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日頭正盛,一眾人馬自馬家而出,為首策馬之人一俊俏公子,公子白衣勝雪纖塵不染。
其身后一位同樣俊俏的公子兒,此刻笑容滿面,這次他孫靖遠下山后第一次救人,自小在藏經(jīng)閣中瞧著萬千書冊中的紅塵諸事,那些豪俠傳記,小道士自小心中就有一個宏愿,那便是蕩盡天下不平之事,救萬千人于水火之中,今日雖是只救了三人,但至少也是自己那宏愿的一個開端。
蕭瑾瑜一句“這才是救人該有的模樣”,云騎破墻而入,軍士手中長刀如雪,借著日頭的光線照亮了馬家整個庭院,那肅殺之意沖天,遇到比自己更為跋扈的蕭瑾瑜,馬家少爺愣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身,那位長臉客卿也是捂著傷口屁都不敢放一個。
公子霸道而來,揚長而去,自始至終,馬家沒有一個不長眼的敢出手攔下這位囂張至極的公子哥,反而一個個陪著笑臉,好像這位公子哥就該是這幅跋扈模樣才是。
劉昱快步跟上對著小道士鄭重行禮
“多謝這位大哥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我劉昱沒齒難忘”。
小道士急忙擺手,面露一抹羞澀
“劉家小兄弟言重了,見不平之事,就該出手相助,那馬家之人欺凌弱小,我孫靖遠自該出手的”。
小道士話未說完,倒是前面的公子轉(zhuǎn)過頭來,丹鳳眸子望著劉昱道
“臭小子,若非是我?guī)颂て岂R家圍墻將你們救出來,你恐怕早就被這日頭曬成人干了吧,還有空在這里感激這小道士的救命之恩?說來,你不該謝我一聲么?”。
劉昱白了一眼公子
“掃把星,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一日為什么突然間屋檐就塌了一角,而且還恰恰是我身下的那一角,若非是你出手,我怎么可能會被馬家那些混蛋抓住,若非是你小爺我也不會被在這里被曝曬幾日,你哪里還有顏面腆著臉讓我感謝你“”。
面對劉昱的這些話,公子依舊面色平常,恍若未聞,反而是長嘆一聲
“唉,有道是人心不古啊,這年頭救了人,被人感激不說,還被詆毀一番,唉,這世道,好人難做”。
公子混跡江湖這些年,別的沒有,倒是臉皮練的比那皇城的圍墻還厚,用他常說的一句話“這臉皮和顏面算得了什么,又值幾兩銀子“”。
面對公子這般厚顏無恥模樣,劉昱打又打不過,這罵好像也罵不過這位看似腹有經(jīng)綸的公布各自,只能朝著公子方向啐了一口,憤然離去。
公子望著劉昱背影,嘆息道
“唉,野雀總是養(yǎng)不熟的“”。
說完公子策馬前去,小道士望著公子離去,這才松開捏在手中的印訣,小道士有些怕,生怕這脾性難以捉摸的公子會突然出劍一劍將那無禮過頭的劉昱一劍斬成兩半。
隊伍后面,劉桀瞧著一臉慍色的弟弟道
“劉昱,你做的有些過了,始終是那位公子的出現(xiàn)我們才能得以逃脫升天”。
劉昱瞪了一眼這個自己心目中膽小的兄長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劉桀瞧著自己這個弟弟也無奈搖頭。
三人跟著隊伍走了一段距離,等到了泥兒巷附近,劉桀和夏青槐一起上去對公子行了禮告別,唯有那劉昱遠遠瞪了一眼蕭瑾瑜。
......
城南醫(yī)館的小大夫葉暮云這幾日可謂是忙昏了頭,前幾日,一隊身著黑色甲胄的騎兵將醫(yī)館圍了個水泄不通,當時的小大夫可是嚇得一頭冷汗,這些各個兇神惡煞的兵士不知是何來路,也不清楚他們前來這個素來與世無爭的小醫(yī)館做什么,店中的那些幫徒各個嚇得縮在屋中不敢出來,作為這里的首席大夫兼老板,小大夫也只能硬著頭皮出門,顫巍巍的瞧著為首一襲銀白甲胄的將軍
“敢問,這位軍爺前來小店是為何事?”。
龍膽銀槍趙鐸將手中的銀槍插在地上,瞧著小大夫道
“你們老板呢,或者大夫呢,叫他們出來,讓你這么個小姑娘出來算什么?”。
小大夫怯生生道
“軍爺,小女子葉暮云,正是這店的老板,也是這里的首席大夫”。
趙鐸瞧著這位比自家公子還要小上一兩歲的小姑娘,眉頭微微皺起,偏過頭問著身邊的一位軍士道
“你沒有打聽錯吧,這城南醫(yī)館當真是這曲水最好的醫(yī)館,這葉大夫便是最好的大夫?”。
軍士也是略帶疑惑的瞧了一眼葉暮云,一時間自己也吃不準
“趙領主,屬下打聽了好幾處,都說是這家城南醫(yī)館是最好的醫(yī)館,這里的首席大夫葉大夫是這曲水最好的大夫了”。
趙鐸再次詢問一聲
“你就是大夫,姓葉?”。
聽著趙鐸這話,小大夫面色閃過一絲不悅,但這絲不悅之后,小大夫臉上又強行擠出一抹笑意道
“回軍爺,小女子時大夫,姓葉”
姓葉這二字,小大夫明顯加重了語氣。
趙鐸微微頷首,從甲胄中摸出一張一百兩銀票丟到葉暮云手中
“既是大夫,便隨我走吧,我這里有些老人需要醫(yī)治,這一百兩是定金,事后還有重謝”。
小大夫被這趙鐸這番話弄著有些摸不著頭,抬頭望著趙鐸疑惑道
“去哪?”
趙鐸翻身下馬,一把將小大夫提到馬上
“你無需多問,只需要治病便是,其余的事無需操心,若是需要幫手,回到府邸之后,你再列一個名單,屆時我自會派人來接”。
說著趙鐸翻身上馬,一勒韁繩,身下馬兒一陣嘶鳴,隨著趙鐸一身令下,這二十余騎跟著趙鐸一起離開,然而馬上的小大夫仍舊一臉惶恐的望著醫(yī)館,只是醫(yī)館之中沒有一個人敢出門攔下這些煞氣沖天的軍士,生怕一個唐突被這些兇戾的軍士在身子一槍捅出一個血窟窿出來。
馬上的小大夫,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喊一句,她心中害怕極了,深怕惹得身后這位銀白甲胄的爺惱怒,將自己一槍串成血葫蘆帶回去復命,在小大夫心中,這些身披甲胄的軍士向來都是殺人如麻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