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百一十萬,如何?
之所以如此賣力的在黃老面前表現(xiàn),魏然確實是想借重一下這個黃老。
當然了,并非僅僅只想將手中的這枚錢幣盡快賣出去。
即將離校,他得為他的下一步做打算。
鄧蕓家中的情況,他自然知曉的。
鄧蕓的母親,身體狀況一直不好,早就下崗了。
而鄧蕓的父親,僅僅只是漢城市文化局下轄區(qū)文化館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
這個家庭生活壓力原本就大,鄧蕓的離世,毫無疑問,對這個家庭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鄧蕓還有一個妹妹,名叫鄧榕,今年正在念高二,于情于理,即便就是撇過承諾不談,他確實也得去照看照看。
可是怎么去?
錢,現(xiàn)如今看起來倒是有了??煽偟糜袀€合理的身份吧?
就這樣找上門去,直言不諱的說:“我是鄧蕓的男友”嗎?
顯然不合適。
一來嘛,這個身份并沒有什么說服力。
二來,這不是揭傷疤嗎?這樣說,會讓人家一下子就想到喪女之痛。
魏然是個細心的暖男,就這個問題,他再三思量過,不能如此唐突。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還是應該保持距離,默默的去關(guān)注和關(guān)愛這個家庭才是王道。
畢竟,他這個鄧蕓曾經(jīng)的男友,還沒有正式見過鄧蕓的父母,猛然間一下子介入人家的家庭,確實也不合適。
魏然最終決定,從鄧榕入手。
鄧榕不是漢城市第五中學高二學生嗎?那索性就去漢城五中當老師,即便就是沒有編制的那種代課老師,也行。
只要有一個能夠合理接近這個家庭的身份就行了。
鄧榕的老師,這個身份,應該還是可行的。
可是,即便就是這樣,目前對魏然而言,高中代課老師,也并不是他輕易能夠企及的高度。
他這個霧城文理大學歷史系畢業(yè)生的文憑,實在是,太過于寒顫!
一點兒門路都不走,貿(mào)然前去應聘代課老師的話,成功率肯定不高??!
這位黃老既然是京大的教授,想必在教育界也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安排他前去鄧榕就讀的那所名不見經(jīng)傳的高中代課,想必應該一句話的事兒。
當然啦!成與不成,試試再說。
魏然終于鼓足了勇氣,向黃教授提出了這個不情之請。
黃教授聞言并沒有吃驚。
細細詢問了一番之后,對魏然更加看重了。
炙熱的眼神之中,分明寫著:專業(yè)上如此過硬,人品如此難能可貴,這簡直就是寶藏男孩?。「硬豢伤甲h的是,竟然甘愿舍棄唾手可得的研究生,而選擇默默無聞的去照顧已故女友的家人!多好的孩子??!說什么也得施以援手!
黃教授思索片刻之后,就開始打電話了。
一通電話之后,黃教授笑著告訴魏然:“事情沒有問題,我有個學生這段時間正在漢城市調(diào)研,到時候你只需要去找他就行了?!?p> 記下此人的聯(lián)系方式之后,魏然千恩萬謝。
確實是發(fā)自肺腑的感謝。
也許對黃教授這樣的大人物來說,此事只不過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墒菍ξ喝贿@樣毫無根底的人而言,那妥妥的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黃教授自然不以為意。
說完之后還不住地叮囑魏然,若是想要報考研究生,一定別忘了給他打電話。
見黃教授對魏然如此看重,余小飛的父親自然不會賴賬。
一萬塊錢對他來說,那簡直九牛一毛。
盡管魏然踩了他的兒子,可是他服氣。
更何況,魏然還如此的年輕,不是有那么句話嗎?莫欺少年窮!
余小飛的父親果然不愧為成功的生意人,利弊得失,一瞬間就權(quán)衡出來了。本著“冤家易解不易結(jié)”,后面,表現(xiàn)得很是大度。
不但主動履行賭約,除了將吳強看中的那件粉彩麻姑獻壽橄欖瓶奉上,而且又贈送李鵬飛和盧小波一人一件民國仿前朝精品瓷器。
看品相與價值,確實與那件粉彩麻姑獻壽橄欖瓶相當。
魏然便客氣了一句:“余老板果然是個信人!那我們就謝過余老板了!”
余老板則打蛇隨棍上,笑著詢問魏然,有沒有出讓那枚“祥祺錢”的意愿?
魏然當然想出讓了。
兜里就只剩下幾十塊錢了,能盡快賣出去,當然好。否則可就斷糧了。
于是便接口道:“出讓倒是可以出讓,就是不知道余老板能給開個什么價?”
余老板略一沉吟,笑著伸出了三個指頭。
魏然其實對這個價格是滿意的。
畢竟,這枚錢幣與拍賣會上的那枚相比,品相是有所不及的。
可又不想這么快就點頭。
他不想自己顯得太過于急切了。
果然,余老板心急之下,開始挑起了這枚錢幣的缺點。
果然不愧是這個行當里頭的老鳥,這一挑起刺來,一套一套的,差點兒連魏然都信了他的說辭。
還是說話不經(jīng)大腦的李鵬飛夠狠,吃人不嘴短,拿人不手軟。
在一旁撇撇嘴,冷不丁的說道:“余老板如此不遺余力的貶損這枚錢幣,不正應了那句古話嗎?挑刺兒的才是買家!說這么多,還不如爽快點兒!再加點兒,再加點兒就賣給你!”
余老板立即閉嘴,滿眼期冀的看向魏然:“那我就再加十萬,如何?”
魏然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之后,打印合同,簽字畫押,轉(zhuǎn)賬,一番流程很快就走完了。
有錢了,魏然的底氣終于足了,誠心實意的邀請黃教授一起吃頓飯,表示對他出手相助的感謝。
黃教授晚上的航班,一會兒還得趕到機場,確實時間有點兒緊了,便婉言謝絕。
幾人這才告辭離開。
不一會兒,余小飛父子將黃教授和他的孫女送去了機場。
直到出了航站樓,一直悶悶不樂的余小飛才問出了心中疑惑:“爸,那小子的那枚錢幣,值三百一十萬嗎?干嘛那么痛快的給他加價?”
余小飛的父親則意味深長的說道:“今日,你在你導師面前,失分不少??!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
你的那位導師,對那小子,比對你可上心多了!
你老爸我,這只不過是想在你導師面前再替你長點兒臉!”
余小飛若有所悟。
余小飛的父親接著又說道:“咱們愿賭服輸,再加上出價公允,這表示咱們是性情中人,肚子里并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
這樣一來,你的那位導師對你今天的表現(xiàn),就會諒解。
總之啊,來日方長,吃一塹長一智,日后說話行事,三思而后行!”
余小飛終于羞愧地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魏然帶著他的三個損友,已經(jīng)開始了胡吃海塞。
腰包鼓起來了,離校在即,魏然決定請他們饕餮一頓,就當是散伙飯。
之后,就得各奔東西了,相見也不知道是哪個猴年馬月?他也即將要去漢城第五中學,開始他的教師生涯了!
這餐飯,倒是吃的他躊躇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