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不是這半年第三次進(jìn)來了?”
夏天明整理著桌上的文件,看了看審訊室里剛抓來的幾名小偷團伙,對里面的一個黃毛印象頗為深刻。
警察小李往里看了一眼,嗯了一聲,笑著說:“可不,他是我們局里的老熟人了。那小子活像個泥鰍,狡猾著呢?!?p> 夏天明搖了搖頭打開審訊室的門朝小李說道:“我進(jìn)去審好了,順便寫報告,你們這趟辛苦了?!?p> “得嘞,那麻煩老夏你接班了啊,真是累呀,忙活這么久午飯還沒吃呢?!?p> 小李感激涕零的朝他一揚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中午下班時間,延時快半小時了都。
“警察叔叔,你就把我放了吧,我還有一個八十歲癱瘓在床的奶奶呢,要是我不回去的話,她死了都怕沒人知道?!?p> 有一個黃毛著急上火的模樣真不像裝的,看有人進(jìn)來了忙扯開嗓子大叫。
“吼什么吼,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進(jìn)來了還不老實點!”
夏天明見慣了這類場面,將表格本啪啪打在桌上。
原本嘈雜的審訊室瞬間安靜了。
夏天明指著他們就是一頓教育。
“你們一個個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子,不缺胳膊缼腿的干點啥不行,一個一個老實給我交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p> 審訊室里站了一排殺馬特,都是一群不學(xué)無術(shù)的混混二流子。
小偷扒手居多。
專在地鐵,火車站,還有候車室人多的地方流竄作案。
這次警方布局十來天才將這伙人一網(wǎng)打盡。
“警察叔叔,那個你們抓錯人了,我…我可和他們不是一伙的啊?!?p> 染著一頭屎黃色頭發(fā)長得搭住一只眼睛的凌晨,將手舉得高高的,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一樣,還揮舞了幾下。
夏天明埋頭一個一個審訊記著筆錄,抬眼瞄了他一下,并未搭理。
凌晨癟了癟嘴,吸著唇吊兒郎當(dāng)?shù)挠媚_捻著地面。嘟嘟囔囔地等著。
這次他可真沒干啥壞事,這完全是誤會好吧。
就因為剛好出現(xiàn)在警察布局的重點區(qū)。
本身也他喵三進(jìn)宮過,自然上了黑名單,所以呢也就被眼熟他的,那個小李警察一并當(dāng)成小偷團伙抓進(jìn)來了唄。
“叫什么名字?”
“凌晨。唉~唉等一下?!?p> 凌晨見警察叔叔準(zhǔn)備在報表上寫下什么,急忙伸手將本子按住。
夏警官不耐的抬頭看向他:“你小子是不是想搗亂。給我老實點。”
凌晨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警察叔叔你們不能冤枉好人??!我真跟他們不是一伙的,你們不能因為我犯過錯,看見我就抓吧。”
夏警官一聽,正色的看著他“你說你和他們不是一伙的,誰給你作證?”
“他們呀,你自己問問不就清楚啦?!?p> 凌晨整個人都趴在桌上,他這人做了就是做了從來不會狡辯一下。
可要是沒做過,他是打死都不會認(rèn)的。
“給我站好了?!?p> 夏警官說完,凌晨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靠墻站著。
一通審訊下來確實也沒他什么事情。
那就沒有理由扣著他不放,也就教育了一遍把人給放了。
凌晨年紀(jì)不大,數(shù)次因為打架斗毆進(jìn)過看守所,李頭查了資料,這孩子竟然真的有一個奶奶和他相依為命。
讓他關(guān)心起凌晨的原因,還是身份證上和自己兒子同一天的出生日。
“啊!爽歪歪?!?p> 凌晨得意的吹了聲口哨,回頭看了看警察局的大門,頭也不回的上了大街。
“靠,好熱??!”
正逢晌午,炙熱的太陽火烤著大地,水泥的路面冒著熱浪。
一陣風(fēng)吹來,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站在太陽底下熱得人沒法呆上幾分鐘。
今天還有一份工沒打,掏出手機看了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遲了一個多小時。
凌晨著急忙慌的跑向了公交站臺。
他打工的地方是一個小餐館,味道還不錯,每天訂餐的也多,累是累點,不過好在錢多。
下了公交車,小跑著進(jìn)了打工的飯店,才剛推門進(jìn)去,就被站在柜臺處的一位噸位異常的女人叫住。
“凌晨!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你說說你小子到底又上哪里去了,電話也不接,沒看到我們都要忙死了嗎?!?p> 說話的是這個飯店的老板娘,她五十來歲的年紀(jì),凌晨一直叫她芳姐。
她有一百五十多斤,走個路渾身的肉上下抖動個不停,嗓門跟高音喇叭一樣大。
不過她心地特別好,有一次凌晨奶奶生病沒錢,還是她仗義疏財幫的忙。
所以呢,凌晨特別感激她,本身也愿意在她這里干活,包吃包住不說,還可以帶飯菜回家。
要是別的地兒,他可干不了三個月就會開溜的。
坐在店里的客人被芳姐的大嗓門給嚇了一跳,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
“芳姐~芳姐真是抱歉,因為我奶奶突然不舒服,所以來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馬上去送?!?p> 凌晨一臉歉意的說道。
點頭哈腰的接過芳姐手里的送餐單子。
芳姐原本還想得波幾句,但一聽他說這話就沒在數(shù)落。
“吶~還沒吃呢吧?吃了在去送。這些都是同一小區(qū)客人訂的餐。”
芳姐遞給他一盒快餐,凌晨嘻笑著接過后,就開始往嘴里扒拉。
“芳姐真是人美心善,謝謝啊?!?p> 芳姐嫌棄的看著他,用手撩起他的一捋黃毛:“你趕緊把你這頭發(fā)給剪剪得了,真難看。”
凌晨不以為意的將頭發(fā)甩到腦后口齒不清的回:“芳姐你不懂時尚,我不怪你?!?p> “二流子的時尚啊。你們小年輕就愛整這些花里胡哨的,趕緊給我送餐去,遲到一分鐘別怪我扣你錢?!?p> 說完扭著肥胖的身體回后廚去了。
凌晨趕緊又往嘴里扒拉兩口,水也來不及喝,將芳姐準(zhǔn)備好的飯菜打包帶走。
他從小在這片鬼混,對這一帶特熟悉,騎著芳姐配送的小摩托可以選擇不堵的路段快速到達(dá)。
干這一行,他已經(jīng)不需要什么定位導(dǎo)航。
紅光小區(qū)…
快餐車只能放在小區(qū)門口,保安不讓騎進(jìn)去。
凌晨只能大包小包提著走進(jìn)去搭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