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春閣里,燈火通明。
龐媽媽又不在。
云珠看了一眼外面,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
見晏歡正坐在臨窗大炕上畫那副沒畫完的風(fēng)箏,心里涌起一陣怪異之感。
不過她早習(xí)慣對主子的事不聞不問,什么也沒說,上前對晏歡道:“三姑娘,今日龐媽媽去了城西鐵匠鋪?zhàn)印!?p> 鐵匠鋪?zhàn)??晏歡筆一頓,龐媽媽去鐵匠鋪?zhàn)幼鍪裁?,城西?如果她沒有記錯(cuò),城西一直是盛京窮人聚集的一帶。
前朝的時(shí)候大發(fā)時(shí)疫,死了不少人,那些人就被拖到還是郊野的城西埋了,一則受天竺宗教影響,覺得西方能是逝者安息,二則當(dāng)時(shí)盛京也只有城西地處荒涼,是最好的選擇了。
如今盛京寸土寸金,窮人都被擠到了城西去了。
晏家雖非大富大貴,卻也是朝官之家,龐媽媽去城西鐵匠鋪,應(yīng)當(dāng)是為了私事。
她想到了邵姨娘。
邵姨娘想讓她的女兒成嫡女,父親寵愛她,自然也是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不過因著那是她一通鬧,邵姨娘理虧,她又和晏珍不和睦,這事兒也就暫時(shí)不了了之了。
邵姨娘恨母親,連帶著恨她和晏皓,前世晏皓走失的事,她總覺得和邵姨娘脫不了干系!
想到母親的寵溺的神色,想到弟弟懂事的樣子,晏歡的心更加堅(jiān)定了。
不管他是誰,她都要把他揪出來!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打開,晏仕貴冷著一張臉看著曹嬤嬤。
“曹嬤嬤這是何意,這么晚了,守在書房外面做什么?”
曹嬤嬤面不改色:“也沒有什么,奉主母的意思,給主君送點(diǎn)心過來,不過看樣子,主君一直很忙,主母便先回去,不敢打擾主君忙正事?!?p> 這話說的晏仕貴臉皮險(xiǎn)些沒掛住,他粉飾太平的咳了兩聲,“點(diǎn)心送過來了放下就是,雖已經(jīng)開春,夜里卻還是涼寒,曹嬤嬤且回去罷?!?p> “天冷無礙,只怕人心冷了,難捂熱了,主君腳上還傷著,多保重身體才是?!?p> 曹嬤嬤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屋內(nèi),晏仕貴一把擋住了又咳了兩聲,送客之意溢于言表。
曹嬤嬤也沒做多糾纏,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書房里,邵氏抹了一把淚,哀泣道:“有情人難成眷屬,即便妾身如今已經(jīng)是仕郎妾室,卻還要受這樣的閑氣……”
說完不讓晏仕貴去拉她的手,轉(zhuǎn)身去了門口:“妾身這就回去了,就是吃些苦頭也無妨,只要能和仕郎相守?!?p> 想到邵姨娘跪得青紫的膝頭,晏仕貴還是有些不忍心,可邵氏卻沒有再遲疑,推門出去了。
“捉小賊??!有小賊!”
剛安靜下來的晏府被酣春閣的一道聲音劃破。
云珠佯裝追人的樣子跑出來酣春閣,從外面回來的龐媽媽被撞了個(gè)正著,還沒發(fā)作,就聽見這話,拉著云珠就要問怎么回事。
云珠想到晏歡方才的吩咐,推開龐媽媽繼續(xù)喊著:“快捉小賊??!”
仿佛一顆巨石投進(jìn)了安靜的湖水里,漣漪一圈一圈的蕩漾開,晏府被徹底炸醒了。
“究竟怎么回事?!”龐媽媽再次抓住云珠急急問道。
云珠緩了一口氣,道:“是三姑娘的金鐲子,被小賊偷走了。”
金鐲子!龐媽媽心頭一驚,很快反應(yīng)過來:“或許是放錯(cuò)了地方呢,怎么不多找找,大晚上的哪兒來的小賊啊?”

欲妝
豬豬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