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尉遲遠(yuǎn)的選擇
花玥璃的心情自然是十分明媚的。
尉遲遠(yuǎn)跟在二人身后,垂眸聽著二人聊天,偶有出神。
他第一次見到太子的時候,他好像也是一身紫衣……
不過好笑的是,他當(dāng)時因為年紀(jì)小,安遲烈又穿戴得中性了些,憑借著那份嫵媚容貌,竟讓他誤以為他是個女子。
“得娘娘青睞,玥璃喜不自勝?!?p> 花玥璃的笑容似秋日靜水般溫暖疏離,任由容妃拉著她的手。
中規(guī)中矩的笑,再配上中規(guī)中矩的話,根本讓人挑不出錯來。
容妃也隱隱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個簡單角色,不覺滿意又多了幾分,她笑容也愈發(fā)燦爛:“昨天烈兒回來就一直和我提起你,模樣很是歡喜。
烈兒至今未娶,就連個側(cè)室都沒有,如今他終于有了能讓他歡喜的人,本宮也放心不少。”
她的聲音嫵媚溫柔,似難能少見的溫婉好婆婆。
那感覺,如發(fā)絲拂過心頭,似春水撩過臉畔,讓人舒服得不行。
花玥璃也終于理解了皇帝的快樂。
有這么個妙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還會說話。
別說老皇帝會喜歡,就是花玥璃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女子看著都動心。
不過——她話里有坑,她不能亂接。
花玥璃微笑,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模樣,并不搭茬。
容妃眸光一閃,伸手便把頭上的紫蝶發(fā)簪摘下,往花玥璃頭上戴:“璃兒,來,這個送你?!?p> 那發(fā)簪是以紫玉刻成了一只翩飛的蝶,簪體通透,在陽光下粼著淡淡紫光。
簪子上似乎還有微弱的迷人香氣。
這種香味說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覺似甜蜜又似沉迷,恍如夢里有一群翩飛的蝶,正自由自在的蹁躚嬉戲。
典雅絕俗,無論從工藝程度,還是原材料上來看,都不難看出,此簪比她昨日送給花玥顏的那支,好了不知多少。
跟在后面亦步亦趨的尉遲遠(yuǎn)見容妃將此簪戴到了花玥璃頭上,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眼底似乎帶著一縷詫異。
這簪……
他剛想阻止,可又想起安遲烈的處境來,不由眼神一黯,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
花玥璃也感覺到此簪貴重,不由施禮:“無功不受祿,玥璃惶恐。”
容妃此刻送她發(fā)簪,顯然跟昨天她送花玥顏那個發(fā)簪意義不同。
在古代,發(fā)簪不僅是飾品,還有訂婚的寓意,這簪子一看就不是俗物,說不定還是個什么傳家寶之類。
容妃送她?
花玥璃心中警鈴大作。
容妃笑意盈盈,溫溫柔柔的扶起她:“有何惶恐?本宮瞧璃兒戴著正好,很漂亮?!?p> 花玥璃暗暗頭疼,并深刻覺得這容妃的審美肯定有點問題。
她從哪個詭異角度看出來漂亮的?
花玥璃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此簪貴重,璃兒配不得,娘娘還是收回吧?!闭f著就要摘下還給她。
容妃卻是按住了她的手,一勾朱唇:“本宮說璃兒配,璃兒就配?!?p> 再往后一看:“定遠(yuǎn)將軍說,這簪子和璃兒配不配?本宮看是極好?!?p> 容妃表明態(tài)度,說是詢問,卻也暗示尉遲遠(yuǎn)該說什么。
尉遲遠(yuǎn)心中一嘆,他終究是要成為幫兇了,就連袖手旁觀都不行嗎?
他微微一笑,輕聲道:“璃兒,還不謝恩?”
一句話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對上花玥璃那雙清亮的眸子,又忍不住移開眼。
璃兒喜歡太子,太子又需要璃兒,這樣對他們倆都好,他沒做錯,他這樣告訴自己。
花玥璃看著尉遲遠(yuǎn)移開的眸,眼中微微閃爍了一下:“謝容妃娘娘?!?p> 容妃很滿意,拍了拍花玥璃的手,柔聲道:“好了,璃兒,本宮要去祭禮先帝了,待會兒我們宴會上見?!?p> ………………
“重華殿怎么走呀?”白葉隨手拉住一個端送衣物的婢女問路。
這皇宮太大了,饒是不易迷路的她此刻也是走個暈頭轉(zhuǎn)向。
不過好在有小姐給她的少師令,倒沒有誰來為難她。
“重華殿要往東走?!蹦切m女很乖,一問就答。
見白葉并不是宮中裝扮,一身青絨裙,還以為是哪家赴宴小姐。
不過她身邊怎么一個人也沒有,難道她和她家人走散了?
這是唯一可能。
本著來參加皇宴的皆是非富即貴的道理,那宮女不覺對白葉殷勤了起來:“小姐,您是要尋什么人嗎?”
白葉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笑著擺手:“啊,你誤會了,我不是什么小姐。我是玥璃郡主的貼身婢女,郡主讓我找她,我有點迷路了?!?p> 那小宮女一雙眼睛睜大。
眼前這個穿戴皆跟官家小姐一樣的女孩竟然跟她一樣只是婢女?
說她是相府小姐她都信!
心中不免不忿,語氣也不好了起來:“迷路就找路!我也不認(rèn)識!”她轉(zhuǎn)身就走。
同樣是婢女為啥人家就那么享福?
白葉又一愣,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她有點發(fā)蒙。
剛剛這個小宮女怎么忽然轉(zhuǎn)變得這么快?
一個閃身,攔住她,笑嘻嘻開口:“好姐姐,這個給你。
東邊太籠統(tǒng)了,殿宇那么多,我還不識字,姐姐如果有時間可不可以為我引個路?”
她雖不懂人情世故,但淺顯的她還是懂得,邊說便把一粒碎金塞到了小宮女手中。
而那宮女雖是在皇宮中當(dāng)差,卻也月祿極低,這小指甲大小的金粒子在她眼里差不多是她三五年的銀錢了。
低頭看著這小塊碎金,眼里嫉妒貪婪更盛!
憑什么一個連字都不懂的丫頭都比她命好?
她往袖里一收,笑得發(fā)假:“好,我?guī)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