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他們先送下何。她住在市中心的某某園。
送我回公寓的路上,陳忽然問我:“你覺得我閨蜜人咋樣?”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禮貌的答:“挺好的吧?!?p> “那天馬老板要是沒給你介紹小魏,本來我想把她介紹給你。”陳說。
我一愣:“別!不敢不敢……”話說出口我已經后悔了。
“為什么不敢呀?你不說挺好的嗎?口是心非。而且我想到你倆又在同一個學校,談戀愛多方便……”陳說。
“她……是不是……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事……”我不知該怎么描述。
“她以前是某某腫瘤醫(yī)院內鏡科大夫,醫(yī)術可好了!”陳說。
“我不是說專業(yè)技術。”我說。
“我明白了!是不是學校有人講了什么風言風語?我一猜就知道謠言說的什么!我告訴你,我閨蜜人品我可以用人格擔保!當年是一個男學生死皮賴臉的纏著她,表白被拒絕后揚言要跳江自殺,警察去勸,結果自己失足掉進江里去了。后來這男孩的父母不依不饒,鬧到我閨蜜原先工作的醫(yī)院。男孩的父親有些權勢,院長最后把我閨蜜辭退了。要說起來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閨蜜性格本來活潑開朗,自打那之后就成了如今的寡言少語和自閉冰冷……”陳越說越激動。
“行了,少說兩句。別把怨氣都撒在老陸身上。”楚邊開車邊說。
“我能想象什么樣的父親教出什么樣的孩子。我之前確實因偏聽偏信,對何校醫(yī)有誤解?!蔽医忉屨f。
“我估計她在你們學校干得也不開心。最近她一直在準備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的考試,估計很快就離開了。你倆可能就是沒緣分?!标愓f。
有沒有緣分另說,但我確實感覺慚愧。
這讓我想起了自己教學過程中遇到的個別學生。
當某個大環(huán)境對一個人的評價不公時,絕大部分人會成為懶于去追查真相的、隨人群推波助瀾者中的一份子。網(wǎng)絡自媒體時代尤其如此。
我們總是輕而易舉的給別人貼標簽。我們的信息鋪天蓋地,思維簡單僵化。對于“邊緣人”,我們只看到他們的孤僻與怪異,熱衷于隨大流,讓自己占領道德的制高點。根本不會去想,也自然體會不到“被貼中標簽的人”如何為求自我保護,在與環(huán)境的對抗中長出堅硬冰冷外殼的痛楚。
那一刻我忽然希望何校醫(yī)順利考上心理咨詢師,因為她體會了遭受偏見的痛楚、蒙受不白之冤的委屈。這種真正歷經劫難后化繭成蝶、浴火重生的人是可以幫助到更多需要幫助的人的。
回到家我給魏撥了電話。
“喂!”她說。
那一瞬間我還是開心的。但我知道這可能就是未來的常態(tài)。
“干嘛呢?”我問。
“玩手機啊。出去逛了一圈剛回來。”她說。
本來我想問,給你發(fā)微信怎么不回?。?p> 但那好像也不man。于是我說:“工作談的怎么樣?”
“現(xiàn)在生意不好做。”她嘆了口氣。
“慢慢來……”我話還沒說完,忽聽她說:“我接個電話。”
雖然理智告訴我“常態(tài)就是接受彼此生活和行為習慣的每一次不同”,但情感上我還是脆弱了。
我可能有妄想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