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世間,不論困難痛苦都可面對,若是心智足夠堅韌就能扛的過去,唯有歲月,你即是修為通天,你也得低頭,人生遲暮,這是定律。
賈弗望著面前青年,心中感慨萬千,二人戰(zhàn)至此時,諸事都已成了定局,賈弗心中明白,他要敗了,敗給的不是面前這個青年,而是歲月。
賈弗年邁,體內(nèi)的體力正在迅速減退,感受到體內(nèi)狀態(tài),賈弗忽然有種自己已是日暮西山的感覺。
瞧著眼前的蕭瑾瑜就好像當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面對千軍萬馬,仍舊可以與身邊同袍談笑風(fēng)生,可以自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終究是老了,人吶總有一日敵不過這歲月的”
賈弗遠笑了一聲,大踏步向前,手腕翻轉(zhuǎn)一斧劃向蕭瑾瑜的喉嚨,蕭瑾瑜面對此招向后騰挪一步輕松避開賈弗這一斧。
見蕭瑾瑜輕易避開,賈弗心中反而是升起了一絲豪情,這些年自己穩(wěn)坐家中策劃運籌,殺人的事早就交付給麾下之人,他早已忘記了昔日那種沙場之上與人刀劍相博的感覺,忘記那滾燙血液站在在皮膚上的感覺。
這一刻他好似回到了自己年輕之時跟著昔年那位大將軍在沙場之上廝殺血戰(zhàn)的時候。
賈弗仰天長嘯一聲,聲音中透著興奮還有一絲苦澀和不甘,其圓睜的雙眼中透著一絲久違的熱血沸騰,賈弗遠手中的斧越來越快,內(nèi)力灌輸?shù)礁兄?,斧刃中透著狠,如同猛虎撕咬獵物的獠牙利爪。
蕭瑾瑜望著賈弗越發(fā)凌厲的進攻,其心反而是沉穩(wěn)了下來,這一刻蕭瑾瑜的內(nèi)心如同一汪幽泉,不起波瀾,他明白這便是賈弗最后的攻擊了,他只要生生熬過這輪進攻,那么這場勝利便會被其牢牢握在手中。
老劍圣望著蕭瑾瑜微微笑了一聲
“嘿,這小子總算穩(wěn)穩(wěn)把勝利握在手中了”。
劍匣姑娘聞言,捏著衣角的手稍稍松了一點。
賈弗強提一口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賈弗拼盡全力的攻擊也到了尾聲。
蕭瑾瑜瞅準機會,一劍刺出,只是平常的一刺,質(zhì)樸無華,但這一刺,蕭瑾瑜每日都要練上成百上千次。
這一劍,穩(wěn)準狠一劍刺穿賈弗的胸腑,刺穿了其的心臟。
賈弗再也無力握住手中的大斧,大斧落在地上。
賈弗掙扎著一把抓住蕭瑾瑜,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賈弗用著最后的力氣附在蕭瑾瑜耳邊
“蕭瑾瑜,我一死賈家便散了,濟陽再無賈家,我死前只求你一件事”。
賈弗努力的喘了一口氣
“我那夫人,為了老夫和那兩個不肖子的一身殺孽,整日吃齋念佛,一心向善,平日就是見到一只螻蟻都要繞道而行,我求你讓她平安”。
蕭瑾瑜微微頷首
“今日,殺的已經(jīng)夠多了,我也累了,我不想再殺了”。
“多謝”
賈弗話音剛落,俯身倒下,再無動靜,自此這世間再無昔日那位馳騁沙場的年輕將軍賈弗以及如今這位人近遲暮的賈家家主賈弗。
蕭瑾瑜放下賈弗的尸身,丹鳳眸子望了一眼趙鐸
“趙大哥,找人厚葬今日在場之人”。
趙鐸抱拳
“是,公子仁義,趙鐸定然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蕭瑾瑜頷首走到刀疤青年身邊留下一句
“昊然,給你五十人,留在濟陽半月,若是半月里有人對賈家家眷發(fā)難,一并殺之,一個不留”。
刀疤青年微微頷首
“放心”。
……
三日后,蕭瑾瑜率麾下兩百多人浩浩蕩蕩自東門而出,濟陽勢力無一人敢對棲雨樓發(fā)難,這一戰(zhàn),棲雨樓和蕭瑾瑜又在江湖中立了兇名,自此江湖中誰人敢言,那棲雨樓樓中重傷不治,棲雨樓風(fēng)雨飄搖。
幽州聽潮閣,老閣主看著老齊送來的書信
“嘿,這蕭家小子當真是不安分,剛破關(guān)而出就出手屠戮了濟陽賈家”。
南宮羽摩挲著手中的把玩玉件
“終于有了一些成長了,能殺了賈弗,實力比起六年前可是強了幾籌”。
老閣主皺了皺眉
“這賈弗雖是先天修為,但其那一身經(jīng)驗和手段遠勝其他先天修為之人,能殺這賈弗,這蕭家公子的本事著實不一般,你如此放任這個孩子成長,當真好么?就不怕日后其成為棘手的大敵么?”。
南宮羽眼眸依舊盯著玉件
“呵,我還嫌他成長的慢了一些呢,他越早能為我的大敵,我就越早有望掙脫這天地桎梏飛升天道”。
老閣主皺眉
“飛升證道有那么重要么?”。
南宮羽微笑
“你喜歡這紅塵俗世,你自然是不會懂得那些一心證道的人對這飄渺天道的執(zhí)著”。
老閣主微笑
“我不想懂這些,不過我也期望你早日證道,如此我就可以卸下這肩上重擔(dān)了,最近官家那些來這閣中是越發(fā)的頻繁了,老是應(yīng)付這些滿身迂腐之人,老朽也覺得煩了”。
……
濟陽城外,蕭瑾瑜策馬與劍匣姑娘并肩而行
“劍匣,待我傷勢養(yǎng)的差不多了,隨我去游歷一番,大概一年時間”。
劍匣姑娘顧憐蕾望著公子側(cè)臉
“你父親時日無多,你不該是陪著他么?”
蕭瑾瑜雖然笑著,但笑意中有著一絲難掩的苦澀
“正是因為父親時日無多,我才要出去游歷一番”。
劍匣姑娘詫異
“為何?”。
蕭瑾瑜一副語重心長模樣
“劍匣,棲雨樓始終是是父親棲雨樓,若是他還能活的久些,那一切都好說,我多立些功績,屆時父親退位,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但如今這幅局面不行,這樓中我能信任之人唯有你,老李頭,昊然和趙大哥而已”。
劍匣姑娘瞥了一眼身后的隊伍
“你游歷是為了收斂自己的勢力?”。
蕭瑾瑜頷首
“父親離世之后,棲雨樓將是一番亂局,這樓中看似祥和一片,實則和一小些的朝堂一般,派系林立,我年少沒有功績,不能服眾,屆時有不少人惦記著這樓主之位,我唯有自己的勢力,這樓主之位才能坐的穩(wěn),劍匣我何嘗不想多陪陪父親,只是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