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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妖怪都市的殘酷校園生活

第三章 陽和學姐

我在妖怪都市的殘酷校園生活 雅樓 2127 2020-09-07 00:46:37

  走出圖書館,一片空曠。

  我所在的學校,濱海第三中學,位于封靈市南城區(qū)外十公里,濱海大道的獅子橋路段,距離荒郊野外只差一步。

  全校師生一千,三成以上的學生能夠考上本市六大學府,九成以上的學生進入??埔陨蠈W校,到底也是南部市區(qū)左近還算優(yōu)秀的升學類高中。

  普普通通的教學建筑,搭配的是一片本該被建成度假酒店區(qū)的白色沙灘,因而,景致好到羨慕!

  騎車三十分鐘,地鐵一小時,因為獅子橋本身沒有地鐵站,所以還得兩腿走路。

  沿著濱海大道南段,一路向南,就能看到全市極富盛名的度假小鎮(zhèn)——晴空。

  因為鎮(zhèn)民大多是明代逃進來的妖怪家庭,未曾改易的傳統(tǒng)建筑,保存了明初沿海港鎮(zhèn)的特色,居民的衣著保留了明代的風格,也算是文化傳承。

  不同于‘崇拜自家神明’的復古派的鎮(zhèn)子,晴空小鎮(zhèn)的鎮(zhèn)民是‘麒麟市長’最堅定的擁護者,位置又臨近南部新港城,無時無刻不在與封靈中部市區(qū)、外界進行信息和商品交互,所以,思想還算開放。

  正因兼具信息、資源與忠誠,這里也是全市修有直達市區(qū)地鐵站的六座小鎮(zhèn)之一,榮寵非常!

  我不想騎車上下學的時候,就會稍稍“南轅北轍”一下,爬上鎮(zhèn)西的觀景臺公園,一邊等著地鐵,一邊吸著奶茶。

  但更主要的理由是,順道去觀瀾山商店街的快餐店,解決晚飯問題。

  畢竟小蔥拌面,五元一份!

  “山寺鐘鳴晝已昏,漁梁渡頭爭渡喧。”

  “人隨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歸鹿門?!?p>  夕陽西下,潮起潮落。

  我喝著一小罐雀巢咖啡,念著《必背六十四篇》的詩歌,走在前往晴空鎮(zhèn)的濱海大道,自娛自樂。

  “今天沒有和你的小女友一起回家啊……”

  高挑、豐潤、貴婦臉。

  高三的鹿人族美女,陽和學姐,冷不丁地出現(xiàn),拖著百無聊賴的腔調(diào),在我耳邊呢喃著,像只狐貍。

  我急忙躲開,畢竟是有夫之婦,男女大防,彼此尊重,正色道:“無為報了哲學系的旁聽課,正在趕寫結課論文……陽和學姐不也沒和抱琴學長一起回家嗎?”

  抱琴學長是本校一位頗有書生氣質(zhì)的鹿人美男子,頭生病梅樹枝般的優(yōu)雅鹿角,總是抱著家傳的七弦桐琴,在海邊望月做譜。

  和我這種庸人不同,高一的時候就被封靈大學,藝術學院內(nèi)定,全市取材作曲,放肆揮霍自己的才能。

  所謂寶劍配將軍,美女配英雄。

  眼前這位陽和學姐就是學長剛過門的發(fā)妻。

  雖然我這位陽和學姐是小學時就認識的朋友。

  可正所謂‘兄長妻,不可欺’。

  這也是我最近不愿和學姐接近的理由。

  “唉,抱琴啊……”

  十八歲的陽和學姐拉著耐人尋味的長腔,半睜著眼睛,像是閨中怨婦一樣,數(shù)落自己的合法丈夫。

  “那混蛋只知道找一些無聊的風景,做一些聽不懂的譜子,只有發(fā)情期的時候,才會想到觸碰我,他那種榆木腦袋,到底何時才能看一些社會學的著作呢?”

  孔德、斯賓塞、涂爾干、韋伯……

  人間社會學著作,通過新港區(qū)的交易通道,源源不斷地從人間流向封靈。

  陽和學姐作為‘晴空鎮(zhèn)’的繼承人之一,無所不能的鹿人才女,理所應當?shù)責釔壑?、學習著、理解著不在義務教育范圍之內(nèi)的內(nèi)容,無差別地接受著來自人間的各種主流與非主流文化。

  這也導致學姐的性格有些古里古怪。

  “說到書,給你哦~”

  陽和學姐忽然拋來一個小小的書本狀的快遞包裹。

  發(fā)件來自人間的日本,但收件卻是我的名字。

  陽和學姐神秘一笑,說道:“幾花丹色的《幾日》,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看一看,算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p>  說起來,三天之后,就是我的十六歲生日了,學姐提前送我禮物,倒也算名正言順。

  不過,幾花丹色?

  未曾聽過的名字啊。

  漫畫還是小說?

  要收下嗎?

  我有些顧慮。

  畢竟是陽和學姐啊。

  熱情、大膽、活潑、搞怪。

  與‘無為’相處的情況不同,我在小學時,就見過她把七八個熊孩子綁在椅子上,圍成圈子相互監(jiān)督,相互舉報,不能動彈,誰動彈了,就會被舉報,被舉報的那個就要挨揍。

  美其名曰:“??抡?zhèn)?,?guī)訓與懲罰,微型全景監(jiān)獄實驗。”

  如果不是因為我奶奶與陽家奶奶是同校閨友,我常去找陽家奶奶那里吃茶,上達天聽。

  她怕是也把我一起綁在椅子上做實驗了吧。

  好在今年夏天,她與抱琴學長完婚,經(jīng)了初夜,也成長了不少。

  原本是成年人的身體,小學生的情商,初經(jīng)人事之后,倒也有了作為年輕婦女的穩(wěn)重。

  只是措辭上,還是有些不知禮數(shù)。

  “不喜歡的話,就把這本《幾日》送給你的小女朋友,我保證她看完以后,不敢看你的臉?!?p>  不敢看我的臉,這是靈異小說嗎?

  想到‘無為’總是一副時而深沉,時而和煦的樣子。

  看些本子,偶爾轉換表情似乎也不錯。

  “那就期待我今年的回禮吧?!?p>  我學著我家奶奶生前的樣子,向學姐點頭道謝。

  陽和學姐嫌棄地擺了擺手,有些生氣地說道。

  “生分了哦,要真的感謝我,就和小時候一樣,來我家過夜吧!奶奶剛收到一大箱的猴頭菇,還問我,你最近怎么也不去太陽道場玩兒?!?p>  說到太陽道場,那可是觀瀾山頂,封靈六道之一,太陽道人生前的道觀。

  青苔印在臺階,山泉響于疏桐。

  石鹿靜臥左右,赤廟立于身前。

  干凈,自然,有種令人心神安寧的力量。

  我第一次來到太陽道場,是在六歲。

  如同悠哉的旅人般,一家之主的奶奶,一邊搖著家傳的三重撥浪鼓,一邊牽著我小小的手,踏入那片有著千年歷史的道觀。

  當時負責一同接待我們的,除了陽家奶奶,還有陽家奶奶的長子——第十六代太陽道人。

  低垂的眼眉,皺紋橫生,蒼老得可怕,根本看不出和陽家奶奶是母子。

  碩大的鹿角,肆意分裂,猙獰崎嶇,就像是冬日的枯樹及其枝杈。

  三人高的身軀,巍然不動,宛若天王殿里的神明巨像,不可睥睨。

  矮小如楓葉的陽家奶奶,身披紅袍,懷抱木杖,安詳?shù)刈陂L子那如同粗大樹枝般的手掌中。

  在陽家奶奶的懷里,還坐著一個晨光般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仿佛是個永遠長大的娃娃,保持純真,讓人不忍觸碰。

  那便是,我對太陽道場,以及對陽和學姐最初的印象。

  那時候,陽和學姐剛剛睡醒,揉了揉眼睛,離開陽家奶奶懷抱,跳下太陽道人的手掌,來到我的身邊。

  她看向我,安靜地,端正地,和善地……眨著黑亮的眼睛,忽然把臉湊近,悄悄話似地輕聲問。

  “你想要長大嗎?”

  嗯……

  我那時大概在想……

  雖然這個小姐姐好美,但好可疑……又因為聽過金魚叔叔的故事,心想,不會把我賣了吧。

  本能地往奶奶身后藏了藏。

  奶奶把祖?zhèn)鞯娜負芾斯倪f給我,大概是要給我些勇氣。

  偏我又膽小如老鼠,沒敢接著。

  陽和姐姐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像抱起大烏龜一樣,把我抱起來。

  讓我四肢舞動,焦急非常。

  她還看向奶奶手中的撥浪鼓,頗為隨意地說。

  “可以借玩一下嗎?”

  “請便。”

  一點兒也不怕生。

  咚。

  小小的聲音,令人陶醉。

  仿佛時間已經(jīng)靜止。

  庭院里,走廊里,神廟里……

  到處是我們喧鬧的聲音。

  枕頭大戰(zhàn)。

  翻花繩。

  捉迷藏。

  但玩得最多的,還是PS3。

  “小心!土砂龍要沖了!”

  “姐姐,要不要給狗龍砸糞球??!”

  “趕緊的??!”

  “啊??!是龍車??!不,我躺貓車了!”

  只要客廳和房間兩個大電視機,連上游戲機和手柄。

  我們就會背上大劍和斬斧,在《怪物獵人p3》中追逐著小貓?zhí)籽b全收集的目標。

  直到作為贅婿的抱琴學長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那張與陽和學姐近乎配套的帥臉,雄性鹿人的大角,善良可靠的人格,讓我萌生了和父親當年同樣的想法。

  ——該退出了!

  “學姐,有時你也該為抱琴學長多想一想,好歹也是婦道人家啦,抱琴學長會有顧慮的!”

  “哪有什么顧慮!你這種小孩子,哪里都小小的,抱琴那個傻大個兒,才不會放在眼里呢!”

  我心中有氣!

  誒?哪里小小的?

  我差三天,就要十六歲了,和你比個頭,也是我比較高。

  還有抱琴學長哪里比我大?

  個頭嗎?明明一樣高的。

  全鎮(zhèn)的居民都叮囑過我,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不要再對陽和姐姐撒嬌。

  我也照做了。

  怎么到現(xiàn)在,陽和學姐還是把我當成六歲的小孩子。

  難道鹿人族的女生都這么晚熟的嗎?

  唉,氣惱歸氣惱,但也不能說出口。

  “說起來,你知道嗎?”

  “什么?”

  “市統(tǒng)計局給出數(shù)據(jù),今年自殺率升高了,其中青少年自殺率和青年自殺率增幅最高?!?p>  都說統(tǒng)計學是玄學,什么青少年心理問題的……我可不關心那些不知真假的數(shù)據(jù),只好板著臉說。

  “所以呢?”

  陽和學姐摸著我的腦袋,有些溫柔地說道。

  “你奶奶不在了,如果有什么難處,或者心情不好,不要憋著,可以來姐姐家哦!太陽道場永遠為你開門!”

  軟軟嫩嫩的手,在我頭上蹭來蹭去,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被她按在桶里洗澡。

  明明我六歲時就喊著男女大防。

  她就是不當回事!

  呸!

  真煩。

  臉都紅了。

  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到哪里。

  哎呀。

  一不留神,我撞到了人。

  有文具撒了一地的聲音。

  “抱歉!”

  “沒關系?!?p>  說話的是個長著鹿角的校服女孩兒,她正低頭在撿著自己的文具。

  深藍色的連衣裙校服,紅色的蝴蝶結,像是北區(qū)女校的。

  不過據(jù)我所知,鹿人族好像只有雄性才會長角,難道是現(xiàn)下流行的女裝大佬?

  我沒有繼續(xù)想下去,畢竟人各有志,哪容我說三道四。

  “不好意思,撞到你啦!”

  我俯下身子幫她撿東西。

  她抬頭看向我。

  這是一雙罕見的水藍色豎瞳。

  很美。

  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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