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晉沉吟了片刻,這才一笑道:
“淳于愛卿、邢愛卿所奏都有道理,不過呢,朕以為啊,這考慮,朝廷和地方上都要考。
朕以為不妨將考試分為院試、鄉(xiāng)試、會試、殿試四級。
其中院試由郡一級地方衙門主持,考過院試的士子可以稱之為生員,也可稱之為秀才,而讀書人呢?朕以為不管年齡大小,未考取秀才資格之前,都可稱之為童生。
只有當通過院試考核后才能取得生員(秀才)的資格,進入郡、縣學學習,凡是取得秀才功名的讀書人,可以在各州州城參加鄉(xiāng)試,鄉(xiāng)試得主考官由朕親自委派。
這鄉(xiāng)試中試者,朕稱之為舉人,凡是鄉(xiāng)試中式者均可參加在神都舉行的會試。
會試呢,朕打算由禮部主持,朕親自任命主考官,各州的舉人皆可參加會試,會試錄取名額不定,會試中式可參加殿試。
殿試由朕親自主持,取中后統(tǒng)稱為進士,朕打算將殿試分三甲錄取。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第一甲錄取三名,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合稱為三鼎甲......
眾愛卿以為如何?”
聽到皇帝馬晉辦法滿殿盡是嘩然聲,都暗中感嘆,這小皇帝越來越厲害了,竟然能想出這么無懈可擊的辦法,讓殿上的文武大臣們一時無言,根本不知道說什么。
“圣明不過陛下,臣以為陛下此法最為妥當不過!”這時長孫無忌出列行禮道。
“臣等無異議!”聽到長孫無忌的話,殿上的文武齊聲道,馬晉都說的這么詳盡了,他們要是在反對,那不是找死嗎。
“既然諸位愛卿都無異議,那就照此辦理由內閣負責,至于要怎么考,考什么?諸位愛卿都可以各抒己見報于朕前。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了,現(xiàn)在朝廷人員緊缺,朕打算在神都來一次開科取士,只要覺得自己有才學都可以參加。就當試試水。眾卿家可有異議?”
文武自然沒有異議,只是一次小范圍考舉影響不大。
這時馬晉正了一下身子,沉聲說道:
“朕打算在內廷成立一監(jiān)名叫司禮監(jiān)專掌國要機密,以后凡是進御章奏及降敕批疏都要經(jīng)過司禮監(jiān)。
以后內閣在呈遞奏章時都要附屬章程建議,朕稱之為票擬,以后凡國之大事要呈朕御筆親批,日常事務則由司禮監(jiān)代朕朱批,如有不妥可駁回內閣重新票擬,自今日起,凡地方及朝廷部院奏折,不經(jīng)過內閣票擬,司禮監(jiān)用印,一律不得下發(fā)!”
看到馬晉堅決的神情,殿下的文武只能同意,不敢有異議。
“司禮監(jiān)設掌印太監(jiān)一人,位同正二品;秉筆太監(jiān)四人,位同正三品。以王承恩為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瘪R晉正聲說道。
“至于科舉之事,先前已議在豫州試行,那就在豫州設提督學政一職,位同臬司。至于人選由內閣商議,報于朕批?!瘪R晉又道。內閣眾人連忙躬身領命。
散朝之后,文武百官們心情還是激蕩不已,這科舉的事情還沒有過去,皇帝有能出一個什么司禮監(jiān)來,這個司禮監(jiān)是什么機構,從前可是沒有一點概念沒有呀,不過聽完馬晉隨后的解釋,大家心里都漸漸明了了。這個司禮監(jiān)就是為了制衡內閣,避免內閣權利過大,畢竟皇帝給了內閣票擬的權利。
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從今往后,誰當內閣首輔其實都無所謂了!因為從今往后,內閣提的意見還要通過司禮監(jiān)同意用印后才能下發(fā)。
要知道大周的內閣首輔就是宰相,上佐天子,下理百官。自古以來,宰相的存在就是為了協(xié)助皇帝處理朝政,還有一個重要意義,那就是制衡君王的權力。
宰相為百官之首,為百官表率,可以說是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和控制力不亞于皇帝的存在,一則宰相有權力對朝堂及地方政務做出干涉,二則百官都將宰相作為主心骨,視之為能和皇權抗爭一二的人物。當然自神武朝以后便成為過去式了。
……
烈日當空,雖才六月但天氣已經(jīng)炎熱無比。神都昌平坊南的一家客棧簡陋無比客房內三個年輕書生正愁眉不展,其中一個臉色蠟黃消瘦的年輕人說道:“剛才那客棧的店小二來過了,說我們現(xiàn)在住的客房從今日起便要漲價了,要從五十文錢漲到每日七十文錢,酒食還要另算……”
另一名圓臉書生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多少?”
能讀上書的,在這個時代顯然都不是真正的窮苦百姓家,否則又如何有本錢在神都這樣的大都市長時間停留呢?
他們帶來的錢財對他們來說絕對不算少了,可是一來到神都,簡直就是不值一提,連給貴人們買個看得過去的見面禮都買不起。更別說,要在神都久住了,小富之家是絕對支撐不起的。
七十文錢已經(jīng)不算少,在這個時代,十文錢文錢便可以買下一斗大米的,而這五十文錢僅僅是他們的房費,還不算他們平日里的飯食花銷。他們三人就算省吃儉用,卻依舊是坐吃山空。
他們經(jīng)年常駐神都,身上早已經(jīng)沒有幾個錢了,現(xiàn)在忽然間被告知房租要漲。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負擔不起,要知道這已經(jīng)是神都最便宜的客棧了。
所以乍一聽聞他們的反應才會如此大,這是逼著他們走??!
“實在是欺人太甚!”
圓臉士子猛的站起身來喝道:“這價錢漲是不是也太離譜了,那個客棧一漲就是二十文的?要是這般那個人能住的起?”
正這時那邊掌柜的慢悠悠的過來了,陰著臉說道:“各位客官,小店也是小本生意本小利微,現(xiàn)在神都是什么都在漲價,如果各位付不起房錢,那就對不起了,各位請便,請孰小店不便招待了?!?p> 客棧掌柜態(tài)度堅決無比,如果今日他們交不起房租,那么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清出門,他可不愿意做什么賠本生意……
這是三人也冷靜了一些,想了想,一人強笑著,問道:“這個時候掌柜的要漲價自無不可,只是這價錢是不是漲得太離譜了?”
掌柜的眼皮也不抬,硬邦邦道:“本店的價錢可以說是很公道了,諸位可以去神都各坊看看,這神都還有比小老兒這價格更低的地兒嗎?”
“唉……”圓臉士子雙目一閉痛苦的道:“本來以為還可以多支持些時日,只是現(xiàn)在,在下實在是支撐不起了”
“唉,想我寒窗苦讀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施展自己一身所學造福天下,誰料到……可悲……可嘆!”
“不如我們回去吧?”
消瘦的年輕人臉現(xiàn)苦澀的將他們此刻的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只能如此了……”
另一人痛苦自語,他們滿懷期望而來,已經(jīng)有快二年了,還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他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正這時一名同樣寒酸裝扮士子興沖沖的闖進來了,“文明、溫寧、博白,你們快去城樓哪里看看,到處都貼滿了,當今圣上下了圣旨要開科取士,要在神都廣納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