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如風(fēng)
兄妹二人在書房中竊竊私語,門外之人聽的并不真切。舒清婉放下茶杯:“兄長,我乏了,帶我去我的房間吧?!逼铒L(fēng)清走到書桌邊,將桌子上的紙收進(jìn)懷中?!半S我來?!逼铒L(fēng)清打開書房門,兩個小廝筆直的站著。祁風(fēng)清扶著舒清婉往臥房走去。舒清婉出門時,仔細(xì)的看了看兩個小廝,記下了他們的模樣。
“這里便是你的臥房了?!逼铒L(fēng)清帶著舒清婉來到了一間雅致的臥房。祁風(fēng)清指了指對面的臥房:“那里便是我的臥房,若是有什么事,大喊一聲,我便趕來了?!笔媲逋褡诜块g的臥榻上,打量著這個房間。進(jìn)門便是一張圓桌配著四個椅子,東面是書房。西面是臥榻和琴架,最里面是床和衣柜。房間不大,卻分外雅致,桌椅床榻,都是精致美觀?;ú菁喓熞彩怯眯狞c綴。
“兄長費心了。”舒清婉向祁風(fēng)清道謝。祁風(fēng)清笑了笑:“小事一樁。若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我說便是?!笔媲逋裣肓讼耄骸暗挂矝]什么想要的了?!逼铒L(fēng)清領(lǐng)著舒清婉來到衣柜邊:“隨我來?!逼铒L(fēng)清拿出一個木箱子,從懷中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箱子上的鎖:“這是為兄給你準(zhǔn)備的家當(dāng)?!笔媲逋胥躲兜哪贸鱿渥又械臇|西來看。“這是地契,店鋪,銀票?”舒清婉從未見過如此場景。
祁風(fēng)清笑著說道:“這里面有很多我的產(chǎn)業(yè),都是歷年來收入不菲,經(jīng)營的不錯的。而今,都給你了。一些印鑒,都在箱子下面的小盒子里?!笔媲逋窨吹难刍潄y的:“這些都給我了?”祁風(fēng)清笑了笑:“都給你,哦,對了。我這里有一塊腰牌,你拿著?!逼铒L(fēng)清遞給舒清婉一塊純金的腰牌,舒清婉接過腰牌,上面刻著“祁風(fēng)婉”。“這是?”舒清婉好奇的問道?!斑@便是你身份的象征?!逼铒L(fēng)清看了看腰牌說道。
“妹兒,這箱子里的,是你的家當(dāng),平日里也不用花,你就藏好了,以后可以當(dāng)嫁妝。你要記住,這是你立身之根本,即使是你未來夫君,也不能妄動你這箱子里的東西?!逼铒L(fēng)清認(rèn)真的關(guān)照道。舒清婉將所有地契全都收好,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兄長?!笔媲逋裾J(rèn)真的對祁風(fēng)清行了個禮。祁風(fēng)清扶起舒清婉:“以后,想要什么,就跟我說,去都城還有些年歲,我們有的是時間做對真兄妹。”
舒清婉知道,祁風(fēng)清這是想要舒清婉盡快適應(yīng)自己的新身份,這樣以后去了都城,才不會被別人看出破綻?!巴駜河涀×恕!笔媲逋耦h首道。舒清婉雖然不知道都城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但是,以目前爹娘和祁風(fēng)清的安排來看,必是個藏龍臥虎之地。
舒清婉和祁風(fēng)清一起住了有些時日了,兩人彼此之間也熟悉起來。這一日,舒清婉在祁風(fēng)清的書房里翻到了一副畫,畫的是位美人,裊裊婀娜,宛若天仙。舒清婉看了許久,一邊感嘆繪畫者高超的畫技,一邊驚訝于畫中女子絕世的容貌。畫軸的有些地方已經(jīng)磨損,看來祁風(fēng)清經(jīng)常會看這幅畫。舒清婉不禁好奇,原來肆意灑脫的祁公子,也會有思慕之人。
“兄長。”舒清婉拿著畫,找到了祁風(fēng)清。祁風(fēng)清正在竹苑的亭子里畫竹。“何事?”祁風(fēng)清頭也沒抬,淡淡的問道。以前不熟悉的時候,祁風(fēng)清還覺得舒清婉是個溫柔恬靜的女子,熟悉之后才知道,舒清婉古靈精怪,最愛捉弄人。不過,畢竟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調(diào)皮一些,也很正常。
“這女子,好生美貌啊?!笔媲逋衲弥?,一邊看一邊感嘆。祁風(fēng)清看了看舒清婉手中的畫,繼續(xù)畫竹:“那是你前嫂子?!笔媲逋胥读算叮骸扒吧┳??”祁風(fēng)清不緊不慢的回答:“和離了,她也去世了。”說道這里,祁風(fēng)清手中的畫筆頓了頓,感嘆道:“紅顏易逝啊?!笔媲逋袷掌甬?,走到祁風(fēng)清身邊坐下,試探的問道:“能和我說說嗎?”
祁風(fēng)清放下筆,打開折扇扇了扇:“我是私生子,想殺我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老頭便將我安排在她家。我與她青梅竹馬,互生情愫,便成了親?!逼铒L(fēng)清起身走到了亭子邊:“后來老頭知道了,怒不可遏,她爹獲罪流放,她和她母親充作軍伎?!笔媲逋駠樀闷鹕恚骸败娂浚俊逼铒L(fēng)清看了看舒清婉,笑了笑:“我當(dāng)時和你一樣的反應(yīng)。”
“老頭竟如此狠心嗎?那可是他的兒媳啊?!笔媲逋裼行╇y過,緩緩的坐下:“難道,不合他意的人,便可以輕易的抹去嗎?”祁風(fēng)清看著舒清婉,嘆了口氣:“一開始,我也是這么覺得。”舒清婉抬頭看著祁風(fēng)清,略帶悲傷:“后來呢?”祁風(fēng)清看著遠(yuǎn)方:“后來,我才知道,她爹知道我真實身份,意圖扶我上位,他女兒是受他指使,故意與我親近?!?p> 舒清婉蹙著眉:“怎么是這樣?!逼铒L(fēng)清笑了笑:“那時我不諳世事,不知人心叵測?!笔媲逋裼行﹤校骸斑@世間,竟是如此混沌不堪嗎?”祁風(fēng)清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那時候,我以為,父親便是我最大的靠山。那件事后,我知道,我不過也是他隨意擺弄的棋子?!?p> 舒清婉拔下父親給她的簪子,拿在手里把玩:“原來這世間的惡,不是一根暗器可以阻擋的。”祁風(fēng)清看了看舒清婉手中的簪子:“那是你父親的信物,老頭見了,自然會知曉你的身份?!笔媲逋袂榫w低落:“兄長,可有什么辦法不去都城?!逼铒L(fēng)清搖了搖頭:“老頭會想辦法逼你去的?!笔媲逋裎站o簪子:“可是兄長,我好害怕?!?p> 祁風(fēng)清看著眼前的舒清婉,心里也不自覺地心疼起來。老頭在都城對外說,以后的皇后,必是舒家女。這無疑就是把舒清婉放在了浪尖上。都城人心何其復(fù)雜,皇權(quán)斗爭何其殘酷。祁風(fēng)清尚且艱難自保,若是舒清婉去了都城,不知道要面對怎么樣的血雨腥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