情緒就如同無藥可醫(yī)的病毒一樣,時日越長則這毒日篤,已經(jīng)讓我的內(nèi)心潰爛的所剩無幾,只剩下那怯懦的靈魂抽抽搭搭的啜泣著,我便連那只顧低頭食米的雞也不如,成了空殼的一具。

  博吉收起了那罐子,羅漢的這筆交易到目前就算圓滿結(jié)束,我們按照來的路線原路返回,他會大賺一筆,我與青皮也小有收成。

  但那少年在黑夜里高舉青皮說道那個“定風(fēng)珠”照亮了半個山畫面又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就如同隔著門縫窺見了一個剛出浴,卻只圍了件輕紗的女人,那好奇心在心里不停的抓撓著。

  “爾森,你再問問博吉,今天祭祀的時候,那山上長的如同怪獸一樣的石頭是個什么東西???”威爾森問著博吉,博吉伸出雙手邊說邊比劃著,他在描述著這個石獸的來歷。

  “博吉說那山上的石像是一個遠古的怪獸,在他們部落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有了,那里是部落禁忌的地方,有很多爆炸蟻的巢穴,幾乎沒有人愿意去那里。他成為武士的時候也近距離摸過那個石像,石像的樣子很可怕!”威爾森說道。

  我急切地切入正題,接下來才是我要問的。

  “爾森,你再問下他,今天那個少年手里拿的能照亮半個山的是什么東西?”我問,

  “就是我說的那個像‘定風(fēng)珠’一樣的東西!”青皮說道,威爾森看了看羅漢。

  “問這個......合適嗎?”他問,

  “唉——問吧!正好我們也要走了,也沒工夫去那再看看,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羅漢說道,于是威爾森便問了博吉。

  博吉邊說,威爾森邊做著同聲翻譯。

  “沒有人知道那個東西是什么?也沒有人輕易去碰它,這里的島嶼到處都有扎摩羅人的后裔,經(jīng)過多年的戰(zhàn)爭、屠殺、混血后只剩下我們這一族具有真正血統(tǒng)的人。但是每個扎摩羅人都知道那是祖先留下來的東西,因為這個東西會讓我們的年輕人成為真正的勇士。據(jù)說那里藏著祖先的靈魂,他們會考驗每一個即將成為勇士的年輕人!”威爾森翻譯道,

  我想博吉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那個定風(fēng)珠打四千年前起他們的祖先來的時候就存在了,功能跟我們給年滿十八周歲的孩子發(fā)一個身份證表明了他已經(jīng)成年了的作用一個樣。

  只不過是人家要沾點血腥,還要挨那虛晃的一刀,然后再經(jīng)受自殺式防御的爆炸蟻的啃咬與強酸腐蝕的考驗。

  我只是好奇那個“定風(fēng)珠”是怎么發(fā)出如此強烈的光,既沒有電,又沒有照明彈,內(nèi)心的好奇感就如同那被困住的小貓一樣,尖尖地爪子胡亂地?fù)现?,越抓心里越癢癢,越得不到答案就越想知道。如若隔簾窺視,只聞美人喘息,不見玉體亂顫。

  “爾森,你問問博吉他們這有人知道那‘定風(fēng)珠’的來歷嗎?這么古老的東西,肯定會有人知道的!”我忍不住又問。

  “那個東西又不值錢,研究這個還不如咱們?nèi)フ艺夷侨毡救说氖悄?!”威爾森撇了撇嘴說道。

  “也是?。∫粋€兵,你研究那東西干嘛?就算它是個‘定風(fēng)珠’,舉在手里,臺風(fēng)來了都吹不走你,你要那玩意兒能干啥用呢?”聽了青皮的話,我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好奇問問!”我說,

  “嚴(yán)總說的對!我也好奇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也有可能是至今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元素呢!”霍菲說道,看來她也對這東西感興趣。

  威爾森無奈地翻譯給博吉聽,博吉做了一個比他高的手勢,指了指自己的腿。

  “博吉說他的哥哥可能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但是他住在這個島的另一端,而且他的腿有傷,不可能來這里?!蓖柹f道,我想再問一句,話還未到嘴邊立刻被威爾森打斷了。

  “這里離他的哥哥的村落很遠,幾乎是橫穿了整個島,要經(jīng)過非常茂密的叢林!”顯然后面博吉沒有說,應(yīng)該是威爾森自己補充的,看樣子他不太想去博吉的哥哥那里。

  我便沒有再問,看著羅漢,羅漢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把那“定風(fēng)珠”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聽了霍菲這么一講,倒是也多了幾分好奇,他也聽出了威爾森的弦外之音,于是笑又堆在了臉上。

  “爾森,你看咱們這原計劃是在這里停留三天,今天才剛到,事情雖然辦完了,要不在這雨林里轉(zhuǎn)轉(zhuǎn)?”羅漢說道。

  我聽了他“在雨林里轉(zhuǎn)轉(zhuǎn)”的借口竟有些想笑,那茂密的雨林怎是能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的?轉(zhuǎn)不好可是要迷路的。

  威爾森抖著小胡子思索著,他頗為難的表情說明了他確實是想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或許是真的害怕那些古阿飛們,于是他開始變得吞吞吐吐。

  “羅總,你看......咱們這任務(wù)都完成了,早點回去那些鴿血紅早點安全地交貨唄!”他說道。

  “是??!我們帶著這些東西不安全,順順利利地回去得了!”青皮應(yīng)和道。

  我鄙視地看著露出賤兮兮表情的青皮,心想著,你這個家伙,今天竟然站在別人的隊伍里。

  羅漢皺著眉頭思索著,眼前這個被他臨時拉起的隊伍出現(xiàn)了分歧,青皮與威爾森嚷著要回去,可是時間還沒到。

  我則與霍菲一隊,想著再深入探究下那顆蒙著神秘面紗的“定風(fēng)珠”。他要想一個既周全又折中的方案,才能彰顯他那揮舞的八臂的本事。

  “這樣,我們分開兩路來走。一個走水路,一個走陸地。青皮與霍菲走水路,把船開到島的另一端接應(yīng)我們。我與一個兵,還有博吉走陸地,我們到達博吉哥哥那里后,從那里上船直接回去,怎么樣?”羅漢說道。

  他倒是說了一個兩全其美之策。

  “那我呢?我怎么辦?”威爾森急問。

  倒是把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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