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常博濤帶著一隊車馬,來到城外的莊子前。小廝出來看見了,急忙回去稟報。“公子,大皇子來了,帶了好些車馬,像是送什么東西來了?!逼铒L(fēng)清揮了揮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祁風(fēng)清喊來了蕭梧:“你去跟婉兒說一聲?!笔捨帱c了點頭,便來告知舒清婉。舒清婉摸了摸肚子:“我如今身子不便,也不能叫外人瞧見,你去替我打發(fā)了吧?!?p> 莊子外,蕭梧看了看常博濤:“大皇子,這是何意啊?”常博濤指了指身后的車馬:“這上面全是婉兒的嫁妝和她平時用的東西,我都給她收拾好,送過來?!?p> 蕭梧看了看長長的車馬隊伍,冷笑道:“大皇子這是急著給新王妃騰位置呢?”常博濤神色一頓,搖了搖頭:“不是,只是,這些都是婉兒的東西,我知道她必不會再回王府取了,我便想著給她送過來?!?p> 蕭梧行了個禮:“那就多謝大皇子了。”說罷,蕭梧便指揮著小廝們將東西全都搬進庫房?!斑@琴,是婉兒的心愛之物,還勞煩郡主代為轉(zhuǎn)交?!背2龔能嚿夏贸鲆粋€木匣子,遞給蕭梧。蕭梧接過匣子,打開看了看,是舒清婉的風(fēng)婉琴?!岸嘀x大皇子。”蕭梧道謝道,語氣卻很是平淡。
常博濤看著蕭梧欲言又止,面露難色?!拔抑滥憬袢詹还馐莵硭蜄|西的,有什么事快說吧?!笔捨嗫粗2哪?,直接問道。舒清婉早早的交代過,常博濤今日前來,必定是有事相求。
常博濤愣了愣,有些尷尬的開口道:“我知道,我如今的身份,不該求婉兒做什么事,只是如今,我父王逼著我迎娶正妃,我很是苦惱,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梧冷笑道:“呵,皇上還真是一天也等不了啊,你和婉兒剛剛和離,就已經(jīng)給你選好了正妃了?”常博濤嘆了口氣道:“我們這些皇子,不過是父王手中的棋子而已?!笔捨嚆读算叮前?,身在皇家,誰又能左右自己的命運,將來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隨便嫁給一個皇子吧。
蕭梧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常博濤:“這是婉兒寫的錦囊,你回去后拆開看看,便能解決你眼下的煩惱了?!背2p手接過錦囊,點了點頭:“好,多謝郡主?!?p> 蕭梧抱著木匣子回到舒清婉的房間,替舒清婉將風(fēng)婉琴放好。“婉兒,你的琴回來了?!笔捨嘈⌒囊硪淼牟林僬f道。舒清婉起身,伸手摸了摸風(fēng)婉琴:“琴未變,人卻不同?!笔捨嗌焓址鲋媲逋瘢骸巴駜海蝗鐝椧磺?,解解煩憂?”
舒清婉坐在風(fēng)婉琴前,玉指隨意彈撥,恣意瀟灑,訴說心中苦悶。琴聲悠長婉轉(zhuǎn),飄揚在整個莊子里。祁風(fēng)清和葉丹愈全都仔細的聆聽著?!斑@丫頭,心里卻也是這般苦悶啊。”葉丹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嘆息道。
一曲彈罷,舒清婉心中舒服不少。祁風(fēng)清坐著輪椅來到舒清婉的門前:“婉兒,我能進來嗎?”舒清婉回道:“兄長快請進。”祁風(fēng)清屏退左右,自己轉(zhuǎn)著輪椅進了舒清婉的房間。蕭梧見狀,走過去將祁風(fēng)清推了過來。
“婉兒,聽你剛剛的曲子,心中很是苦悶啊?!逼铒L(fēng)清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舒清婉起身走到窗邊,拿起一顆棗子,丟進嘴里:“剛剛確實苦悶,現(xiàn)下好多了。”祁風(fēng)清見舒清婉這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卻心疼起來:“婉兒,生完孩子,你就跟著孩子一起走吧?!?p> 舒清婉吃棗子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看了看祁風(fēng)清:“那兄長可跟我一起走嗎?”祁風(fēng)清眸色黯淡:“我這身份,還能走去哪里?”舒清婉繼續(xù)吃棗子:“兄長不走,我便不走。”祁風(fēng)清知道,舒清婉是不舍得他自己一個人陷在這皇城的泥潭里?!翱墒峭駜海阄也煌?,他不會要我性命,卻未必不會要你性命?!逼铒L(fēng)清猶豫了片刻,出聲說道。
舒清婉放下棗子,認真的說道:“丟了性命又如何,若能護你一程,也不枉我們兄妹一場。”祁風(fēng)清眼中淚光閃爍:“可我情愿我死了,也不愿看著你死!”
舒清婉起身走到祁風(fēng)清身邊,拉住祁風(fēng)清的手:“那我們就都不死,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蕭梧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禁紅了眼眶。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蕭梧已經(jīng)看出來,祁風(fēng)清對舒清婉的情義了,只是舒清婉此時還未曾察覺自己的心意。舒清婉情竇還未開,卻已經(jīng)身懷六甲??扇羰乔楦]開了,兩人相愛卻不得不分開,那是何其殘忍。
祁風(fēng)清握著舒清婉的手,認真的看著舒清婉說道:“從前是我大意,錯看了那人。今后,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舒清婉笑著搖了搖頭:“兄長,你保護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在這皇城里,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只想成為你的臂助。”
這邊常博濤回到王府,打開了舒清婉給的錦囊,錦囊里寫著:側(cè)妃生產(chǎn)之期不遠,若是產(chǎn)下男孩,扶為正妃理所應(yīng)當。常博濤點了點頭:“此計甚妙?!?p> 夜里,蕭梧坐在屋子里和舒清婉說話:“你是怎么確定側(cè)妃就一定懷的是男孩的?”舒清婉打了個哈欠說道:“側(cè)妃的身子是我調(diào)理的,她和大皇子同房的日子是我算出來的,最后一次把脈的時候,也是男孩的脈?!?p> 蕭梧不解:“這都能摸出來?”舒清婉有些乏了:“脈象上有些許不同,但也不一定準確,還是得等生出來才算數(shù)。”蕭梧還是有些不理解:“可是,就算大皇子不娶正妃,側(cè)妃之位空置,還是可以迎娶世家女子的啊?”
舒清婉躺在塌上,昏昏沉沉:“世家大族的女子,哪個肯當側(cè)妃?更何況,大皇子的正妃是一個罪臣之女,誰能甘愿屈居她之下?”
蕭梧搖了搖頭:“我看皇帝未必就會這么放過大皇子,只要他下旨,誰的女兒都得嫁?!笔媲逋衩悦院恼f道:“所以,我還準備了幾個錦囊,你找機會幫我送給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