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沒有想到他會給自己買兩件衣服,她本身就最不愛穿笨重的衣服,想說一句不用了,看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出了服裝店的門,穆辰把那件長款羽絨服披在她身上,“還冷嗎?”
“不冷?!?p> “不冷就去南街逛逛吧?!?p> 兩個人并肩走在雪中,留下一串串腳印,南街在最深處,這個時候更是很少有人來逛南街,這些年的快速發(fā)展,南街這種破舊的街道經(jīng)年失修,馬上就要拆遷了。
到了南街熟悉的味道飄進(jìn)鼻腔,“就是這個味道,南瓜酥?!绷璩跣Φ孟駛€孩子,立馬走上去,看著熟悉的小攤,就是這樣的,和八年前一樣。
就像孩子偷到了家長藏起來的糖果,要躲在角落,獨(dú)自品嘗。凌初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就像從過去的時光里,終于偷到一絲甜蜜,就像他與她還有些美好的過往不會逝去?!袄习?,給我來兩包南瓜酥?!?p> 老板抬起頭看向凌初,只覺得這姑娘長的很眼熟,這大雪天還有人出來逛這偏僻的南街,“哎呦,這大冷天的,怎么跑南街來了?要兩包???這太多了,你吃不完的。”
凌初搓搓手,拉著穆辰的胳膊,笑嘻嘻,“老板,我吃得完,就要兩包?!?p> 當(dāng)老板看到穆辰時,才想起來這兩人,大概有年歲了,好幾年前了,對面前這冷漠的男人記憶很深,他每次陪自己女朋友都來吃南瓜酥,每次都會買兩包。“哎呦,我這才想起來,你這小姑娘,一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我說兩包怎么這么熟悉呢?你這旁邊的大男孩也成男人了,看著還真是那么回事,這樣吧我再多送你們一包,看著你倆真覺得歡喜呦,哎呦人老了,看到啥都覺得開心。”
凌初笑呵呵地,“謝謝叔,您還記得我呢?”
“可不是嗎?你每次來都要兩包,還有你這個半天不說一句話的男朋友,我記得可清楚哩?!?p> 不一會三包南瓜酥就已經(jīng)做好了,凌初立馬拿起來就吃。
穆辰一手奪過來“太燙,過會吃?!?p> 凌初哦了一聲。
老板在一旁只笑,“感情還真好。”
穆辰付了錢,提著三包南瓜酥,“少吃點(diǎn),容易積食,回去又會肚子疼。”
“知道了。”凌初又吃了一個,拿出紙巾擦擦手,然后很自然的牽起了穆辰的手。
手掌的溫度傳遞給凌初,凌初才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臉?biāo)查g紅了,想松開手,卻又顯得自己做作,算了。
走到南街的盡頭,又買了兩份炸年糕,凌初直接拿起一個咬了一大口,“你要不要嘗嘗,好好吃。”哭著自己咬過的那一個,遞給穆辰,穆辰咬了一口,“嗯,還不錯。”
“就是很好吃啊,以前讓你吃,你總是不愿意吃?!绷璩跽f完立馬閉上了嘴,才想起以前他沒有錢,僅有的錢都在每個周末給自己買了好吃的。“穆辰,謝謝你!”
“怎么了?”
“沒事。”凌初說著便有些心里難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過分的事。
“還有什么想吃嗎?”穆辰重新牽起她的手,感受到她手掌的冰冷,攥著她的手,踹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
凌初因他的舉動而愣住,呆呆地看著他的側(cè)臉,像一件完美的工藝品,每個五官都是完美的讓人驚嘆,高挺的鼻子將他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托顯得更甚,他好像比八年前高了一些,之前還能到他嘴唇的位置,現(xiàn)在只能到肩上一點(diǎn)的位置,“沒,沒有了?!?p> “還想去哪?”
“去看電影吧。”凌初微笑著,這真的是兩個人一起去看電影。
“嗯。”
到了附近的商場,穆辰排隊(duì)買了爆米花和熱奶茶,又買好電影票,拉著凌初的手,“這個點(diǎn)只有這一部電影。”
“嗯嗯,沒事,能和你一起,做什么都好?!绷璩踺p輕拿著電影票,這是第一次和他一起來電影院,看什么電影她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能和他一起,做著情侶做的事。
進(jìn)了演播廳,電影已經(jīng)快開場,整個演播廳都是昏暗的,凌初一個不注意差點(diǎn)摔倒,穆辰一把拉住了她,“慢點(diǎn),注意腳下?!?p> “嗯。”
安然無恙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捧著爆米花,凌初的心嘭嘭直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偷偷看向他,恍惚間就像回到了過去,他坐在自己后面,想著想著拿起一顆爆米花,“喂,穆辰吃不吃?”
穆辰轉(zhuǎn)頭,擰著眉,這語氣還真是她該有的樣子,張開嘴等著她的手遞過來,遲遲沒有等到,只好拽住她的手,嘴唇包住她的手指,爆米花整個吞入腹中,“還不錯?!?p> 凌初驚慌失措地收回手,“對,對啊,就是很好吃,只是之前帶你吃,你從來不愿意吃這些東西,是不是還不錯?”
“嗯,還不錯?!?p> 不知他說的是什么味道還不錯。
凌初只是一陣臉紅。
電影開播,劇情沒有什么太驚艷的地方,倒是一部虐心的片子,劇中的男主將最愛的她推向光明,自己卻跌入黑暗,從此兩人再也沒有任何糾葛。
凌初看得有些心痛,“他好傻啊。”
穆辰看得很認(rèn)真,影片結(jié)束,遲遲無法自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嗎?”
“嗯?!绷璩跽f完看著他,他也很傻,如果是自己經(jīng)歷過那些事怕是此生不想再看見像自己這樣的女人了。
電影散場,“在這里等會,我去趟廁所?!?p> 凌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嗯嗯?!保掷镞€捧著爆米花,嘴一直沒有停止過嚼動。
“喲,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天香園的女人啊?不是天香園的女人不能獨(dú)自外出嗎?你怎么跑出來了?”柳青青就站在凌初面前。
凌初咽下一口南瓜酥,“多管閑事多吃屁,不知道嗎?”
“我以為辰哥哥喜歡的女人是什么樣的,原來這么粗俗。”
“你這是說他眼光不好嗎?”
柳青青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那當(dāng)然,就你這樣的馬路上一抓一大把,對了,你應(yīng)該不干凈了吧,你說辰哥哥知道你被那么多人目垂,還會要你嗎?”
凌初戴著黑色美瞳,此時都遮掩不住她血紅的眸子,傾身附在她耳側(cè),“原來那件事是你做的,我正愁找不到債主呢,我向來有仇必報,今天可是下得很大的雪,如果明天南街突然出現(xiàn)一具女尸你說會不會是柳大小姐?”說完勾了下嘴唇。
柳青青氣的嘴都歪了,抬起手臂就要打下去。
凌初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右手隨之狠狠地打向她的臉,瞬間留下了一個巴掌印。
盛澤田看到這一幕立馬把柳青青拉過來,“凌初是吧?怎么說青青現(xiàn)在也是我妻子,你當(dāng)眾毆打她是不是得給個說法?!?p> 凌初不急不躁地坐下,靜靜地吃著自己的南瓜酥,然后又拿出一塊炸年糕嚼起來。
“怎么?我不在這,都欺負(fù)到我女人頭上了?盛二少,上次的事情我還沒給你算賬?!蹦鲁綋踉诹璩趺媲?,“柳小姐,你上次害她的事情以為我不知道嗎,不是盛二少保下你,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有機(jī)會站在這里說話嗎?”
盛澤田的臉?biāo)查g變了,“哎呀,辰哥啊,那個啥,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她是你女人啊,是我的錯,青青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妻子了,我保證她以后都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柳青青看著身邊的男人,他怎么會和穆辰關(guān)系這么親近,“你們倆認(rèn)識?”
盛澤田不得已承認(rèn)了。
“哈哈,盛澤田,你可真會騙我,什么真心實(shí)意想娶我,我不過是你倆的棋子,你個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闭f完立馬就跑了。
盛澤田快步追上,“青青,我是真的愛你,從上高中在你鄰班就喜歡你了,我沒有騙你,還有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我們的孩子,就別動氣了,我錯了,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騙你了?!?p> 柳青青哼了一聲,快步走開。
兩個人都走了,穆辰坐在凌初身邊,“別人欺負(fù)你不會欺負(fù)回去?以前的你可是齜牙必報。”
“有嗎?”凌初吃得鼓鼓的腮幫子,說話都咬字不清。
“自己是什么樣子自己還不清楚嗎?”穆辰說完奪過凌初手里的南瓜酥,“少吃點(diǎn),容易積食?!?p> “哦?!绷璩跣睦锾鹛鸬?,想起他站在自己面前怒懟那兩人,內(nèi)心就好開心,他是向著自己的。
雪還在不停地下,路面積雪很。
穆辰看著她連上穿著一雙單薄的白色運(yùn)動鞋,“腳冷不冷?”
“還好?!?p> “鞋面都濕了,好什么?”穆辰話音剛落,立馬抱起了她,“來日子的時候都不知道把自己照顧好,這么多年在波蘭怎么過的?”
“靠著對你的想念,支撐著每一天?!彼钦娴目恐鴮λ乃寄?,還有過往那些美好的回憶,度過了每一個難眠的夜晚,那些過往在她心里扎根,一次次在深夜獨(dú)自清醒到凌晨。失眠的癥狀一直到再次和他相逢才好了些。
“回家吧?!?p> 第一次從他嘴里聽到家這個字,凌初笑了,笑得有些苦澀,又有些開心,“回家。”
到了藺院已經(jīng)是傍晚,雪停了,藺院也被大雪覆蓋著,白茫茫的看過去更顯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