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突然一聲狼嚎,從遠處傳來。
它扔下自己的崽子走了?!
蕭毓不解,依然高度緊張地盯著板縫。
外面狼嚎聲突然變得虛弱,門口的小狼崽兒“嗷嗚嗷嗚”地叫個不停。它轉(zhuǎn)著圈撞著門板,好像試圖要出去。
可她不敢動。
虛弱的狼嚎聲沒了,又響起了另一聲狼嚎,拖著長音,仿佛在示威。
看著門口像是小狗一樣的小狼崽兒哭一樣地嗷嗷嗷直叫,蕭毓腦袋里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或許就像自然節(jié)目里播的那樣,那雙湖藍色眼睛是它的媽媽,正帶著自己的小狼崽逃亡,逃亡的原因或許是她是戰(zhàn)敗的狼王或者死去狼王的妻子。新的狼王不允許她有老狼王的孩子,她只能帶著小狼崽兒逃亡。狼群追來,她迫不得已把小狼崽兒藏在了這里,自己去面對狼群。而狼群狼多勢眾,狼媽媽自然打不過。
而且對視那一眼,蕭毓莫名覺得,狼媽媽仿佛是將自己的狼崽托付給了她一樣。
她突然跳下床,跑去門口重新把門倚上,抱起小狼崽兒回到床腳。
“噓噓噓,不要叫了,再叫狼群就來了。”
可小狼崽兒絲毫不領(lǐng)情,回頭就咬住了蕭毓的胳膊。
“啊,你沒良心吶!”
蕭毓吃疼地低叫了一聲,好在小狼崽還兒太小,牙齒不全,力氣也不大,估計也就破了點皮,跟黑魚比起來簡直不能算咬傷。
而且蕭毓發(fā)現(xiàn)它遺傳了狼媽媽一雙美麗的湖藍色眼睛。和自己的有點像,怎么說也算是緣分吧。
小狼崽兒天膽怯且警惕地望著她。
她試探著摸了摸它的頭,許是也感受到了蕭毓并沒有敵意,它慢慢地松開了口。窩在蕭毓懷里又可憐地嗷嗚了一聲。
“別出聲,一會兒狼來了?!?p> 聽著像小時候嚇唬小孩子的話,可她此刻真切的發(fā)生著,并且誰能想到呢,她在“嚇?!钡木褪抢恰?p> 小狼崽兒很通人性,竟真的沒有再叫了。
蕭毓又伸手探向雨雀的額頭,都是冷汗。
明明剛吃過藥,怎么還昏迷呢?
蕭毓淡淡地道:“雨雀啊,只能看咱倆的命了?!?p> “還有你小煤球,如果躲過這一劫,我就替你媽媽把你養(yǎng)大?!笔捸贡е±轻虄焊杏X溫暖了許多,只是這夜還沒過一半,而狼群就在附近。
過了一會兒,懷里的小狼崽兒突然變得躁動不安分。蕭毓仿佛也聽到了雨中夾雜著什么異樣的聲音。眼神死死地盯著門板。突然“砰”地一聲。
門板整個斷掉,倚門的桌子瞬間翻了個個,向里飛了過來。
一只黑色一人多高的黑狼邁著矯健的步伐,緩慢地走進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只體型比它略小的黑狼。
他們滋著嗜血的獠牙,眼睛閃著幽暗的綠光,像看著獵物一樣地盯著蕭毓。
小狼崽兒藏在斗篷里不停地動彈,蕭毓已經(jīng)嚇傻在那一動不敢動。狼群每向她靠近一步,仿佛死神就跟這靠近一步。
她也沒有想到,她躲過了黑魚群,逃出了玩偶市,石頭都沒砸死她,最后竟如此悲慘的淪為狼群的夜宵。
說好的天無絕人之路呢?就算現(xiàn)在風(fēng)無度的百寶包里有炸彈,一下子也炸不死這么一群狼。
絕望地看著面前的狼群緩慢地圍了過來,蕭毓瞥了一眼旁邊躺著的昏迷中的雨雀。
“是姐姐對不起你了?!?p> 又摸了摸小狼崽的腦袋。
“你也終究難逃一劫…”
最后那個語氣詞“啊”沒說出口,因為她的手指突然碰到了口袋里的一個小罐子。
一瞬間,像是又一顆火星在蕭毓的腦海里炸開成一朵煙花。
蕭毓偷偷地伸手盡量不引起狼群的主意,扯開雨雀額頭的濕布蓋住他的整張臉,然后迅速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舉起小罐子,在頭狼起跳的一瞬間,閉著眼睛揚了出去。
蕭毓蜷縮著緊緊地把懷里的小狼崽兒裹在斗篷里。
是死是活,在此一搏了。
……
另一邊,夜雨川剛才塌陷出離開,就從袖子里掏出個極小的口哨放進嘴里,輕輕一吹,就發(fā)出了悅耳的鳥叫聲。
不一會兒前方一只白色的鳥蒲扇著翅膀飛直直地從夜雨川頭頂飛過,繞了半圈回來,落在了夜雨川的胳膊上。
“千里傳音,傳音千里,訓(xùn)鳥二二二號為您……”
“閉嘴!”
持著一口播音腔的訓(xùn)鳥,被夜雨川的一聲呵斥嚇得腳一抖沒差點掉下去,撲棱著翅膀重新找到了平衡。
“告訴傳音,帶上他……”一想到傳音手下的人都跟他一樣文文弱弱,夜雨川立馬改口道:
“到雨啼,傳我命令帶所有力氣大的人手,從風(fēng)笑石西區(qū)石道盡頭進來,到塌陷處救人,最快速度。”
夜雨川頭一次恨透了自己說話慢的這個毛病。
“訓(xùn)鳥二二二號為您傳音,傳音人雨啼長石,接收人訓(xùn)鳥首領(lǐng)傳音,傳音內(nèi)容……”
“別磨嘰了,趕緊去。”
夜雨川一抬手,訓(xùn)鳥二二二號嚇得直接飛走了,一邊飛一邊重復(fù)著剛才夜雨川說的話。
“傳音這破鳥,等蕭毓回來,就把你燉了給她喝湯!”
已經(jīng)飛走的訓(xùn)鳥二二二號突然一哆嗦。
這么多年來夜雨川歷經(jīng)世事炎涼,幾乎沒什么事情能令他慌亂,即使老城主失蹤,他也只是片刻震驚,而現(xiàn)在他竟然在跟一只鳥志氣。
夜雨川終于意識到蕭毓對他而言的重要,并不只因為她可能是渺薪公主。而這卻更使他心慌,那么大的石頭砸下來,生還的可能有多渺小誰都知道。
夜雨川抱著這微乎其微的希望,直奔風(fēng)無度住處。
可偏偏風(fēng)無度人卻不知去了哪里。于是他又不得不轉(zhuǎn)頭去了風(fēng)笑殿跟風(fēng)尤怒借了守衛(wèi)。
此時,被夜雨川丟下的云沫才走出一半的路程。夜雨川帶著一群侍衛(wèi)沖回來的時候自然又遇上了她。
“雨川,我…我也是沒辦法,那一瞬間我只能撲向你,不然我們都會被一起壓在下面?!痹颇厝嘀驗樽吡颂嗦范崽鄣碾p腿。
夜雨川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周身散發(fā)出要殺人般的恐怖氣息。這股強大的氣息下,守衛(wèi)們剛減慢的腳步,不等夜雨川說話,接二連三地從云沫身邊加速跑了過去。
云沫被撞的晃來晃去,幾個踉蹌退了幾步,才剛站穩(wěn),夜雨川驅(qū)著輪椅從她身邊經(jīng)過,瞥都沒瞥一眼。
云沫咬著下嘴唇,緊攥的拳頭顫抖著?;仡^卻突然冷笑了一下。
這條路不常有人通行,自然沒有耗財費力地修建風(fēng)船,竟然也不臨暗河,也走不了水路。想要去西藤崖全靠雙腿。沒了夜雨川的工具,即使守衛(wèi)們?nèi)逃门艿?,夜雨川這一來一回,也用了一天還多。
此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而據(jù)分析,塌陷的部分大概有六到八米遠,只靠人力,從這些石頭里找到蕭毓和雨雀少說也還要一日。別說來不及去西藤崖,就是他們還能不能活著,都實在難說。
夜雨川緊攥著拳頭指甲陷進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