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談判
凌云手里的金錢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小白在他腿彎里踢了一腳,將他踢得跪倒在地,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對方年紀大,說到底也是長輩,萬一真鬧出人命來反而麻煩了,所以她手上只是微微用力,卻等著眼珠子,張大嘴尖聲吼叫道:“老賊,你不是要收了我嗎,你收啊,收??!哈哈哈哈……”
現(xiàn)在距離又近,小白的臉看得更清楚了。被她這么一吼,凌云肝膽俱裂,倒抽一口涼氣,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小白“哼”了一聲松開了手,凌云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小白不屑地道:“就這么點本事,還敢來嚇唬老娘?今兒算你命大,老娘不想吃人。喂,門外那些別瞧了,把他弄出去吧,我可警告你們,下次再找這些牛鼻子來,我可不敢保證你這靜茗院不會出人命,到那時,靜茗院一樣是身敗名裂?!?p> 外面這些人突然聽到這個女鬼對他們說話,嚇得一個激靈。
聽小白說到這里,老鴇終于明白白瑩玉這事沒有那么容易解決了。她再也忍受不住問道:“白瑩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為什么非要留在我這里,我又不曾虧欠于你,更是不曾虐待過你,我早就說過了,是你自己想不開自尋死路,你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這樣逼我?!崩哮d渾身顫抖,咬牙切齒地說著,又是怨憤,又是恐懼,小白明白,自己已經(jīng)將她逼入絕境了。
小白微微一笑,柔聲細語道:“媽媽,非是我要逼你,我們原本相安無事,我也只是暫居于此,為了適應這具身體才留在此修煉,可今日事已至此,瞞是瞞不住了!”
老鴇心頭一顫:“你……你待如何?”
小白一聲嬌笑道:“媽媽莫怕呀,我若真想殺人,你們哪一個能活到現(xiàn)在?我做鬼也做了五百年了,吃了無數(shù)活人,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想要重入輪回做人,我本以為這事很難,但有位高人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是全無半點希望。他悉心指點我,叫我找一具含冤的尸體,在她剛剛咽氣的時候躲進去修煉,用她的怨氣續(xù)命,再通過結(jié)善緣便可將怨氣化解,重新以活人的身份活過這一世,下一世便可入六道輪回,再回轉(zhuǎn)千世,便可投胎成人。老天爺果然可憐我,讓我遇見了白瑩玉,我也是一心向善,這過程雖然艱難,很多事情都要看機緣,可我愿意去賭。媽媽,我們來談一場交易如何,我保證,絕不讓你虧本,還要讓你賺的盆滿缽滿,媽媽要是答應了,咱們大家都高興,媽媽要是不答應,那咱們就只有魚死網(wǎng)破了。”
老鴇深諳世事,愛財如命,自然不會懂什么大義,她可不管白瑩玉要真是個女鬼,放走了會有什么后果,只聽她說會有很多銀子,又見她很有城府,是個說話算數(shù)的樣子,心中便是一動,說道:“那你先說,是什么事。”小白微笑道:“簡單的很,再過七日,等我修煉夠了容貌便可恢復如常,到那時候媽媽安排我見客?!?p> “你要見客?”老鴇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錯,不過是我見客,而非是客人見我,客人來我房間時需隔一竹簾,我跟他聊天,聽他說話的聲音語氣,若這人合我心意,我才與之見面,若不合我心意,便要直接請出去,直到遇見一個情投意合,又肯為我贖身之人,我便跟他走。媽媽,贖金的事,便不用我說怎么做了吧!我希望越高越好,肯出高價買我的,必是真心以待,媽媽盡管開價。”
“你當真肯……肯走?還愿意給我一大筆錢?”老鴇高興的兩眼放光。
小白微笑道“若非誠心,我便可直接橫沖直撞從你這靜茗院出去,又何須費此周章?”
“好,白瑩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guī)湍氵@個忙,找到這個人,你許諾我的,也不可食言?!?p> “成與不成如今都得看媽媽了,只要媽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這事便沒有任何疑問?!?p> “好!”老鴇這才站起了身子走進了院子,低頭看看地上的凌云道:“今晚我等失禮了,我現(xiàn)在就把這個道士弄走?!崩哮d沖外面的人招呼道:“來人,把凌云道長送回去,要是路上他醒了問起今晚之事,你便告訴他要是還想保住自己和道觀的聲譽,便不要再提起此事。”
外面有人答應著進來將凌云老道給抬走了,老鴇諂媚地對小白笑道:“夜已深了,姑娘請歇息去吧,我們這就離開了?!?p> 小白邪魅一笑,緩緩向她行禮道:“不送。”
目送著這一群人離開,小白大大地松了口氣,耳聽得身后有腳步聲,竹風和苔痕兩個從屋子里奔了出來問道:“怎么樣怎么樣,你有沒有事?”小白興奮地道:“成功了成功了,老鴇答應我的計劃了,我很快就可以帶你們兩個一起走了!”
三個姑娘喜得相擁歡呼,興奮地大叫,也顧不得小白一身的雞血,緊緊地將她抱住,小白拍著兩人的肩膀笑道道:“先別顧著高興,走,先回屋子,別暴露了。去燒點熱水,我要洗澡,這一身血惡心死了?!边@時候竹風和苔痕已經(jīng)對小白佩服的五體投地,言聽計從,一聽她說要洗澡,便搶著去幫她燒熱水去了。
小白獨自站在院子里,風聲很急,很冷,雨已經(jīng)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了。小白洗完澡已經(jīng)到丑時了,竹風和苔痕收拾好后便睡下了,小白獨自走到屋外,看著外面的秋雨,吹著風,覺得心頭的抑郁輕了不少。
秋雨連綿,這一下,便淋淋漓漓下了一整夜,挑起了許多人的憂思。雨很大,在天地間掛起來密密麻麻的珠簾,便在這潮濕陰冷的雨夜之中,剛剛解除宵禁的京城里,忽有一騎快馬便飛馳而過,出了城門。
馬是匹好馬,一跑起來,四蹄翻飛,又快又穩(wěn)。馬上坐一青年男子,大約有二十歲,他身披蓑衣,頭戴蓑帽,雖然遮得嚴實,但還是掩不住高大的身形。
秋風秋雨寒氣逼人,那男子絲毫不顧惜馬蹄踩踏濺起的泥水,迎著冷風奮不顧身,雖有蓑帽和蓑衣,但風雨交加,雨水迎面潑來,仍舊是打濕了他散落在外的一綹黑發(fā),也打濕了他剛毅清瘦的面頰。
雨水順著臉頰流進了脖頸,跟著又流進了蓑衣下的衣衫里,他渾然不覺,一雙電目凝視著前方,目光已經(jīng)穿透了重重雨簾,到達了那個他心急如焚要趕去的地方,找到了那個他憂心已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