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天亮了,常故人囑咐織魚安心修煉,便出了玉簫。
從郊外趕回客棧,幾人都還沒有下樓,常故人看后院有石桌石椅,便走過去坐下,后院很大,馬廄里四只馬,吃飽喝足的樣子,一個雜役靠在馬廄的石柱子下打盹,百無聊賴,常故人拿出玉簫,仔細(xì)的看起來,那龍笛上有玉龍,他這玉簫卻光禿禿并未有何圖案,不是說有玉閣么,玉閣是什么?正思索,身后幽幽傳來一聲:“常公子?!被仡^一看,是解酒。
“醒的這么早,”常故人收回思緒。
“這蕭現(xiàn)在在常公子身上了,以前我還未如此近的看過,可否借看一下?”解酒期待的看著常故人。
“這蕭以前你見過?”常故人將簫遞了過去。
“是啊,以前在方公子身上的,我第一次見他時,他便帶著,看樣子是同一個?!苯饩戚p輕的撫摸著玉簫。常故人越來越糊涂了,這簫不是父親收了鳳弗之后由跟著父親捉妖的老頭給他的么?怎么卻成了方三向的?不對,這一切都不對,難道從頭至尾他全想錯了?他沒看到解酒遞還的玉簫,也沒聽見解酒喚他。半晌,他問:“你可知我們曾經(jīng)在海邊的住處?”
“這個。。。我不知道,我跟過你們幾次,但每次都跟丟了,我也去附近的漁村打聽過,沒人知道你倆住哪?!背9嗜丝粗饩疲骸澳銈?nèi)齻€在客棧等我?!?p> 說完便沒了,解酒疑惑的轉(zhuǎn)了個圈,哪里還有常故人影子。
他和方三向果真曾以玉簫為家,他翻遍自己的房間,翻遍雜物間,找到以前留在玉簫里的事物,一件件翻,一件件看,他想找到他和方三向曾經(jīng)留下的痕跡,結(jié)果一無所獲。
她想起他和鳳弗的賭局,在他進(jìn)玉簫的第一天,曾見過除了《長燈之渡》的另一本書,翻東西時掉在角落里,封面是兩個攜手少年,但當(dāng)時鳳弗喊他去看另一件物事,便錯過了,后來再想起時,卻怎么也找不到了,除了鳳弗不會有第二人把這書藏起來,他想鳳弗定是為了隱瞞什么才藏起來,但基于鳳弗平日對他衷心無二,他不想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怕鳳弗作難,便借著解酒和她定了個賭約。
他來到鳳弗的房間,一塵不染,幾盆牡丹開的坦然,淡淡的香氣。
他打開鳳弗的柜子,除了她日常所用,別無其他,他來到她床榻前,掀開枕頭,有個熏香的荷包,他掀開被褥,果然有本冊子,他抓起來,左右翻看,不是那本他要找的書,卻是鳳弗的雜記冊子,他翻了幾頁看了看上面內(nèi)容。
前面語句不通,想是他剛教鳳弗學(xué)寫字的日子,但鳳弗很努力又聰明,很快便把字學(xué)的又多又好:‘今天又學(xué)了很多字,做人真有意思。’‘主人真是個聰明又博學(xué)的人,只是不愛笑?!裉熳隽酥ヂ樗?,主人喜歡吃,我也喜歡。’
常故人看著笑了笑又有些鼻子發(fā)酸,他翻到后邊,想看看有沒有關(guān)于那本書的提及,卻看到關(guān)于賭約的話:‘主人好像不相信我了,讓我說實(shí)話,難道跟老主人囑咐我的事有關(guān),可主人怎么會知道。’常故人又翻了幾頁,再也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
老主人的囑咐,就是父親的囑咐,是什么意思,有刻意隱瞞的東西么?他現(xiàn)在只想弄清真相。
回到客棧,天已大亮,一進(jìn)門,無瑕便迎了過來:“主人你回來了,解酒姑娘說你讓我們在這等,您去哪里了?!?p> 常故人沒有回答無瑕所問:“準(zhǔn)備好我們便出發(fā)?!庇謱饩埔槐溃骸敖饩乒媚锬阕约罕V兀覀兿融s路了?!闭f完轉(zhuǎn)身出了門。
“哎,常公子,你不是也要去漁村尋方公子嗎,我們是一路,一起走可好?”解酒追出來問到。
“多有不便?!背9嗜祟^也沒回,又繁無瑕匆匆和她道了別便追了出去。
出了城門,無瑕見解酒并未跟來便問:“主人,咱們?yōu)楹尾荒軒Я怂黄?,他也是要去那漁村,而且他似乎知道很多關(guān)于您的事,路上想起可以慢慢問啊?!?p> “她并非一般自行得道的妖,身后似有龐大的妖族勢力,玉簫的事暫且不能讓她知道,況且他要找的是方三向,我去那里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然后找到啞娘子,并不同路?!?p> “嗯,主人,我明白了?!?p> “再路過熱鬧的集市買些有特色的吃食,帶回玉簫給水妖吃,她修成人形了,只是還。。。。不完全,以后叫她織魚,紡織的織?!闭f完常故人回了玉簫。
又繁看看無瑕:“你且趕路,我回去見識一下不完全的水妖?!闭f完還沒等無瑕答應(yīng),便也消失不見。
正可謂滿眼桑榆,君不知路,途漫漫兮,夜夜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