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鵬的臉上一愣,有點尷尬的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嘿嘿嘿嘿嘿,什么意思?其實你我心里都清楚,就拜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在這里的高手,除了你的那個燕時宜,就是我的這位兄弟胡錫楨了,眼下,就算你的燕時宜斷了一只手,恐怕他的實力,也不是我們能抗衡的,所以,你提這個條件,不過就是想剪除我們的后手,好讓你為所欲為,這樣的話,你進可攻,退可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哈哈哈哈哈,你的如意算盤打的是不錯,但是可惜一點,你并沒有搞清楚,我這位兄弟跟我的關系,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覺得,我能放著他不管,跟顧振高一樣嗎?”潘大彪一臉鄙夷的笑著說道。
“你~~~~~~!”白云鵬氣的話都講不出來了,他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跟潘大彪的關系竟然如此之深,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潘大彪竟然會為了他,甘愿跟自個兒同歸于盡,當然,他自個兒也很清楚,他是不會愿意,跟這幫人一起去死的,但是話已經(jīng)講出口了,他就必須要讓對方感受到,他最后是愿意孤注一擲的。
“好好好,潘大彪,你可不要忘了,主動權(quán)是掌握在我手上的?!卑自迄i說道。
“我知道,但是,除了這個條件,前面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要不然的話,你不妨重新開一個我覺得可行的條件,你覺得呢?”潘大彪并不為其所動。
可就是這時,潘大彪身后的顧振高,突然對潘大彪發(fā)起攻擊,因為他離潘大彪最近,也是他出手的最近位置,他一把鎖住潘大彪的咽喉,說道:“潘大人,我們開始的合作計劃里,可不包括你能隨便把我交出去這一條的,現(xiàn)在你要對我不仁,那可就拜怪我對你不義了?!?p> 潘大彪沒想到顧振高會來這一手,他事先也沒有防備過,或者講,他根本就沒想過,顧振高敢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挾持朝廷命官,這可是死罪啊。
“顧振高,你敢挾持朝廷命官,你難道不清楚,自個兒在干什么嗎?這可是死罪一條。”潘大彪冷靜的說道。
但是,他雖然冷靜,可是他手下帶來的那些兵,卻沒辦法冷靜了,他們的大人,被一個水匪給挾持了,他們要是不聞不問的話,恐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他們一個個把刀拔出,手里的槍對準了顧振高,就要上前去救潘大彪。
不過潘大彪可沒那么沖動,他對手下人說道:“都給我退回去,這里沒你們的事?!?p> 一句話,讓那些想沖上來的兵,又退了回去,其實潘大彪是怕他們的沖動,會讓顧振高不顧一切,做最后的掙扎,其結(jié)果,只能是加速自個兒被殺,所以,他必須先冷靜下來。
他又說道:“顧振高,你就算控制了我也沒用,我不妨告訴你一聲,這回可不是我來報私仇,也不是巡撫大人要剿滅你們的,而是朝廷的旨意,再講的大一點,是福明琪福大人要鏟除你們,福大人,知道是誰吧?皇上的親叔叔,所以,我一個潘大彪,根本就無足輕重,你們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jié)果,而且,你們要是殺了我的話,只會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這個島上的所有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一個都不會被放過,包括你們的家人在內(nèi),統(tǒng)統(tǒng)要被戶滅九族的,當然,你們可以不信我講的話,或者,你們可以賭一賭,哈哈哈哈哈。”
“皇上的叔叔?福大人?哈哈哈哈哈,潘大彪,你也不嫌這個牛皮,吹得太大了點嗎?皇上的親叔叔,他閑的蛋有那么疼嗎?我們一個地方上,小小的水匪,能引起他的注意?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哈?!鳖櫿窀叽笮χf道。
潘大彪也不生氣,雖然被他控制著,他也不反抗,他不慌不忙的說道:“要是在平常的情況下,我也曉得,講這樣的話,是會讓很多人不信的,不過今天不同,你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我的這個兄弟,相信你們也瞧出來了,他可不是普通人,他是福大人的結(jié)義兄弟,哈哈哈哈哈,因為三年前的事情,他不但救過我,也救過當時的船老大,為此,他對這長江上,有這么一幫水匪,是深惡痛絕,之后他去廣州的時候,有幸因為在洋人的馬蹄下,救過另一個中國人,正好被福大人瞧見,為此,福大人對他是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也因此,他們成了忘年之交,福大人雖然是皇親貴戚,但也同樣需要朋友,需要知心的兄弟,我這兄弟嫉惡如仇,怎么能不把這南京水匪的事跟他講呢,當年福大人因為要處理廣州亂黨的事,所以沒空顧及這邊的事情,再加上我這兄弟,也有私事要辦,所以就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冤有頭債有主,這事總歸是要解決的,今天,就是解決的時候了,現(xiàn)在,你們明白為什么一開仗,我們就能動用那么多的大炮,來攻打你們這小小的一座江心洲島了吧?”
一番話,雖然聽在胡錫楨他們的耳朵里,有真有假,但是也基本上是屬實的,而且他還有意把胡錫楨,去松江救張清和,然后跟福明琪相識的那一段,給故意抹去了,說明潘大彪是個做事非常有分寸的人,該講的講,不該講的一個字都不透露,胡錫楨聽完也非常高興,不禁對潘大彪又另眼相看了幾分。
但是這番話,在顧振高,還有白云鵬,以及燕時宜跟六大金剛的耳朵里,那效果就又大為不同了,他們本來就是一個地方上的水寇,也拜講驚動朝廷了,就是只要拜太過分,不驚動巡撫衙門就行了,小小地方上的衙門,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為了做事方便,才會稍加賄賂,其實是為了堵住老百姓的嘴而已,老百姓的嘴封住了,那些個當官的,有錢掙的同時,當然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你拜打著造反的旗號,拜在他的治下干這種事情,他們樂的河水不洗船。
所以,顧振高信了,白云鵬也信了,燕時宜他們當然也信了,就連在場的那些兩方的人馬,都信了,顧振高現(xiàn)在心里那個悔啊,他要曉得是這樣的情況,早就溜之大吉了,跑這兒了,還想渾水摸魚,順手接管白云鵬跟燕時宜的人馬,現(xiàn)在恐怕他自個兒的性命,都要被人家接管了。
場面一時從之前的緊張,突然變得好像松弛了下來,但其實不是,雖然一時沒有人講話,但是氣氛卻是更加的緊張了,顧振高沒想到,胡錫楨竟然能是福明琪的結(jié)拜兄弟,雖然他也承認,這小子確實是身手不凡,但能跟這樣皇親貴胄,拉的上關系,那就說明,這小子不僅僅只是武功高強,要知道,這天下有那么多的能人異士,為什么福明琪就單單瞧上這么個年輕人呢?這說明他的身上,有福明琪非??粗氐臇|西,而這個東西,就絕對不是他的功夫。
顧振高猜的沒錯,能讓福明琪看上的人,怎么能是一個如此簡單的武夫呢,但他已經(jīng)走錯這一步了,想回頭,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他的腦子里,在積極的想著下一步的對策,怎么能保得住自個兒的性命。
潘大彪的話,白云鵬當然也聽見了,他不由得也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了起來,他說道:“沒想到,這事情一切的源頭,竟然是因你而起,哈哈哈哈,那就簡單的多了,你們想走,可以,這小子不留下,也行,但是前面兩個條件,你們必須要答應,時宜的手,能被福大人的兄弟砍掉,也算是他的福分,我現(xiàn)在只想跟顧振高這個賊子,算一算我們之間的私仇,這總可以吧?潘大人!”
潘大彪聞言笑道:“哈哈哈哈哈,你瞧我現(xiàn)在,還能做的了顧振高的主嗎?這樣的人,也拜講你了,就是我,也痛恨不已,但是沒辦法,我的小命在人家的手里掌握著,由不得我對人家發(fā)號施令啦,當然,還有個辦法,就是你們不用顧忌我,直接找他報仇,我死沒關系,你兌現(xiàn)自個兒承諾就行,怎么樣?”
顧振高沒想到潘大彪會來這么一手,他的腦子突然一緊張,不覺手腕處一陣微麻,然后這感覺,正在蔓延到全身,潘大彪感覺抓住自個兒哽嗓處的手,正慢慢的松軟了下來,他借勢用手一抓,身體一個前沖,脫開了顧振高的控制。
這時,潘大彪就見到他的旁邊,胡錫楨正雙手抱腕于胸前,用眼睛緊緊的盯著顧振高,以防他的下一步動作,潘大彪可不是個傻子,他不相信顧振高這樣的老江湖,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能在這種時候,把手上唯一的救命稻草給放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個兒被人給救了,這里有這個實力的人,當然就是胡錫楨了,況且他的眼神,也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