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眼角滿風(fēng)流

　　然而，上面那位好像沒有聽見。

　　“團(tuán)團(tuán)剛剛說什么？”她給團(tuán)團(tuán)拉了拉有點松垮的外衫，“小鼻子真可愛。”

　　團(tuán)團(tuán)擔(dān)憂地看著還在行著禮的江矜，又看向了老夫人。

　　“祖母……”

　　“團(tuán)團(tuán)乖?！?p>　　韓姨娘在下面看得爽快，老夫人一向喜歡江吟，卻和江矜慕婉都不怎么對眼，她對老夫人平日里也挺敬重的，但是她的孩子卻始終得不到老夫人的歡心，如今高高在上的江矜吃癟，她還是蠻開心的。

　　這老夫人手腕厲害極了，慕婉身體不好，鎮(zhèn)國公府的后院之所以能維持現(xiàn)在表面上的平靜，全靠這老夫人治理。

　　江韻斂了眸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旁邊的林姨娘輕輕地轉(zhuǎn)著佛珠，面容溫和地看著臺下的江矜。

　　江矜輕笑一聲，收回了手，徑直走到印象中自己的座位上悠哉地品起茶。

　　這一幕，在她腦子里分外熟悉，好像原主做過無數(shù)遍這樣未等老夫人應(yīng)聲就自己就座的事。

　　老夫人終于抬起了眼，看著江矜，氣氛太過沉重。

　　江嬌卻是忍不住咳了兩聲，但是并沒有人搭理她，她輕哼一聲，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好了，都回去吧，別待在我這個老婆子這里了?！崩戏蛉艘娫谧纳裆鳟?，擺了擺手想結(jié)束這次請安。

　　“祖母，我……”江嬌站了起來，被韓姨娘的眼神制止住了。

　　眾人已經(jīng)退下了，只留下了江矜和老夫人。

　　“江矜，身體好點了嗎？”老夫人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翡翠扳指。

　　“承祖母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p>　　“跪下?！?p>　　老夫人突然摔了茶杯，神情嚴(yán)肅，今天她要讓江矜看看，誰才是江家的主人，天天去錦官樓逛，還敢頂撞她。

　　“祖母，我身體剛好，不太方便?！?p>　　“江矜，我不明白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祖母?！?p>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那你心里有沒有我這個孫子?”

　　原主已經(jīng)掉進(jìn)湖里這么多天了，也未嘗見過老夫人問過什么。

　　“放肆！”

　　老婦人被江矜的回答激怒了，“蓮香，讓她跪下?！?p>　　老夫人身旁的蓮香聞令，立即派了兩個侍衛(wèi)讓江矜跪下。

　　“真有意思?！?p>　　江矜沒有掙扎，掙扎也是無用，被壓著跪下了。

　　“你見過那個祖母會這樣對孫子的?”

　　高昀坐在報鶴院種的梨樹樹枝上，看著屋里跪著的人，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疼。

　　東皓皇宮聽溪閣

　　一個戲子在臺上唱著詞，水袖一展亂人眸，半掩粉面笑含春，亂奏琵琶人道是——戲子欲出禍人間。

　　眼角滿風(fēng)流

　　眉間卻是丹砂痣

　　俯拾抬揮盡肆意

　　盈盈笑語又不絕耳

　　逢問戲子幾多秋

　　他道不敢曉分明

　　真真假假假又真

　　半載春秋度戎馬

　　“這戲唱的到不錯。”

　　“說得是呢?！?p>　　“不愧為花重樓的招牌。”

　　“姐姐要是喜歡，那下次也要他來唱?！?p>　　“倒不必，無端地如急景凋年，在宮里這么久了，左右也無聊慣了?！?p>　　臺上的戲到了尾聲，臺下的人喝起了彩。