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王由楨的身世
王伢人點了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還沒走出去,王由楨攔住了二叔,笑著說道:“二叔,著什么急,還有一個人的月錢沒有定下來?!?p> 還有一個人?
王伢人滿臉的困惑,水力紡紗廠的工人就這么多,已經(jīng)全部確定了。
王由楨看著滿臉困惑的二叔,笑著說道:“還有二叔和三叔的月錢沒有定下來。”
“二叔作為工廠主管理水力紡紗廠,三叔為咱們培養(yǎng)鄉(xiāng)勇,總不能白干?!?p> “關(guān)于這一點,侄兒早就想清楚了?!?p> “每年從所有的銀利里面抽出來兩成,一成給二叔,一成給三叔?!?p> 王伢人再次被這個數(shù)目嚇到了,剛要拒絕,王老爺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老二,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別扭扭捏捏的推來推去了?!?p> 老爹已經(jīng)發(fā)話了,王伢人也就不敢多說了,趕緊去招收工人了。
王老爺子突然詢問了一句:“孫兒,爺爺每個月多少月錢?!?p> 王由楨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孫兒掙的所有銀子,都是爺爺?shù)?。?p> 王老爺子頓時哈哈大笑,笑了片刻,表情有些嚴肅的說道:“這兩天要是閑下來,抽空去你爹那一趟?!?p> “你也很久沒見你爹了吧,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你談?wù)劇!?p> 王由楨雖然沒怎么見過自己的老爹,但對于老爹的印象相當不錯。
王由楨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爺爺。”
“過幾天就去趟魚兒鎮(zhèn)的私塾?!?p> 王老爺子聽到王由楨答應(yīng)了這件事,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擔,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王由楨則是出現(xiàn)了困惑,爺爺?shù)谋砬椴幌袷且驗樗屠系娒?,而是因為老爹要和他談的事情?p> 這種事情猜是猜不出來,反正過兩天就要見面了,王由楨索性也就不想了,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三天后。
王由楨處理好講武堂和工業(yè)學(xué)堂里的事情,剛準備跟著二叔去一趟魚兒鎮(zhèn),去找在私塾里教書的父親。
就聽見二叔說他父親已經(jīng)來了,就在祠堂里等著他。
王由楨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立即朝著王家的宗祠跑去。
王家宗祠。
那棵老樹下。
一位穿著破舊儒衫的中年讀書人。
靜靜的站在樹下。
聽見身后的跑動聲,轉(zhuǎn)身看了過去。
看到了兒子跑了過來。
中年讀書人溫和一笑:“楨兒,來了?!?p> 一句楨兒來了。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讓很久沒有見到父親的王由楨,險些掉下眼淚。
王由楨抿著嘴唇,用力的點了點頭,由心的喊了一句:“爹?!?p> 他上輩子也是這樣,是從村里走出來的孩子。
從小父母為了養(yǎng)家就在外面打工賺錢,很少回家,有的時候甚至過年都不回家。
家里只有他和爺爺,日子過得倒是還算不錯,因為他父母在外面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每個月把錢全部寄回家里。
王由楨知道父母的不容易,本來就天資聰穎,加上刻苦到自虐的學(xué)習(xí)。
從那一代人里脫穎而出,成為了最年輕的核能專家。
只不過由于工作的原因,不能向外泄露他是做什么的,好在有一個客座教授的名頭遮掩身份。
更好在他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為父母在老家蓋的別墅,給父母、爺爺留下了幾項專利。
這些專利,每年都能給父母、爺爺帶來不少的錢,足夠他們衣食無憂的生活一輩子了。
王由楨兩世為人,這一世的父親、爺爺、兩個叔父,對他的疼愛絲毫不比以前的父母差。
感同身受之下,王由楨徹底認同了自己的身份,在見到父親的那一刻也就險些落淚。
名叫王昌沐的中年讀書人走過去,為王由楨整理了衣領(lǐng),從懷里掏出來一樣?xùn)|西。
四芳齋的糕點。
王由楨看到這一份糕點,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瞬間充滿了眼眶。
后世的父親隔幾年才能回一次家,不管手里有錢沒錢,都會給他帶上一些當?shù)靥厣闶场?p> 印象最深的一次,父親帶回來一堆橘子,娘和他吃的很香。
娘給爺爺送去的時候,拿出一個給父親。
父親慌忙擺手,用鄉(xiāng)間土話一直重復(fù)一句話。
‘我吃過了,我不吃,我不吃?!?p> 王昌沐和他原來的父親一樣,每個月都把錢寄回家,手里幾乎不留一點錢。
因為工作的地方管飯,衣服也是只穿工作服。
王昌沐瞧見兒子流眼淚了,揉了揉他的腦袋,溫和笑道:“跟為父去祠堂里面?!?p> 王由楨神色恍惚的拎著四芳齋糕點,跟在后面走了進去。
王昌沐為了增加兒子的見識,語氣溫和的說道:“讀書人有四愛,這四愛分別是四種花。”
“四芳齋的東家為了附庸風雅,便把糕點鋪的名字叫做四芳齋?!?p> 說完這幾句話,剛好走進了祠堂里面,王昌沐先是給祖宗上香。
上香結(jié)束,王昌沐看了一眼門外,老三王來聘扛著一支鳥銃在外面守著。
王昌沐擺了擺手,讓王由楨距離他近一些,語氣溫和的說道:“有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幾百年了?!?p> “你爺爺和為父本來準備讓這件事繼續(xù)埋沒下去,直到泯滅在青史里?!?p> “你落水從醒過來以后,有著很多驚人的舉動,確實像是跟神仙學(xué)了本事?!?p> “為父其實不相信有神仙的存在,但相信是祖宗降下的祥瑞?!?p> 說到這里,王昌沐拿出了幾封信:“咱們王家的第三代一共有十個人?!?p> “除了你七弟替你服徭役,在邊關(guān)當兵以外?!?p> “你二弟在京城的一個戲班學(xué)戲,其實是在學(xué)武,三弟在滄州學(xué)武,幺弟在菏澤學(xué)武?!?p> 王由楨對這幾個地方倒是知道,全是著名的武術(shù)之鄉(xiāng),從古至今出了很多武術(shù)名家和名將。
王昌沐把這幾封信交給了王由楨,語氣溫和的說道:“明天把這些信交給你二叔?!?p> “是時候把這些孩子叫回來了。”
王由楨從始至終都有些稀里糊涂,不明白父親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不過從父親的話里可以聽出來,他們家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要不然也不會從南直隸搬遷到萊州府,這對于老百姓來說是個大忌,死在半路上的可能在七成以上。
王昌沐只說了這些,留給王由楨更多的困惑,便不繼續(xù)說了。
就在王由楨向外走去的時候,王昌沐突然又開口說話了,溫和的語氣變了有些嚴肅。
最后交代了一件事。
“切記,萬萬不可告訴別人你叫王由楨。”
“只叫王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