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的秘書坐著湖畔山莊里奔馳車,來到了洪河村。她進村之后,就聯(lián)系沈子云。知道位置后,她就指揮司機來到了白家小賣部。
白家小賣部前,聊閑天的人越來越多。因為沈子云“書”說的好。
沈子云在小賣部門外的桌子上一坐,周圍的人就圍攏過來,等著聽沈子云的“書”。
沈子云的“書”沒稿,更像是互動。底下的人提問,沈子云回答。
比如:“今年收糧政策怎么看?”,“鎮(zhèn)上的誰家生意賺錢是不是真的?”,“國外的新聞,你怎么認為?!?p> 沈子云愛在這和大家互相交流。他在這潛移默化的轉變大家的思想。沈子云的帶動下,話題質量直線上升。閑話家常的時候,已經(jīng)不僅僅討論村頭的寡婦和村尾的單身漢能否配對成功,而是將視野方向國內(nèi)外,那個明星和那個明星。
這也是進步。
秘書來到小賣部前,沈子云正在和大家聊天。
“大家要多存錢,咱們這個村里,有很多資源可以利用?!?p> “在哪?我們一畝三分地里,沒長出什么好莊稼?!?p> “大家就是資源?!鄙蜃釉普f:“每個人都是勞動力,每個人家里都有院子。剪紙那個活,成本低,收益還不錯。適合我們這種基礎薄弱的村子?!?p> “子云吶?!贝謇锬昙o最大的劉爺爺佝僂這腰說:“我活了九十多歲了。從小就在村里,最遠到過城里參加過勞模會??梢哉f一輩子沒出過遠門。我記事開始,洪河村就窮。爺爺想問問,我們這真能富起來嗎?”
“劉爺爺?!鄙蜃釉茊枺骸绊n少民和劉大壯,您都從小看著長起來的吧?”
“對。”劉爺爺說:“大壯從小就淘,愛偷我家的果子。少民老實本分,招人喜歡。誰能想到,這兩人還挺富的?!?p> “您看?!鄙蜃釉普f:“還是有人破了局的?!?p> 沈子云站起來說:“窮,大伙都窮,那就是普遍情況,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轉的。但有人富,有人窮,就該仔細想想了?!?p> “我們就是沒干唄。”坐在石頭上的女人說:“要是干,也差不到哪去?!?p> 這個女人名叫劉環(huán)珠,是個留守婦女,三十多歲,在家伺候公婆和孩子。
沈子云伸出大拇指說道:“好,這個想法我喜歡。所以大家只要干,未必會差于他們倆。那么大家還等什么呢?有錢賺,家里富裕,比現(xiàn)在強多了?!?p> 劉環(huán)珠說:“沈兄弟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nèi)酉录依?,你給我們看著?我去鎮(zhèn)上開飯館,老人孩子誰管?”
“這位嫂子說得對。大家覺得這是被現(xiàn)實條件困住了?!鄙蜃釉普f:“有家有業(yè),脫不開身。不能甩開膀子干。韓少民是父母身體硬朗,孩子在縣里寄宿學校上學。他和妻子可以忙活飯館。劉大壯是家里父母年紀還行,他又一個人,沒有負擔。”
“可不是嗎?”劉環(huán)珠說道:“就是上有老,下有小限制我。要不,我比他們強多了?!?p> “嫂子?!鄙蜃釉菩α耍霸蹅兺叵胂?。前十年韓少民早上往鎮(zhèn)里餐館送菜,孩子就在車里,上學就順路送上學,放學就在爸爸攤前學習。頂風冒雪的一家人為了生計忙活著。后來開飯店,我聽說那孩子十歲砍柴燒火,給爺爺奶奶做飯。一家人都這么忙,換來了現(xiàn)在的日子。劉大壯十四就出門跟著師父當學徒,年紀小也扛著和大人一樣的東西。嫂子,您覺得他們當時容易嗎?沒有家庭負擔影響嗎?”
村里的人不住點頭。覺得沈子云說得對,人家當時,比他們現(xiàn)在條件還差呢。
那劉環(huán)珠臊得滿臉通紅,拿著針線就往家走。
“嫂子,您先別走?!鄙蜃釉铺赂吒叩呐_階說:“您對賺錢是有需要的,大家都是有需要的。我們?nèi)钡氖鞘裁??我想跟大家說的,就是缺一股拼勁。韓少民和劉大壯,不拼就沒有飯吃。無論主動也好,被動也罷,凡是你們和我聊的鎮(zhèn)上有錢人,都是因為他們拼了命的想過上好日子?!?p> “可投入了不賺錢怎么辦?那不是白忙活?”有人高聲的問。
沈子云轉身對大家高聲的說:“很多人說我唱高調(diào)??纱蠹乙嘈牛嘈拍銈兺度刖蜁惺斋@。莊稼人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春天不種地,秋天哪有收獲?那大家種地的時候,就能預見到今年一定有收成嗎?大家說,最近年頭不好,雨不多??赡奈煌A朔N糧食了?沒有!大家需要種地吃飯。我們要有這個精神?!?p> 村里的劉爺爺點了點頭。“有道理啊。我們種糧的時候,種在地里,就是靠天吃飯。誰告訴我們一定秋天有糧打了?可誰家種地不是種了?我們干一次,是給自己賺錢?!?p> “對?!辈恢朗裁磿r候來的夏曉夢說道:“沈大哥說得對。就比如這次的剪紙。大家都沒有什么積極性。怕干不好,白耽誤了功夫。我說句話,也不怕得罪大家。大家這么想不對。哪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機會?那就不叫機會了,那叫事實。大家等著沈大哥給投個大的,比如山莊啊這些。大家拿著工資就心滿意足了??缮虼蟾缌艚o大家的,是一個精神,一個思維?!?p> “什么精神?”
“不怕吃苦受累。我們這些年不就是這樣嗎?”
“那又是什么思想?”
“市場規(guī)律思想?!?p> “好?!鄙蜃釉谱约侯B皮的拍起了手。
夏曉夢瞬間臉就紅了。
她倒不是怕人。作為優(yōu)秀學生會主席的她,學校里的大事她上臺演講、領獎那是家常便飯。
她害羞,是因為沈子云看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
“曉夢說得對。”沈子云說:“扶貧,扶起的是人的智慧和骨頭。而不是扶起項目。跪著習慣了,不知道怎么走路。窮習慣了,不知道怎么賺錢。洪河村的環(huán)境是制約因素,可不是掐死我們的因素。改天換地,移山填海,我們要是有這樣的精神,洪河村的老少爺們兒是不會再窮下去的?!?p> 劉環(huán)珠被說動了。她看著沈子云激動的說:“剪紙這事,算嫂子一個。米面我也不要了。我就是沖自己學?!?p> “好?!鄙蜃釉泣c頭。
旁邊的女人都站了起來說:“我們也不要了。李書記和沈兄弟是為了我們過上好日子來的。人家圖什么呀?我們再要他們的東西,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我報名?!?p> “我也報名?!?p> 小李秘書看看村里的情況,點點頭,“難怪于總執(zhí)意要見沈子云?!?p> “就因為剪紙?”
“你什么見到洪河村的人,這么有干勁?”
司機目瞪口呆。
夏曉夢微笑著看著沈子云,沈子云就像是一個領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