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伯瑤覺得自己答應(yīng)李沁完全是某種報復心理作祟,為的是平衡李云浩這突如其來的青青草原,但很快她就陷入了某種內(nèi)心的掙扎之中。
任何頭腦正常的人應(yīng)該都不會選擇跟這樣聲名狼藉的人交往,就算再怎么饑不擇食,也不應(yīng)該在高中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當她得知自己的QQ是李云浩親自告訴李沁的時候,原本對李云浩還殘存的一丁點留戀一時間蕩然無存,只剩下憤怒和無能為力。
他就這么急著將自己賣給別人嗎?
就因為有了新的玩具就可以將自己徹底拋棄,她對他而言竟然如此一文不值,光是想到這一點都讓她的心情無法平靜,可她又能怎么樣呢?去跟別人哭訴自己被甩了?在同學圈里指控李云浩是渣男?
不,這么做只會降低她自己的尊嚴。
她每天按時上課、學習,可思緒有時候不知不覺就開始鉆進回憶中遨游,將那些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推送出來。
從第一次吃飯到第一次牽手,每天放學時他的等待和送她回家時的依依不舍…這些在現(xiàn)在看來有些諷刺的場景,著實讓人難以平靜。
她鼻子一酸,淚水從眼角溢出,為了不被人察覺,她假裝出揉眼睛的模樣,然后不經(jīng)意地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攥在手中,一手托腮,順便時不時將眼淚吸掉,一邊在心里大罵特罵自己的不爭氣。
老師的課堂并沒有到能夠讓她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地步,為了讓自己保持穩(wěn)定的心態(tài),她甚至把科幻小說藏到課本后面來看,這么做雖然非常有效,但在一定程度上犧牲了她學習知識的時間。
沒過多久,伯瑤的成績直線下降,不管是一個月一次的小測驗還是期中考試,她的名次都在班里排在三十名開外,比中位數(shù)還要低不少。
班主任的目光一般只會盯著成績單上的前幾名和倒數(shù)幾名,中間的那幾位只要不下降的太厲害基本上不會浪費太多口舌,所以伯瑤并不在他的高危名單之內(nèi),但母親還是看到她那張糟糕的成績單。
伯瑤沒打算隱瞞,畢竟瞞也瞞不住,而秦寶欣也沒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將那張寫著分數(shù)的紙直接甩在桌子上。
“你這個成績能上大學嗎?你知道你妹妹都跳級直接上的初二,比你小一歲,卻跟你同級,人家的孩子怎么教的你知道嗎?分數(shù)不好直接往死里打!我就是對你太仁慈了!”
伯瑤這些天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憤怒的情緒像是千萬匹馬在心中飛馳:“那你去找她做你女兒唄!我就是不行,我也懶得說什么了?!?p> 秦寶欣又氣又恨:“我要是真能換個女兒當然好,可惜上輩子造孽了,生出你這么個東西,給我滾!別讓我看到你!”
伯瑤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將書包扔在沙發(fā)上摔門離開,不過這次她不是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而是直接走出了家門,一口氣順著樓道跑到了街邊,扶著人行道上的大叔穿著粗氣。
手機在口袋里振動了一下,她按亮了屏幕,李沁給她發(fā)了一張照片,是李云浩和另一個女人的合照,想必就是那位新歡了。
女人的臉上畫著厚重的妝,看上去十分風塵,身著掛滿銀色亮片的抹胸連衣裙,乳溝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站在一旁的李云浩和她相比看起來十分稚嫩,但笑得十分燦爛,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上比了個“耶”。
伯瑤原本就憤怒的情緒因為這張照片顯得更加不悅,手指飛快地在對話框里回到:“你發(fā)這個給我是什么意思?”
“讓你死心。”李沁回復的速度比她還快,并且在她給出回復之前又加上了一句:“什么時候出來吃頓飯?我請客,順便看個電影?!?p> 看到李沁的邀請,伯瑤心里其實是有些害怕的。他們這段時間偶爾會聊天,李沁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煩人,平時上課時間基本上不會給她發(fā)消息,只有下午或者晚上睡覺前會聊這么一兩句。
他很有分寸,對時間管理得也很好,一般聊天不會超過二十分鐘,日程也安排的滿滿當當。
和那些古科園的富家子弟一樣,李沁的家庭對他的管教很嚴格,每一門的成績都有規(guī)定和要求,一旦落下就立刻進行懲罰。
據(jù)他所說,有一次他的數(shù)學考到了及格線以下,直接就挨了父親一頓毒打,鼻血都流了出來。
伯瑤向他表達了同情,同時也理解了他暴力因素形成的原因。父親的榜樣作用無形中給他施加了某種暗示,甚至他的母親也在默默承受者家暴,因為經(jīng)濟上的原因選擇了忍耐。
為了避免自己受到直接傷害,她從未答應(yīng)過李沁的任何見面邀請,本以為對方會因此放棄對自己的執(zhí)著,沒想到他每次都表示不介意,并且隔一段時間會再次嘗試約她出來。
伯瑤看這手機上的那條消息沉默了許久,內(nèi)心在去與不去之間反復掙扎、糾結(jié)。
她知道成績下降是她的問題,可也受不了母親拿她給妹妹比。那個遠在姥姥家的妹妹,如今成了母親嘴里常說的“別人家的孩子”。
她不討厭妹妹,她只是討厭母親用她跟其他人比較。小時候母親就覺得她是個天才,一看到她的平庸就有些難以忍受,并且將自己的情緒完全強加在她身上,在發(fā)泄過后給予安慰,然后下一次又是新的輪回。
她實在是有些受夠了,如果不是經(jīng)濟上不能獨立,她完全不想呆在這個僅有兩個人還烏煙瘴氣的家里,如果能夠有足夠的錢搬出去,或者離家出走……
也許李沁能幫她?
伯瑤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她雖然有些叛逆但還不至于到這么極端的地步,可那個想法產(chǎn)生的那么自然,就像是命運在驅(qū)使著她前進一樣。
也許,她應(yīng)該先試著跟李沁見一次面,畢竟傳聞和實際都是有差距的,只有真正接觸了,才能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存在。
這樣的念頭再一次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伯瑤有些遲疑,她不知道這么想是不是對的,更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擔后果。
正當她猶豫之時,那個想法再次出現(xiàn),并且更加清晰和富有邏輯性:
她應(yīng)該去試試,畢竟這是個法治社會,遇到不對勁的事情盡管跑就是了,那些和李沁接觸過的女人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雖然內(nèi)心還有些許抗拒,但手指已經(jīng)將聊天框的內(nèi)容發(fā)了出去:
“現(xiàn)在吧?!?p> 對方秒回道:“發(fā)個地址,我去接你?!?p>

知洛離
最近又有疫情啦~ 希望小伙伴們能夠保護好自己,也希望疫情能快點過去。 還希望我能想辦法早點碼字嗚嗚嗚~ 我會克服拖延癥的!明天起克服!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